篮里有卷袋,有盛文房四宝的竹盒,有臂搁、镇纸、铜字格等小物件,还有个对折的小板凳,可以在考场外坐着等进场。
他另叫人端了几样点心来,让他尝尝哪样合口味,等考试那天给他做了带上。
有蛋糕一样细腻的大米发糕,茯苓饼似的雪白的薄煎饼,夹豆馅和枣泥的千层酥皮小点心,还有摊的软软的咸食和蛋肉饼,都是好吃又易消化的东西。
刘力在一旁不停替柳振道谢,那个下人回礼后和刘振聊了一刻钟便走了就走了。至于柳富的父亲米铺还要经营于是就派救了柳振的刘力和妻子一起来照顾柳振。
今天是最后一天,在家呆三天,加上备考,加上以前的积累而且还融化自己地球的记忆。
“嘿嘿,小娃娃,你好啊?”
就在柳振想着明天考试时,一道苍老的怪笑声,忽然的传进了耳朵。
小脸一变,柳振豁然转身,目光在身后一阵扫视,可却未曾发现半个人影…
“嘿嘿,别找了,在你手指上呢。”
就在柳振以为只是错觉之时,那怪笑声,再次毫无边际的传出。
眼瞳一缩,柳振的目光,陡然停在了右手之上…的自己的祖传戒指。
“是你在说话?”柳振强忍住心头的惊恐,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
“小娃娃定力还不错,竟然没被吓得跳下去。”戒指之中,响起戏谑的笑声。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戒指之中?你想干什么?”
略微沉默之后,柳振口齿清晰的询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是谁罢了,既然借用了你的宝贝戒指那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
那个声音顿了顿,我本是一个大儒,一心报效国家不想被奸人所害,幸亏偶得半贤残文,靠着半贤文保住神魂。
可百日之内毕竟神智丧失变成一个游魂,可不曾想遇到了别奸人所害的你。
于是本着同病相连我就想救你,可没想到我却发现你的戒指是传说中的养魂石。
什么是养魂石,柳振疑问道?
什么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半贤世家的人,那个声音惊奇道。
那什么是半贤世家啊?柳振问到?柳振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什么都听不懂。
虽然有柳少爷的记忆可他毕竟是个孩子知之甚少,但好在柳振有虚心请教的好习惯。于是虚心问到。
罢了我跟你讲讲吧,所谓养魂石顾名思义就是滋补灵魂的。
这种石头世间稀少基本上全被半贤掌控,因为这种石头能保神魂三年不灭。
大限将至又无能无力的半贤就将神魂依附于此,以求为后代争取三年时间,防止国家没有半贤而被吞并的命运。
哦,原来如此,谢谢先生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柳振恭敬的说到。
好小子,孺子可教也,不错你以后就叫我武先生吧,等到你什么时候成为进士我就收你为弟子。武先生高兴的说到。
谢谢先生抬举,我以后一定会早日成为进士的。柳振说到。
好我拭目以待,刚才讲到哪里了,武先生问到。
回先生讲完养魂石,该讲半贤世家了。柳振恭敬的说到。
所谓半贤世家就是出了半贤的家族,现在天下一共七个半贤世家。
其中单家最强,其次就是咱们楚国虞家,先生也是楚国人?柳振问到,对我也是。语气凄凉。
先生怎么了,柳振问到。罢了,不提也罢。武先生说完就沉默了。
柳振也识趣的没有多言,过了片刻武先生的声音继续出现。
第三是纪家,第四是周家,第五是施家,第六是何家,至于最后的郑家已经名存实亡了。
怎么会郑贤不是还能再活三年吗?柳振疑惑的问到。
郑贤在我遇害的前天便已陨落,只不过保密做的好罢了,本来靠着养魂石还能撑三年,可是他原本神魂就不好,大家都估计郑贤最多还能撑一年。
听完柳振感到十分吃惊,越发越尊敬武先生了。
小子,我教给你个任务,这次县试你一定要拿到案首。武先生说到。
案首,好吧我尽力,所谓案首就是第一名,难度可谓不大。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考案首呢,难道奖励什么对先生您有用的东西不成。
不错吗小子挺机灵的,不过不是给你给我用的而是给你用的。武先生说的。
那奖励什么呢,柳振疑惑道,隐隐还有些期待。
今年每县除了文气灌顶,茂才还奖励一颗黑铁舍利子呢。武先生说到
黑铁舍利子是什么有什么用处呢?柳振问到。
从秀才到半贤一共六个大阶段,而每个大阶段一个大阶段分为初阶,中阶,高阶,和圆满阶段四个小阶段。
而这个黑铁舍利子的作用就是帮助你在秀才阶段提升你一个小阶段,我建议你在圆满期间使用,舍利子异常珍贵。
谢先生指点,于是和武先生聊着聊着天就黑了,吃过晚饭检查文房四宝,和父母聊了几句就早早睡了。
应考那天凌晨三更入场,黄厨子半夜就起来蒸了发糕、蒸饼,配上切成小块的蒸腊肠和千里脯装进食盒里。
柳振的父母一宿没睡着,夜里听着柳富早早地起来,催着他起床洗漱,给他换上了六层拆缝单衣,薄底的单鞋,外头裹了一件不上面儿的大毛衣裳。
这次考试是王先生亲自带着崔燮过去的。他自己因是廪生,要给考生当保人的,顺便也给弟子找了几个相熟书生教的小学生相互结保。
学生考试时,他也要站在龙门外,候着监场的吏员呼名时担保。
凌晨的寒风呼呼地吹,考生们就在风里瑟瑟地抖,幸好前后都是人肉阵,能稍稍挡点儿风,只是耳朵和鼻子冻得发疼。
文庙里那个考棚是临时搭建的,但棚子高有二三丈,极其通透朗阔,四面苫得严严实实的。
此时还未开考,考棚的窗户关着,从外头进来顿觉温暖如春。考棚里面是一排排用竹竿连起来的桌椅,坐进去就想动也动不了,以防作弊。
桌角上按“甲乙丙丁”“一二三四”的顺序贴着考号。柳振打开卷子,按着卷首朱笔写的“甲四”号找到位子,坐进去摆好了文房四宝,伏在桌上先睡了一会儿。
之后陆陆续续进人,有皂隶巡场,提着热水、拿着炊饼卖给这群考生。
巡到柳振这儿时,他已经歇清了脑子,拿出点心来吃,那皂隶给他倒了一盏茶,笑笑就走了。柳振也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就着热水吃了两块蒸糕,几片猪肉脯,擦干净手准备考试。
天色将明,有衙役进来打开考棚窗户。阳光与寒气同时涌入,众生直打哆嗦,折腾一早上的困倦倒叫风吹跑了些。
李县令踏着阳光走进考棚里,威严地扫视过满座童子,从袖中拿出新出的题目,吩咐皂隶:“把试题拿下去叫他们抄写。”
几名皂隶捧着木板在考生间来回走,让他们抄下试题。
李县令之前立着一座半人高的铜香炉,三支粗大的香正冒着青烟。
铜香炉之前是贤庙,红墙黑檐,朱门赤柱。
最里面一共有七尊半贤立象,分别是单贤,虞贤,纪贤,周贤,施贤。
县试一共一天,上午只考了两道题,一道四书义,一道五经义,还有一首以初春为题的诗。
四书义只出一道,果然就是他这三天掉着花样儿练了许多遍的“天下之民举安”;
五经义则是五道题在一个题板上,由学生按着自己的本经来答,诗经题出的是《南山有台》中的“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一句。
他自己出模拟题做时,他先在草稿纸上誊抄下了题目,先写下了自己烂熟于心的那篇《天下之民举安》。
孟子去齐这一节,孟子所论的核心就是他是为安齐国、安天下而见其王。
即便齐王并非明主,他也冀望王能悔改,重新用他,所以要在齐国停留三日,而后白日出行,令齐王有悔改的余地,起用他安国安民。
挑了本章中孟子欲使齐王起用自己的角度,而非仅以题目表面的“安天下”之意入手。
欲安天下,重在贤君明主,君臣相得。
大贤心怀天下,必先得君王之用,圣道才能济之百姓。
他在草稿上整整齐齐地写下“大贤图安天下,其所望于王者大矣”!
破题之后,承题、起讲便紧扣破题中的“天下安”三字,从百姓安危引申到“孟子去齐”这一节中孟子对齐王的期待。
“齐王天资朴实,好勇、好货、好色,好世俗之乐”,
本没有安天下的资质,然而孟子为生民计,仍愿留在齐国,节制齐王之欲而长其仁乐之心。
若齐王不用孟子,只是一庸碌之君;若孟子不得见用,遗贤乡野,亦不能泽被百姓。
唯有使齐王用贤,君臣相得,以王道治齐,才能使天下人才皆欲入齐,天下百姓皆乐为齐人,以齐国之泽施被天下,弥平各国攻伐暴戾之心,终成“岂徒齐民安,天下之民举安”的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