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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当年的你

七月初七,当冥界平日里那一轮黑紫色的残月变成满月之时,冥界的鬼气四散,冥界的鬼门关大开,所有的冥差都严阵以待井然有序的待在原来的位置上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到处游荡的魂魄随着鬼门关大开,渐渐地密集了起来,瞬间整个冥界就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热闹的氛围。

这时,在密密麻麻的魂魄当中有一个独树一帜的白色身影,他那张清俊儒雅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浑身弥漫着冷气,紧珉着嘴唇,剑眉微微皱起,那双漆黑如幽谭般眼眸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他抬头望了望天上那一轮黑紫色的满月,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墨,过来吧,来冥殿这里找我……”

这时,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即墨的耳畔响起,即墨缓缓的闭上了眼神,心念一动,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一道白色身影,那张风神俊美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意,即墨看着眼前这张风神俊美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双深邃如幽谭般眼眸里流露出一丝隐晦难懂的神色,心里也有一丝异样,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夜,万年不见,你倒是变化不小……”即墨压制下心底的异样情绪,淡淡的对冥夜说道。

“即墨呀即墨,你当真没有看出来,现在的我就是当年的你……”冥夜看着脸上面无表情,眼神不曾发生一丝变化的即墨,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苦笑,在心底说道。

“嗯,快些过来吧……”冥夜轻应了一声,看着即墨那张脸,他有一瞬间嫉妒的发狂,心底有一个声音说“让他离开,快让他离开,若离就是你的啦……”可是冥夜的脑海里却出现了五岁那年,他醒来之后,在黑白无常那里得知了父皇母后双双陨落的消息,当时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他们退下,一个人安安静静看完他们两个人想要留给他的话,一个人在冥殿里呆了好久好久,久的连他都忘记了时间。

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的心情何其相似,冥夜知道曾经他失去了父皇母后,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明白那是父皇冥风的选择,只是因为一个爱字。

冥夜缓缓的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若离在冥界的日子,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眸里焕发的光彩,那清冷遗世的白色身影,那张清秀稚气小脸上浮现的倔强,昔日那一幕幕刺痛了冥夜的心,千年来,躺在寒冰榻上这般毫无生气的若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夜,我早已不是万年前的即墨将军了,如今我只是魂魄而已,你叫我如何过得去……”

即墨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人群”,嘴角浮现一丝苦涩的笑意,魂魄不时摇晃着,他用玄力能够勉强维持自己的魂魄不散,今日是冥界的满月,阴气比往日要重上几分,他自是知道。

冥夜睁开眼睛,看了床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若离,让他原本摇摆不定的心片刻便有了答案,是的,他不忍心看到每天躺在冥玉寒冰榻上毫无生气的若离,哪怕她的魂魄一天比一天凝实,哪怕她脸上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可是这样的若离对于冥夜来说就是种变相的折磨。

“墨,对不起,我倒是忘了……”冥夜嘴角微微上扬,浮现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嘲,不知是对即墨的嘲讽还是对他自己的嘲讽,亦或者两者都有吧。

对于冥夜的淡嘲,即墨看在眼里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亦或是已经习惯了冥夜对他的冷嘲热讽,嘴角浮现出的那一抹苦笑,也不知何时收敛起来,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任由身旁的“人”,拥挤如潮水。

冥夜觉得即墨身上总有一种独孤遗世的气质,而这种独孤遗世的气质除却即墨以外,他还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个人就是若离,曾经的冥夜无论对若离多么嗤之以鼻,在那漫长的岁月里都深深地被她折服。

“即墨,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自己多么幸运,幸运的让人嫉妒……”冥夜看着那一抹独孤遗世的白色身影在拥挤如潮的“人群”中依旧不见半分狼狈,在心底苦笑道。

冥夜有时候在想自己应该嫉妒即墨吗?因为他得到了若离的在乎是吗?可是他有时候又在想你有资格嫉妒吗?是的,他从来没有资格去嫉妒,若离的眼睛里从来没有他,那怕让他当即墨的替身,即墨的影子,可是若离却从来没有给过冥夜这样的机会。

冥夜能看得出若离的眼神里对即墨没有爱,也许是她还不曾懂什么是爱,若离现在眼睛里流露出的只是一种偏执的在乎,一种针对即墨的在乎。

冥夜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即墨,他心念一动,大手一挥,即墨的白色身影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渐渐地模糊不清,最后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冥夜的身影也在即墨的脑海里面渐渐地模糊不清,最后消失不见。

即墨不知道冥夜这是怎么了,也许冥夜还在生他的气吧。他们两个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他以为万年过去了,冥夜会选择遗忘,可是看冥夜这架势,只怕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冥夜切断了和即墨的联系之后,一个人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嘴唇紧珉着,那双漆黑如魅影般眼眸抬头望了望天上那一轮黑紫色的满月,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缅怀情绪。

“黑白无常,替本尊把墨接到冥殿来……”

冥夜终是叹了口气,大手一挥意念一动,眼前便出现一副幻境,一白一黑的身影便出现冥夜眼前,这二人正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看见眼前出现的白色身影吓了一跳,有种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恍惚的错愕情绪。

自从千年前,冥夜宣布冥界由冥界十二冥使共同打理之后,他在冥殿闭关修炼不出世之后,冥界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的冥帝大人。

所幸,这千年以来在十二冥使的共同打理下,冥界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刚才十二冥使还在讨论该由谁去劝导冥夜出关呢,毕竟今日是千年等一回的“鬼节”,要是出了什么乱子,还不是他们这些人遭殃。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他们二人亲自去请冥帝大人出关,黑白无常顿时觉得是一阵晴天霹雳,谁都知道自从上一任冥帝大人冥风陨落之后,就由少主冥夜接任,冥夜成了新一任的冥帝大人,性情比他的父皇更加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黑白无常更是深受其害,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十二冥使有十二个人,而且个个修为高深莫测,他们只有两个人实力薄弱,本想联合其他人来个逆袭,那曾想十二冥使冷着脸,异口同声的说道:“黑白无常深得冥帝大人信任,自然比我等更有分量……”。

黑白无常只好相视一眼,欲哭无泪“得了,后路都给堵死了,哥们……”。黑白无常在冥界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中雄赳赳的一步一步挪到冥殿前。

回头一看,见冥界众人大多已经散去,才忽的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毕竟今日是“鬼节”,每个人都需要恪尽职守,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趁众人不注意,一个闪身躲到角落里去了,黑白无常顿时便愁眉苦脸起来,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黑,你觉得怎么办,若是我们去打扰冥帝大人的修炼,他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白无常那惨白如雪的脸庞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那双恰似铜铃般的眼眸闪烁着惊恐的神色。

“老白,若是我们不去,只怕那十二个冰块脸和冥界其他的冥差不肯放过我们……”

黑无常听到白无常的话,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脸一垮,哭丧着脸看着白无常,只差在地上画个圈圈诅咒那帮人了。

白无常一听黑无常这话,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因为他们两个人可以自由进出冥,人两界,自然比其他人有更多的机会提升修为。他们两个人又深得冥夜这个冥帝大人的信任,自然有不少人巴结讨好,可同时也有不少人羡慕嫉妒恨,抹黑他们,巴不得他们从这个位置上掉下来,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就在他们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冥夜这个千年未出世的冥帝大人传唤他们,这让二人如何不欣喜若狂,他们感觉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是,冥帝大人,我等马上去办……”

黑无常率先回过神来,拉着白无常呆楞在地的身体,心念一动,化作一道暗光消失在冥夜的眼前,黑白无常的身影消失了,冥夜用玄力凝结而成的幻境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不见了。

“即墨,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冥夜看幻境消失,低头望了望那冥玉寒冰榻上的娇小人儿一眼喃喃自语道。

接着转过身去,望了望天上那一轮黑紫色的满月,紫色的光晕挥洒在冥夜的身上,在月光的映衬下,那张风神俊美的脸庞显得更加神秘妖冶。

“老黑,你干嘛把我拉走,咱们不找冥帝大人说事儿???”

白无常被黑无常拉走之后,半天才回过神来。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整蕴含着火气看着黑无常,语气也有些不善,大力甩开他的手,心念一动,刚要往回走。

“站住,老白我能害你吗?咱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再说了,你也不想,冥界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咱俩这时候起内讧,你想想后果???”

白无常听完黑无常这番话,再看看黑无常眼睛里对他没有半分躲闪情绪,终究还是停下了他们两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多少人对他们的位置虎视眈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这次请冥夜出关的事,若是办不好,只怕某些平时看他们不顺眼的人又开始兴风作浪。

“老黑,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

白无常吐了吐舌头,一脸茫然若失的神色问着黑无常,接着看着他又欲言又止了。

“老白,你放心,这回咱一定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你刚才没听见冥帝大人说让我们把墨带去冥殿……”

白无常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嘴里却一直在念叨“墨,墨……”。黑无常站在一旁不提醒,那双漆黑眼眸里流露出欣喜神色可见一斑。

他等着白无常自己想起来,白无常看见黑无常这般模样,一拍脑袋,灵光一闪顿时激动万分,身体颤颤巍巍几近结巴道“难道是神界的那位爷,咱们冥帝大人的好兄弟……”。

“老白,你的脑子终于灵光一回了,没错,就是那位爷,神界陨落之后的天将即墨……”。

黑无常看着白无常这没出息的模样,顿时乐开花了。

“可以呀,老黑藏的够深的,那位爷跟我们的冥帝大人可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白无常看黑无常那洋洋得意的模样,一拳锤到他的胸膛上,紧绷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了,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不过,神界已经退隐了,那位爷是个落魄的前任天将,能帮的上咱们的忙不???”

白无常还是有些担心,黑无常是自作聪明,让他们两个人白高兴一场,最后还是让别人看他们两个人的笑话。

“老白,你认为咱们的冥帝大人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嘛?”那可保不齐,天知道冥帝大人在这千年间发生什么变化,再说以他那阴晴不定的性格,白无常不敢想下去了,可是他也不会傻到去打断黑无常,也就是在心里想想。

黑无常说过他们两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白无常想如果他真的打断黑无常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就算不决裂,也会有隔阂,质疑问难这种傻事做过一次就够了,若再做一次真的会让人寒心的。

到时候,人心不齐,若是黑无常在背后搞鬼,那么他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老白,难道你忘了几万年前六界之首的神界还没有退隐,咱们的冥帝大人不知道从听说神界天将即墨受伤了,为了那位爷,差点没和神界闹翻的事情????”

黑无常望了望周围小心翼翼的在白无常的耳边低语,接着又若无其事的退离,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淡淡虚惊。

“这事哪能忘,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六界,弄得冥界人心惶惶的,就怕哪天和神界打起来……”

白玉常看见黑无常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害怕了,但黑无常为了安他的心,只好冒险一试了。这让白无常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毕竟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但冥界的人对冥夜这位冥帝大人当年为了神界天将即墨差点对上整个神界这过火的行为颇有微词。

可是都不敢直接说出去,一是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二是冥夜冥帝大人的身份还有他的铁血手腕,三是神,冥两界合力压制下这件事。就算即墨现在陨落了,落魄了,但只要冥帝大人还在乎即墨,那么冥界的人即使对他有什么怨气也只是冷嘲热讽几句,不敢对即墨有实质性的伤害。

“那就是了,既然冥帝大人几万年前能为那位爷那么做,现在也照样,再说了咱们是冥帝大人身边公认的红人,你不相信冥帝大人的脾气,总该相信自己吧……”。

白无常想了想“也是这个理……”点了点头,搭上了黑无常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老黑兄弟,对不住哈,我这也是……”

“老白,啥也别说了,兄弟我和你在这冥界相处了十几万年自然懂,亏的冥帝大人每隔几万年就让咱俩去轮回一次,要不哪能有咱们哥俩的今天……”。

黑白无常说开之后,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去寻找即墨,黑白无常不知道是冥夜让他们两个人去接即墨没啥意思,只是看中他们两个人对灵魂的特殊感应能力,而即墨现在刚好就是这样一个虚弱的灵魂体,他们两个人手中的锁魂链和引魂棒正好有滋养灵魂,凝实魂魄的功效。

当然黑白无常不知道冥夜心里所想,否则非气的吐血不可。黑白无常乐滋滋去找即墨,没多久他们就在一大片的灵魂中找到那一抹独孤遗世的白色身影,其实也不用刻意去找,即墨即使是在拥挤的人潮中也是一个发光体。

许多魂魄一见到黑白无常直接就吓得腿软,瘫软一大片,就算是那些假装魂魄的凡人也一样,因为黑白无常是人间的“勾魂摄魄”的冥使,在人间有极高的威望,而冥界的魂魄之所以害怕是因为锁魂链,引魄棒的威慑力,而跟其他人的反应完全不同的只有即墨,对于他来说锁魂链和引魄棒的存在就是给他源源不断增强灵魂坚实程度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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