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诗诗只觉得刚才好似一场梦,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内容好像是,聂小姐斩钉截铁地说,她同意嫁给四少,也答应不会离开四少。
“聂小姐,我,我没听错吧!您真的不打算走了吗?”
此刻,晴诗诗的脸上已写满了惊讶与开心,不过这语气还是有点儿不确定。
聂筠溪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对啊,诗诗姐,这就是我的答案,我嫁,我不走!”
聂筠溪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明智,做完这个决定后,心情倒是异常舒畅,之前的纠结和难以抉择仿佛早已烟消云散了。
“诗诗姐,我好饿啊,嗯,我想喝酸梅汁了。”
晴诗诗这才彻底缓过神,挽着聂筠溪一同下楼了。
楼下的气压貌似有点儿低。
沉默着……
陆铭则是一直坐在轮椅上,眉头深锁,目光却紧盯着茶几上的杯子,那个被聂筠溪喝过只属于他的杯子,眼底多了一丝温暖。
主子不说话,周思成和李明更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
他们甚至不用去猜测,便已清楚,四少此刻心中所想的无疑就是聂小姐了。
周思成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底的,对于自己老婆的说服能力是很有信心的。
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思成也知道聂筠溪的性子,不怎么好说服的,所以他的眼神一直锁定在楼梯口,不敢有丝毫懈怠。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聂筠溪和晴诗诗双双下楼的身影。
“思成,这都快到吃饭的点了,怎么还没动静呢?这次,正好也向聂小姐展示你大御厨的手艺。”
楼下却因这句话瞬间不那么安静了。
看着晴诗诗满脸笑意的样子,周思成也明白了个大概,就开始着手准备迟到的午餐,有条有紊,颇有大厨的风范,不一会儿就做好了。
餐桌上着实有点尴尬,这都与刚才的一个小插曲息息相关。
李明见要开饭了,就老老实实地过去推陆铭用餐,手刚覆到轮椅推杆上,正准备推,就被一个甜美的声音给生生地打住了。
“那个,还是我来吧。”
聂筠溪自从下楼就一直坐在离陆铭有一段距离的沙发上,眼睛望向窗外,像是在欣赏景色,实则只是害怕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眸。
对于陆铭,她现在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不过他很帅,这是给她的第一印象,似曾相识。
他自带神秘感,会促使人慢慢靠近他,了解他,想要,一探究竟,她聂筠溪也无法幸免于此。
但在李明走过来推陆铭轮椅的那一刻,她却不自觉动了身,开了口,也成功地做了,小心翼翼地推着陆铭,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这个举动,陆铭是意料之外的,他原以为,聂筠溪下楼之后就会迫不及待和他摊牌,然后不顾一切立刻回家,去找那个青梅竹马。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是真的想错了。
陆铭根本没等到聂筠溪的摊牌离开,等到的竟是她主动推着他去用餐,这个举动让陆铭可谓是又喜又急啊!
餐桌上,五个人各怀心事,默不作声。
吃饭过程中,聂筠溪却是出奇的安静,平时的任性活泼,此刻早已没了踪迹,这可都要归功于她从小的淑女教育。
倒是晴诗诗一直在招呼聂筠溪,不停地给她夹菜,这让她不禁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陆铭一直都在观察着聂筠溪,她好像有点儿拘束,于是他很应景地说了一句话,“都是自家人,不用拘谨,想吃什么就夹。”语气冷冷的,与平常无奇。
聂筠溪收起内心的迟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扯出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午餐结束后,只剩陆铭和聂筠溪在大厅。
至于其余三个人,当然是很识相地走开了,四少的心思他们也都明白,自然是不会在这儿当电灯泡,随便找个理由就撤离现场了。
陆铭对他们的举动甚是满意,心中正盘算着要不要给他们涨个工资,放个假?
酸梅汁被女孩紧紧攥住,可能用力略大,瓶子好似都有些变形,女孩时不时小饮一口,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着手中的酸梅汁,聂筠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也好过现在这般,罢了,她还是和眼前的男人说清楚,省得之后麻烦。
“陆铭,我现在收回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也给我忘了。我决定了,答应与你的婚约,但是我有我的条件,你懂吗?”
这可能是聂筠溪这十八年来第一次说这么语重心长的话,说真的,她也不敢相信,谁让她交谈的对象是一个二十六岁老男人呢?
“嗯,我懂。”
陆铭的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番话于陆铭而言,又是意料之外,他懂,他当然懂聂筠溪的意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果然,他陆铭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好,连女人也如此。
平复了内心的小忐忑,聂筠溪义正言辞地继续说着:“我的条件是,第一,你不能强迫我干任何事,你我之后虽是夫妻,可只能有夫妻之名,夫妻之实?不存在的。第二,婚后,我们互不干涉对方,尤其是个人的感情生活。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你我都明白这场婚姻的意义,所以双方目的达到之时,便是你我离婚之时,从此再无瓜葛。”
“不知道,陆先生对这三个条件有什么异议,如果有的话,咱们也就没必要结这个婚了,就请您方提出退婚,可否?”
仔细聆听了小女人的这番精彩发言,陆铭心中也已有对策。其实这三个条件,他也猜到了,同样,他完全也可以理解,但请不要忘记他的身份,商人。
所谓商人最注重的就是一场交易所带来的巨大利益,而他与聂筠溪的婚姻实质也是一场交易,如果从中他若没得到利益,那他又怎么会一口答应呢?
因为陆铭想逗一逗小女人,特别想看她生气的可爱样子,于是他便故意假装在思考,迟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