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老刘在左臂臂弯里斜斜地挟了一只装满麦种的竹篮，一边有节奏地行进着，一边用右手不断从竹篮里抓起麦种，随着右手在空中划出的一道道均匀有致的弧线，麦种便洒播在了土地上。
老刘的动作有一种机械的美。
老刘的心却忐忑不安，每每想起昨天晚上那桩事儿，心跳就会悄悄地加快频率。
昨晚，老刘在吴家大门口学野猫子叫春的声音，屋里的二丫头便心领神会，放下手里的活儿，偷偷地走出了大门。
他们走进了村后的黑刺林里。
他们紧挨着坐下来。他们粗粗的喘息声惊飞了一大片栖息在林中的鸟儿。
老刘说；“二丫头你真的要给我当媳妇吗？”
二丫头点点头。
老刘说：“二丫头你父母不同意，你也要给我当媳妇吗？”
二丫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老刘往二丫头身上靠了靠，抓住二丫头的手悄悄地说：“二丫头，那……那咱们私奔吧？”
“私奔？”二丫头睁大了眼睛，把自己的小手抽了回来。
老刘又把二丫头的小手抢过来握在自己的大手里，说：“二丫头你别紧张，二丫头你别生气，我说的私奔其实也不是私奔。”
二丫头安静下来。
老刘看着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换了一种平静的口气说：“去年我和狗娃儿他们去挖虫草的吞米滩你知道吧？”
二丫头说：“听你说起过。”
老刘说：“吞米滩上要修一座大农场的事你知道吧？”
二丫头说：“听狗娃儿他们说起过。”
老刘说：“农场要从咱们这儿招收大批农工的事你也知道吧户
二丫头抬手整理着刚才被老刘弄乱的头发说：“也听狗娃儿他们说起过，咋啦？”
老刘转动着眼珠儿，在二丫头脸上扫射一番后，让目光停在二丫头的眉头上，说：“咱们一起去农场吧，咱们还年轻，一起去闯一闯吧！”
二丫头想想说：“你说私奔我不去，你说闯闯，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