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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尼玛走出家门,匆匆地朝着村口的打麦场走去。心里却有一种意犹未尽的失落的感觉,他知道这是老婆达娃的屁股给造成的。

盛夏季节,村外山上的庄稼还没有黄熟,村口的打麦场也是闲置着的。而今天,打麦场上却很热闹。快到打麦场的时候,尼玛听到了一声驴叫似的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了,但是那声音比驴叫更亢奋,而且持续不断。尼玛知道,那是一台发电机的声音,随着这声音,一架气球拱门便高高地在打麦场上竖了起来,拱门的最顶端,也就是高高竖起的拱门所形成的弧线的高潮部位,大大地写着“爱心天使降人间,再生父母来我村——热烈欢迎×××先生”的字样,其中那位有钱人的名字是用了黑体字的。村民们围拢在拱门下,穿着深蓝色学生服、戴着红领巾的学生娃们兴高采烈地穿梭于大人们之间,那台发电机的声音,也无法完全掩盖他们追逐、嬉闹的声音。几个村干部——书记兼会计的才洛和文书兼出纳的达洛正在指挥几个村民忙碌着,于是,尼玛也紧赶几步,加入了村干部的行列,因为他也是这个贫困村的村干部——村长。

这个地处脑山的小山村,贫瘠而清净,很少有什么事儿在这里发生。平日里,他这个村长跟村里其他村民几乎没有区别,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一旦村里有了什么事,那他就得村里村外地忙碌了。

比如前几天吧,乡长坐着他的大屁股吉普车忽然来到村里,径直来到了尼玛家。当时,尼玛正眯缝着眼睛,看着自己正在写作业的儿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他的老婆达娃一会儿看看屋里的儿子,一会儿又看看院子里的男人,脸上同样是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就在这时候,乡长推门而入。

“干啥呢尼玛?很悠闲啊!”乡长说。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尼玛忽然见到乡长大驾光临,慌忙地站起来说:“我在看将军呢。”

“什么?”乡长没有听懂,“你在看什么?什么将军?”

“哦,他是在看儿子写作业呢!”还是老婆达娃反应快,接了乡长的话说,“乡长来了啊,快请进屋。”

乡长看看尼玛,说:“你真逗,管儿子叫将军!”一边说,一边叫尼玛和达娃到他车上去缷东西。

那一天,乡长带来了那架拱门气球和二十几套学生服,还带来了那个有钱人将在县长的陪同下,要给村里的学生娃每人一张写作业的小方桌的消息。

“是吗?真是巧了,我老婆正给我叨叨儿子得有一张高高的桌子的事,你看,这不就来了!”尼玛兴奋地说着,看看婆婆。

“人家过两天就来,咱得表示个意思。”乡长说,“这拱门是我从县城租来的,每天租金50元,到时候乡上和村里一人一半!”

“一天就50块钱啊,这是什么宝贝东西啊?”正在兴头上的尼玛却被这句话弄得心里凉了半截,“乡长,村里哪来这么多钱啊,我看你还是把它拿走吧!”

“拿走?你说的轻巧,50块钱还是看我面子呢!再说了,人家来给咱送桌子,咱也不能表现得太寒酸吧?”乡长说,“钱我已经给你负担了一半了,就别再说了!”

乡长没容尼玛再说下去。

他俩说这些的时候,那架拱门以及那台发电机已经被尼玛和他的老婆从车上搬到了院子里,又从车里把那二十几套学生服拿了下来。

“这些学生服都是我从县城的学校借来的,为这几件衣服,可把我忙坏了。”乡长说,“学校都放假了,你说到哪儿去借啊,幸亏我认识学校的校长,校长给班主任们一声令下,班主任们又给家长们一声令下,这才弄来这些衣服。”

“乡长你真能耐,真有本事!”尼玛由衷地说。

“这可是人家城里学生的衣服,不要给弄脏了!”乡长拍拍尼玛的肩膀,对尼玛给他的夸赞表示认可,他说,“人家校长倒没说要钱,可是你也得有个表示啊!”

“乡长,你看这,村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啊!”

“你看你看,人家也没说要钱啊!”乡长说,“我给人家说了,等过几天闲了,我带人家到这儿来散散心,你怎么也得让人家吃一顿肉吧?宰不了羊,宰只鸡总可以吧?”

乡长撂下这些话,拍拍屁股,便又开着自己的那辆大屁股吉普车走了。尼玛看着远去的吉普车,看着吉普车掀起的尘浪在空中飘散,立在自家门口,陷入了愁苦之中,他不知道那“一半”的气球拱门的租金从哪里来,但他知道他家那只大公鸡是要倒霉了。

就在这时候,那只大公鸡却不合时宜地鸣叫了一声,那叫声悠长、散漫,对自己即将面临的血光之灾毫无察觉。

尼玛没好气地朝着大公鸡踢了一脚,大公鸡惊慌地咕咕叫着,不知道今天的主人怎么了。

愁苦归愁苦,但乡长布置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干的。尼玛出了家门,去找书记兼会计的才洛和文书兼出纳的达洛两位村干部,先是把那只硕大的气球拱门搬到了村口的打麦场上,接着就把学生服分发给了家里有学生的人家,并叮咛家长们一定要爱惜衣服,不要弄脏了,等活动完了就收回,那则有个有钱人要给村里的学生娃们一人一张小方桌的消息也随之不胫而走,让村里人,特别是让那些学生娃们着实高兴了一番。

气球拱门搭好了。在那只驴叫一样亢奋,并且持续不断地鸣响着的发电机的声音里,县长和乡长陪着那位笑容可掬的的有钱人来到了村里。三辆小轿车,一辆大卡车,大卡车里装着刷成了浅蓝色的好看的小方桌。

捐赠仪式搞得还算隆重。县长讲了话,乡长也讲了话,那位有钱人更是讲起了自己的过去。他说他小的时候家里穷,没有写作业的桌子,只好在家里的案板上写,说着便哽咽了起来,一副欲哭又止,欲罢不能的样子。乡长急忙拿出纸巾递给了有钱人,县长则拍着有钱人的肩膀,像是家长在哄劝自己的孩子。

尼玛也坐在台上,听了有钱人的话,侧眼看着这位因为在案板上写过作业而感到难受的有钱人,不由朝着坐在台下同样在案板上写着作业的将军儿子看了一眼。儿子和村里的那些半大小子穿着借来的学生服,激动得满脸通红,即将得到一张小方桌的兴奋,显然冲昏了他和他的那些同伴们的头脑,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台上有钱人的情绪变化,更没有感同身受地去体会有钱人说的那些话,眼睛只盯着那辆大卡车以及卡车车厢里的小方桌。

好在小方桌的发放马上就开始了,村干部们——尼玛、书记兼会计的才洛和文书兼出纳的达洛开始维持秩序,疯狂的学生娃们簇拥在大卡车的车厢后面,前挤后拥,场面显得热闹而又混乱。

或许是因为儿时的往事勾起了有钱人太多的伤心和酸楚,或许是因为学生娃们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小方桌上,使那位有钱人受到了冷落,或许是由于场面过于混乱,那位有钱人不想在这里做过多的停留,他停止了哭泣,向县长和乡长表示要即刻离开这里。于是,在县长和乡长的簇拥下,那位有钱人戴上了一副墨镜,就像是一位躲避着“粉丝”们的追逐的歌手一样,匆匆离开了现场,匆匆地上了车。

就在三辆轿车和一辆大卡车驶向村道,把一路的烟尘留给这个依然沉浸在喧闹之中的小山村的时候,一声哭泣忽然在学生娃们中间响起,那哭声尖利、刺耳,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悲伤。正在忙碌的尼玛循声看去,他看到住在村外河那边的黑脸塔瓦家的孩子小黑脸塔瓦坐在那些领到了小方桌,沉浸在欢乐之中的学生娃中间,两手空空地大声哭叫着。这哭声没有压抑,没有粉饰,因此就比刚才有钱人的哭声更富有感染力。因为他的哭声让学生娃们暂时安静了下来,他们不知所以,一头雾水地看着小黑脸塔瓦。

“我没有领到桌子啊!”小黑脸塔瓦哭叫着。

原来,刚才给学生娃们发放桌子的时候,胆小懦弱的小黑脸塔瓦一只挤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其他的孩子一个个领到了小方桌兴高采烈地走了,眼看着最后一张小方桌也被一个个头很小的孩子领走了,他却没有领到桌子。

尼玛的第一反应是发放桌子的时候出了错,让某个学生娃领走了两张小方桌,可是,与他一起维持秩序、发放小方桌的两位村干部——书记兼会计的才洛和文书兼出纳的达洛都信誓旦旦地表示,绝对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下,事情陷入了僵局。

小黑脸塔瓦依然哭泣着。尼玛注意到,他的阿爸,那个大黑脸塔瓦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那脸比往常还要黑。

这黑脸塔瓦之所以不住在村里,而是住在村外的河那边,是因为前几年村里的寺院要重修佛堂,向村里每家每户募捐要“尕头”,村里的人们纷纷响应,热情高涨地向寺院捐了款,惟独刚刚死了老婆的黑脸塔瓦拿不出钱来,没有捐。后来,在村里人明里暗里的讽刺挖苦和嘲笑蔑视下,黑脸塔瓦把家搬到了河那边。

黑脸塔瓦是这个贫困村里的贫困户,而且在村里很多事情上屡屡吃亏。如果这一次他的孩子再领不到桌子,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尼玛看着依然哭个不停的小黑脸塔瓦,目光便开始在穿着一样的学生服的学生娃里搜索嘎玛的身影。

嘎玛就坐在离小黑脸塔瓦不远的地方,却对小黑脸塔瓦的哭声充耳不闻,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小方桌,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尼玛走过去,把嘎玛手里的小方桌一把夺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嘎玛大吃一惊,当他抬头看到是自己的阿爸夺去了自己的小方桌,便挤出一脸的笑,说:“现在就回家吗?”

尼玛没理嘎玛,拿着小方桌径直走到小黑脸塔瓦身边,把小方桌放在了他的面前。小黑脸塔瓦疑惑地看着嘎玛,当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即刻停止了哭泣,一把抓住小方桌,唯恐被别人夺走似的站起来就跑。

嘎玛看着拿着自己的小方桌跑远了的小黑脸塔瓦,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忽然发出一声大叫,冲着小黑脸塔瓦就跑了过去,嘎玛则过去用腿一扫,把儿子放翻在地上。

小黑脸塔瓦像个小猴子一样,不大一会儿就冲上了河上那座废弃的吊桥。嘎玛看着小黑脸塔瓦在远处的吊桥上不断摇晃着但却显得很灵敏的身影,放声大哭起来。

于是,小方桌的捐赠仪式就在这接连不断的哭声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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