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听完管家讲的方法后,倒吸了口凉气。
“不行,不行,我不能害含烟,你们别打她的主意,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你好糊涂,这不是害她,是帮她。你想想,她是妖狐,有法力,普通人是制服不了她的。她知道你休了她,一定会闹起来,到时候谁能制服得了她,会死人的。大人必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在他治下的县城发现,已经决定去南山请青云观的道士前来镇压她。道与妖水火不容,必会下死手,到时没人能保得了仙狐,含烟会因你而死。”
“你们就不能放过她吧,她可是刚刚救了大人的儿子李不为性命。”
“大人就是想放过她,才想到这个法子的。妖狐天生警觉性很高,别人根本接近不了她。只有你才能接近她,她对你不设防,才有下手的机会。我们对她下的是软筋散,只是封住她的灵力,让她成为普通人。此药对身体无害,等到她没了灵力,施展不出法力,就闹腾不起来,大人才敢放了她。”
“真的是为了她好,放过她?不会害她?”
书生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帮他们。
“当然是想放过她,毕竟她救过少爷的命,大人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如不是为了放过她,为她好,何必费这般手脚干嘛,直接报给朝廷,让朝廷派国师前来镇压,岂不是省事。”
“好,我就信大人是真的想放过含烟,她可是大人的恩人。我就帮你们制服她,你们要是敢害他,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好,公子果然是明白人,老朽就不多说什么。这是大人给的软筋散,此药无色无味,你想办法放入含烟的酒水内让她喝下。今晚大人会设宴为你们一家人践行,这是你们一家人最后一次在一起的时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露出什么来,让狐妖发现不对,节外生枝。记住了,让妖狐发现有问题,她可是第一个会要你命的人。”
书生打了个冷颤,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一咬牙道:“好,我干,希望你们说的是真话,而不是骗我害含烟。”
书生颤颤競競地接过软筋散,塞进了袖筒内,跟着管家回到了知县府邸。李中书终于同意了仙狐含烟的辞行,让管家晚上准备一桌酒席为含烟一家子送行。
终于可以平安地离开县城,回去小山村,含烟的心总算落了地。幸不辱使命医好了李不为,含烟总感觉不亚于在刀口上走了一回,其中凶险只有自己知道。
晚宴的菜很丰盛,李中书特意准备了一壶好酒,给自己和书生满上,两人走了一杯。李中书说了一些感激的客套话,又要给书生倒上酒。书生连忙站起来,抢过酒壶称道:“怎么能劳大人给学生倒酒,折杀了学生,还是让学生来吧。”
李中书没有谦让,顺势把酒壶递给了书生。书生先给李中书倒满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满上,转过身来给含烟也倒了一杯酒。
“此番能治好公子的病,全仰仗夫人的精深医术,夫人也喝上一杯吧。”
“对,对,要不是神医仙子的医术精深,恐怕小儿的命不能保。本官敬含烟仙子一杯酒,表示感谢。”
仙狐含烟本打算推辞掉,可这酒是自己相公倒的,不能不给相公一个面子。含烟用眼睛白了一眼书生,风情万种,把个李中书看痴了,越发地想得到仙狐含烟。
“大人敬酒,民妇不敢当,借花献佛,还是民妇敬大人。民妇不胜酒力,只能一杯,谢大人。”
含烟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落肚后激发出一股寒意游走全身,慢慢的冻住自己的灵力,提不起劲儿。不好!这酒有毒,含烟心里大吃一惊,她强定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眼打量了一下书生,见他神色不自然,手指在轻轻的颤抖。相公果然有问题,千算万防,唯独没有防备自己的相公,我对相公一往情深,他为什么要害我。不对,相公一介书生,哪敢对人下毒,定是知县李中书他们逼他做的,但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含烟怎么也想不通,何况她对李中书有恩。
仙狐含烟毕竟经历了千年,什么事没有遇见过?她心里惊涛骇浪,表面却一点不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抓过书生手中的酒壶,满脸笑容,把个李中书迷得七晕八素。
“多谢大人这段时间的照顾,民妇给大人把酒杯满上。”
说完,走到李中书跟前,伸手去拿他的杯子,身子顺势贴了上去。李中书大喜,正要抱住含烟的腰。谁知含烟突然把酒壶往地上一摔,右手瞬间卡住李中书的咽喉,左手操起桌上的一根筷子,顶住了李中书的太阳穴。
呯的一声,听到摔酒壶的声音,从两边的厢房内冲出十几个武士来,手上都操着武器,把含烟团团围住。
“你们都别动,否则我杀了知县大人。”
围上来的人一愣,不对呀,怎么知县大人被妖狐劫持在手上,与计划好的不一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中书吓得要死,生怕这伙人硬来,连忙喝道:“都不要动,听神医仙子的。”
“李中书,枉我救了你儿子的命,你却要害我。你还是人吗?还不快把解药拿来,迟了,我要你的命。”
“什么解药?神医仙子想必是你误会了。”
李中书装糊涂。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骗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含烟捏着李中书咽喉的手收紧,李中书顿时呼吸困难,两脸憋得通红,手脚不住的挣扎,大有一命呜呼之势。
吓得管家赶紧叫道:“住手,快住手,我给你解药。”
他慌忙掏出一个药壶,倒出一粒解药递了过来。
“站住,把解药扔过来。”
管家一愣,明白了含烟的意思,用眼角扫了一下周围的武士。随即把解药往含烟口里扔过去,故意扔偏了地方,想给围着的武士制造出手的机会。含烟一甩头,嘴用力一吸,解药象长了翅膀,飞进了含烟的嘴里。众武士想趁机夺回李中书,谁知含烟把他捏得紧紧的,顶在李中书太阳穴上的筷子更用力,顶得更狠,吓得他们不敢枉动。
解药落肚,含烟捏住李中书咽喉的手松了松。李中书大口喘着气,半天才恢复过来。
“神医仙子,你真是误会了大人,下毒的是你家相公,我家大人不知情。你看,这是你家相公写的休书,他怕你被休后,恼羞成怒杀了他,才央求我给他弄的软筋散。我一时心软,才答应了他。”
“管家你好糊涂啊,这种事你也答应他。”
“老奴该死,一时鬼迷了心窍。”
书生傻了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像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明明是自己下的毒,还能说什么。
“相公,你要休了为妻,这是为什么?为妻并没有做什么出轨之事,你竟然还要下毒害死为妻。”
含烟看了一眼休书,是相公亲手写的,眼泪便下来了。
“不是这样的,休书是知县大人逼我写的。说人妖殊途,不能通婚,是犯了死罪,只要我写下休书便可不追究。”
“你本书生,含生怕死无可非议,但你为什么要下毒。”
“这个,这个,下毒是为了救你。怕你知道被休后闹将起来,弄伤人命,只要封住了你的灵力,知县大人才肯答应放过你。”
“相公你好糊涂啊!这般说辞你也信?”
含烟彻底无语,真是个书呆子,她不恨书生,她知道与书生的缘分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