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立医院。
白斯涣一个人呆在药房里,不复往日温润儒雅,胡渣都冒了出来,眉峰从报告出来后一直没舒展开来。
最后清脆一声把报告扔进垃圾桶。
门外有个人影却悄然离去……
又是一个深夜,天上却一直打着闷雷,雷电似强光在天空凿开一条条裂缝。
傅锦衍今夜倒是睡在了锦园。
房间湮没于黑暗中。
梦兮──
锦园依旧,却多了几分暮旧之意。
里面更是满园的残具碎瓷,年娆娆立于其中,一脸不甘与恨意,贝齿咬得下唇发白,纤指也握成了个拳头。
面对的是他──鬓角染上华发,脸廓和额头处尽是红色,眼里沉郁不再含半分光芒,像个木偶似任对方打骂。
“我没死,你都逃不出这锦园半步!”男人恶狠狠地道。
说时,年娆娆又是拿起旁边的物品朝对方甩去……
场景又换──
一张白纸,印刷的黑体白字,是写满绝情,还是写满自由。
断看两方所想。
年娆娆眼眸发光,闪着喜悦,拿起钢笔利落地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字潇洒飘逸,无不昭显写字人的好心情。
两人是难得地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
“我签好了,给你。”年娆娆这些年来露出的唯一一个笑容。
男人眼皮一垂,掩去悲凉,轻扯嘴角,想给对方一个最好看的笑容,却不想实在勉强得难看。
一出门口,男人前后左右都有人,仍如茕茕孑立,当时朔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只觉寒冷从脊背攀升。
即赴黄泉,天各一方……
梦醒──
冷汗浸湿背部,男人拧眉,想不出个所以然,又伸手按了按眉宇间的褶皱。
隔日,傅锦衍便与白斯涣约了个地方见面。
沧海山庄,市里安静之所,非达官贵人就可进。
沧海里的茶用山泉酿之,清新淡香不在话下,可今下两人只觉食之无味。
一番交谈后,白斯涣更是觉得不妙──梦到从未发生之事。
究竟是梦一场,亦是预示未来?
同时,白斯涣心里也腹诽着年娆娆,于是心之所想便露于言语,
“二哥,我就说嘛,这年娆娆你就该离得远远的!”
傅锦衍“轻飘飘”地看了眼白斯涣,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有数。我来见你,也不是听你说废话的,这些到底怎么回事?”
先前一份报告有事,待他去认真检查了反倒无事,岂不矛盾?
白斯涣揉揉鼻梁,咳嗽几声,颇为不好意思道:“这与我何关?数据总欺不了人吧,二哥?”
虽然他也恼怒,可他也没办法呀,况且他可不会把脸伸到二哥面前任他喷的,毕竟他看起来像那么傻的人吗?
“二哥,要不你看着能不能再做几个梦?这样说不清事情脉络更清楚点?
大胆推测一番,我觉得这已不是医学上的问题了……”
此法虽坐以待毙了些,却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傅锦衍眉宇处尚未平过,此时更添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