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多扰,未曾遗忘。
我第二个选择的目的地是爱尔兰,因为我记得曾经听爷爷跟我说过,他在这里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只不过这个也是他的死对头。
但是这个人的风险经济测评能力很高,爷爷因为和这个人是死对头的关系所以这个人根本就不想进南氏工作。
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风险经济测评。
这个风险经济测评我听说过,不过似乎在我们的家族很缺少会这一类的人,因为经济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动的,所以想做好风险经济测评,还是一个很大的难度的。
可是如果我可以做好,会不会证明我比其他人还要强?
所以我每天在学校住所还有那个老爷爷的住所三个地方窜,看得出来老爷爷是真的很不喜欢爷爷,原因居然是因为小的时候爷爷总是排第一他排第二,而爷爷总是不给他想吃的零食反而让他写作业。
我打电话给爷爷问了,可是爷爷却说老爷爷每次给他写的作业都是乱七八糟的还得他重新做第二次,爷爷种的小植物老爷爷全都拿去太阳底下暴晒结果全死了。
我对这两位老人莫名其妙的梁子感到非常的无语,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要攻克下这位老爷爷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因为我联系了爷爷的缘故,我又要进行第三次的搬家,我必须确保自己避开南氏,这样才可以接着做我自己的事情。
做个向阳的女子,不过分感旧不过分怀想。
第三次搬迁,我去的是巴黎。可是我没想到是,老爷爷居然也搬过来了,他说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让他欺负的南家人,他一定不可以放过。
于是我就开始了学业和被老爷爷奴役的生活,老爷爷的能力真的很强,也让我看清了自己有很多的不足需要改进。
两年后我成功的从老爷爷这儿“毕业”了,老爷爷说我的学习能力太低了,还不如之前在他这儿学习过的一个男人呢。
老爷爷说那个人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学会了,而且听说他现在已经开了个公司,反响还不错。
老爷爷把那个公司的名字给我了,叫忘笙,英文缩写却是“N”,我虽然奇怪,但还是决定去面试一下试试。
反正还有三年我就要回到南氏,没必要要去找一个大公司落脚,而且目标太大了,很难避开南氏。
我可不想再进行我第三次的搬家了。
我可能是入职资料写的太好了,又或者说这家公司真的基础人员太烂了,就凭我再国内的简历都可以混到在国外这唯一一家分公司的副总经理的位子。
风险经济测评这事真的和想象的不太一样,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一类的事物,居然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那应该是我人生最灰暗的半年了,一种小心翼翼活着的感觉。做什么事都要思虑周全,因为没人在你身边提醒你,犯错时没有人安慰你,失落时也没人陪你渡过难关。
我有的,只是我自己。
当我熬过这半年,我终于在这个行业里摸出属于我自己的一条路,我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达成自己的目标了。
至少我可以游刃有余的面对所有的事情,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案子,分得清单子和案子的区别,也分得清应该怎么给客人定论。
但是突然上边下来了一条奇怪的要求,说是国内的公司只接中国人的案子,所以导致了我们国外的公司的工作量突然加重,同时也导致了我的胃病。
但似乎我的胃病比家族里其他因为工作而有胃病的人更严重,因为他们只是个简单的疼痛,而我更甚者可以痛到晕倒。
因为我有胃病,所以那个跟着我的小秘书自动的每天都给我熬养胃的汤。而也是那时起我才开始正视我手底下带的这群人,开始和小秘书谈论有关我的事情。
“喜欢你的男生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真的该放就放。”秘书只比我小了一岁,但是却在感情上看的比我开的多。
但让我放弃沈言,似乎有些困难,因为不论如何,我发现自己都没办法忘掉沈言。又或者是沈言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
“南,我很少看到你笑,也很少听你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那天因为我们签下一单很大的案子,所以我决定请我手底下的人去大吃一顿。喝醉了的秘书一手拿着酒瓶子,一手搭在我肩膀上,醉意盎然的问我她平时都不会问的事情。
“可能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笑吧。”我把秘书扶到椅子上坐好,“而且我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
“南,我们跟着你两年了,每次到你生日或者是想为你庆祝什么的时候,我们总是找不到最好的礼物。”跟在我手底下的人和跟在总经理手底下的人不一样,他们全都是外国人,但因为我却是学了几句中文。
我看着小胖,“你们交上来的业绩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了啊。”
“可是我们指的不是这方面。”小胖摇头,“我们这么多人,就你一个孤单单的,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幸福,这个词似乎离我有点遥远了。我摇摇头,甩开因为“幸福”二字而冒出来的那个人的脸,“好啦!今天我们不醉不归!不许再谈论这么多事情了!你们真八卦!”
说着,我率先举起酒杯喝了起来,因为有我带头,所以大家也都彻底的放开来喝酒取乐了。
他们很开心,也很热闹,但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融不进去。我只能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着他们开心,看着他们玩乐。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热闹是他们的,寂寞是我的。
好像现在是挺应景的,但还好,我也习惯了。
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我打电话让他们的伴侣或者是对象来把他们各自领回家之后就去结账了。
但是刚出酒店的大门,总经理就把车停在我路边,示意我上车。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的确挺晚了,也就不再扭捏上了总经理的车,有人送自己回家总归是好很多的。
开着车的总经理突然和我搭话,“南笙,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回国吗?”
我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现在提回去这件事还太早了。”
“早?你在我们公司工作已经两年了,而且你还说你在巴黎学习了两年的金融管理。”总经理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吃惊的扭头看着我,“都已经四年了,一点儿联系方式都没有,你就不会想家吗?”
“总经理,现在提想家同样也是太早了。”我扭头看向窗外,“最快还得再过一年,这样我才可以回国去看看。”
“为什么一定是一年后?”总经理再次启动车子,“难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你不可以回去?还是说你不想这么早的就回国去见某个人?”
不想这么早的回国去见某个人吗?也许吧,我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忘记他,也不敢回国去见他。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繁重的工作,这么多复杂的人际交往,我仍旧没有办法忘记他,又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遗忘他。
“果然,是因为你心里藏了一个人吗?”总经理的声音把我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怎么?忘不掉?还是你不愿意忘记他?”
“或许,两者都有吧。”我打开车窗,让夜晚的冷风吹在我脸上,让我清醒不少。“我一直想着要忘记他,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
“可是如果你不忘记他,其他人就没办法接近你了。”总经理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急,情绪也有点激动。
可是我却抿紧了唇,不想回答他这个话题。为什么其他人要接近我?我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喜欢我?
我已经逃开南氏了,我身边的人不需要再因为南氏而接近我,大家都可以不用抱着目的接近我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的舍不得他?”总经理把车停在我家门口的街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用力,指骨泛白。
“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可是我就是忘不掉他。”我抓紧手里包包的袋子,“我喜欢他,就是很喜欢他,不需要什么理由。”
说完我再也不管总经理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也不想再多听他说一句话,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我也完全没有兴趣。
他说什么都可以,但总是不能说沈言。沈言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我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
沈言他即使有千般不好,万般辜负,毕竟是我爱过的人。
我快步走回家,把包包往床上一丢就拿着睡衣走进卫生间了。我打开花洒整个人站在下边,用冷水把我发热的脑袋冷却。
我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啊!沈言那么看不起自己,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贱的去想他,不是说好要忘了沈言吗!
我蹲下身子,把整个人蜷起来,借着哗哗的水声把我的哭声压下去。
沈言,你这个混蛋,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