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慕烟。”
电话那头的章池似乎有些意外。
不过他很快又觉得这通电话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没有说话，对方也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只是轻轻浅浅却又能听得出来在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她低低喏喏，欲言又止。
章池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讨厌她。
先前只是觉得又是一个不把别人感情当回事的富家千金，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对她的成见也愈发的变浅。
他轻叹：“有事么？”
慕烟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樱红的唇，似要被她咬出血来。
“你知道...他在哪，对吗？”
“如果我知道，你会怎么样？”他斜着嘴角有些轻嘲，却又似乎对她的答案很好奇。
“我...”
慕烟哽咽。
胸口泛滥的思念，将她的淡漠冷静腐蚀的千疮百孔！
明明先放手的人是她，把他推开的也是她，现在她又能站在什么立场假装还有千百般的在意？
“我就想知道...李漾，他现在在哪？他...过的怎么样？”
门外，厚重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那个高高的身影，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猛然一顿。
成颗的眼泪，像被扯断的珠帘，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仿佛是听到对方的隐隐的啜泣声，章池于心不忍。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东西是他寄给我的，他这么做，是不想我们知道他的情况，最起码，暂时不知道。”
他顿了顿：“所以，你也不必费心思去找他！”
房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
慕烟惊地急忙挂断了电话，但是脸上的泪迹，出卖了她。
“仲叔。”
她有些后怕地捏紧手机，往后踉跄了一步。
他的浑身似乎散发着一股寒气，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有彻骨的寒意将她包裹，他的脚步很轻、很慢，但一步步朝她更近！
“仲叔...”
慕烟咽了咽口水，她的视线落到桌上那个被拿出来的锁骨链上，心脏突然跳到了喉骨处，她手忙脚乱地就想俯身去拿，但还是被仲厉诚快了一步！
他单指挑着细细的链子，在灯光下仔细的、认真的打量。
他的口吻也很轻，就像空中飘落在手心上的羽毛那般......
“这是谁送的？”
慕烟仓惶地笑了笑：“是筱筱，她说这个项链挺漂亮的，说适合我...”
仲厉诚闻言眉峰轻挑：“是么？刚刚在院子里的时候，你好像是说这个是顾筱筱的男朋友送的？”
慕烟暗恼，贝齿紧咬着下唇。
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再次问她？
“嗯，好像是他们一起送的！”
她心有戚戚，只希望他不要再问。
却不料，他只是放下了链子，抬眸凝视她，他的眼里有不明的笑意，有浓缩的小小明亮的灯光，但是还有更多的意味深长。
他走进她，一只手搭在她纤细的肩膀上，柔声问：“慕慕，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撒谎了？”
“仲叔...”
他这个样子可怕急了！
她不喜欢，十分不喜欢，可是，他说的没错，她就是在撒谎！
“是李漾。”
他问她。
但是口吻了听不出任何不确定，他明明已经知道了，他还问她。
慕烟闭了闭眼，她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耳畔，她的不安、恐惧、颤抖，都被他尽收眼底，他们靠的这么近、这么近！
“对！”
她闭了闭眼。
“还跟他有联系？”
慕烟轻笑：“我说没有您信吗？”
她的口吻，变得飘忽起来，透着点疏离和抗拒，却温和地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
仲厉诚不悦地皱眉。
“扔掉！”
慕烟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莫名其妙地无理要求！
“我说扔掉，没听到吗？！”
“我不！”
仲厉诚气的冷笑，她什么时候敢这样反抗过她，这全都是因为那个叫做李漾的男生！
“好！你不扔我帮你！”
他重新拿起放下的锁骨链，作势就要扔出去，但是慕烟一把抱住他的手，奋力地欲要抢过来！
这样的慕烟，仲厉诚是第一次见，她的倔强、惊人的反抗都让他始料未及！
可越是这样，越是能激怒她！
他随手一扯，慕烟整个人被他抱起，扔到床上。
接着，仲厉诚整个人俯身而下。
他健硕修长的身躯压制着她，小小纤细的慕烟，哪里是他的对手，手脚都被他钳制着，根本无法动弹！
慕烟慌了，他的眼眶里布满红色的血丝，像醉酒后丧失意识，却又无比亢奋，又像是饥肠辘辘，乍然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猎物，可是她知道，他没有醉，他有很清醒的意识，他是人，不是兽！
他和她，距离不过五公分，他那夹杂着淡淡的烟味的气息，倾吐在自己的口鼻之间，他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强势专制！
“不要妄想着再去跟他见面，慕慕。”他吻了吻她的眉尖：“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说完，他封住她的唇，将她最后那声压抑一口含进嘴里。
他想晚一点的，不想吓到她，可是她在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底线，如果继续不把她紧紧攥在自己身边，他担心，夜长梦多！
慕烟挣扎，拳打脚踢，可是她用尽了所有力气、也抵不过他一只手轻轻将她桎梏住。
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她瘫软的像一滩水。
任他一点一点，在自己的脸上、颈部啃噬，她像一个俘虏，除了有一点生命特征，再无其他......
慕烟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明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但是她却能盯着它看了好久好久，看到最后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仲叔，你听过国外有本书，叫做洛丽塔吗？”
慕烟突然幽幽开口。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地仿佛远在天际，但是又足以清晰到让他身体一顿。
仲厉诚抬起头，气息粗喘。
他用略微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眼睛，轮廓，他突然轻笑。
“看过，不但原著，还看过电影。”
慕烟勾着唇：“我们这算什么，乱、伦吗？”
他的眸色幽然凄厉，似有一束寒光打在她身上，生生的疼！
“谁跟你说的这些？！”
“我们相差十五岁，我爸爸...要是还活着，应该比您大不了几岁，我们......”
他突然低头咬住她的唇。
慕烟惊恐地瞪着他，这个屋子里，除了他们，还有刘婶！
她害怕别人知道，知道这段难以启齿的混乱的关系！
“慕慕......”
他的双眸充血，恨恨地瞪她。
慕烟觉得他现在讨厌极了，强势、专制、霸道，什么事只要他说了，她就一定要去做，为什么一定要听话呢？
她的青春期都没有叛逆过，但是此刻身上那些忤逆的细胞似乎都苏醒过来，越是看着他生气，她好像越快乐！
慕烟同样不甘示弱地瞪他：“我要把我自己留给我的丈夫，而不是你！”
“好，如你所愿！”
最后，在她昏迷前，这是她记得的最后一句话。
她发烧了。
半夜。
仲厉诚的私人医生秦医生出现在她床边。
醒了的时候，余光里看到秦医生在跟他说什么，她听不太真切，迷迷糊糊的，全身都没有力气。
下身，还有撕裂的疼！
她清楚地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男人，一旦遇上性，就是一个禽兽！
她知道自己一夜之间失去了什么，她不再完整，她变得破破烂烂！
合眼。
一滴泪，湿了蚕丝枕，氤氲开一个巨大的椭圆。
送走了秦舒明，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慕烟背对着睡着，一动不动。
他独自走到阳台，拉上了玻璃门，拿了一包烟。
咻的一声，点燃。
烟雾缭绕。
深夜的温度有点低。
他只穿着睡袍，寒气入体，抵不过心口的燥意。
如果他告诉自己昨晚上，是情难自控，他连自己都不信！
他的自制力一向惊人，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是故意的，故意早早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迹，就好比折断了她新长成跃跃欲试的翅膀！
他知道残忍，但是，他自私，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想做伟人。
他只想她留在她身边，她的美好，只能他一人独享，而其他人...
仲厉诚眯了眯眼，深沉如迷雾一般的眸子里，是一眼不见底的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