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沾满了脚印，盛樊不在意地拍拍，发现拍不掉。也是，选择了错路，污秽抛不开了。
他不肯在步历帆前落入下风，尽管知道自己此刻看上去满是狼狈。那是他最后的骄傲。
看向步历帆的目光带着挑衅——但步历帆没有看他。
“他是我的猎物。”步历帆冷淡道。
围攻盛樊的人起先有点瑟缩，毕竟之前和步历帆对着干，现在步历帆重新得势后，他们一帮乌合之众打不过步历帆的人。但见步历帆态度，以为有戏，连忙道：“步历帆，我们也是给你出气，当初我们看走眼了，跟着了玩意。我们现在改过自新了，不用脏了你的手，像这种事，让我们来就好。”
“我的猎物我自己处理。”步历帆道：“说得不够明白吗？——滚。”
“步历帆你！”他们脸上闪过恼火，最后还是走了。毕竟不敢和步历帆作对。
郑英锐看他们不甘又不敢动手，灰溜溜跑了，小声道：“一帮乌合之众，墙头草说的就是他们吧。你还在生气？”
施安然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郑英锐想，他朋友什么时候还傲娇上了。
施安然心中有气。步历帆真的太不够朋友了。虽然后来郑英锐和他解释是不想牵连到他们，可是朋友平时嘴炮关键时刻互相帮助的不是么？步历帆单方面绝交，实在很不给他施安然面子。这不是嫌弃他施少爷没用么。郁气难平的施安然看了一眼好似置之事外的盛樊，“如果我能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也许我会原谅步历帆的所作所为。”
郑英锐道：“步历帆又没对你做什么……”
“他伤害了我的感情！”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真是服了你了。”
两人都以为步历帆拦住那帮人是想自己动手，没想到，他直接了过去。
施安然高兴，这意思是留给他动手？
捏着拳头蠢蠢欲动的时候，看见了步历帆招手。
施安然讶异道：“不打了？”
郑英锐：“说你笨还不承认，走吧。”说完拖着施安然走，顺便按住他打人的手。
两人路过的时候，施安然被揽着施展不开，只能故意撞了盛樊一下。其他人有样学样，他们也看不惯盛樊高傲的样子。
盛樊看着步历帆一行人擦肩而过，对故意“撞”他的人无视，定定地望着步历帆的背影。
那人的背后总是有人跟随，就算他故意破坏他的名声，也会有人坚定的站在他身边。而自己挑选的人，没有一个站在自己这一边。
“步历帆，你别得意。你以为放过我就显得你高风亮节了吗？”盛樊道，越说声音越大，就像是认定了步历帆是虚伪的人。“这时候装给其他人看，显示自己大度。其实你不过是想等没人看见再对我动手。”
步历帆转身，第一次正眼看他，就像看穿一个虚无的灵魂。
他脱去了伪装，两人一点也不像，他眼中闪耀的是嫉妒和仇恨。
步历帆走了，盛樊不想追上去了。那一眼，紧紧一眼，那是轻蔑。
步历帆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虽然救了他，是施舍，也是藐视。他像跳梁小丑一样在舞台上杂耍，而步历帆站在高处俯视小丑娱乐大众欺骗自己。
他不想感激步历帆，但还得接受他的施舍。因为步历帆放话，学校里没人敢动他。
盛樊嘴角挂着苦涩的微笑，步历帆同样受过非议。而这就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感觉么。
尽管恨不得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学校，但事实上除了第一天，和往常没区别，大家忽略了他。有一次，他看到步历帆身边站了一个女孩，他一直想勾引这个女孩报复步历帆，一直没成功。这个女孩让步历帆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
盛樊看着窗外的一对男女，轻声道。
“你不要想着破坏他们，我会监视你的。”
“你可以做到吗？”盛樊转身，看到了施安然。“哦，你们这么快和好了？继续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冷屁股？”
“你嘴巴放干净点。”郑英锐拉住了施安然，免得他冲动。被施安然甩开了手，“知道了，我不会打他的。我警告你，盛樊！就算步历帆放过你，要是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一定让你追悔莫及。”
“话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盛樊冷漠道。
“靠，郑英锐别拉我，我会忍住不打脸的！”
“行了行了，别闹，一会步历帆该找你。”
“切，他才不会找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有了……”
两人拉扯着，渐行渐远。很快，他看到他们出现在步历帆和赖姝旁边。施安然脸色很臭，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盛樊抬头，过于闪耀的光球挂在天边，触不可及。大概太久没仔细看它，尖锐的光芒刺得眼睛痛。
风尘仆仆回来的戚要又被赶出了国，他郁闷地看着步温书。
“我走了？”
步温书点头。
“……喂，你就不说点好话？”
“一路顺风？”
“……你大爷的，我坐的飞机啊哪来顺风。”戚要郁闷道：“需要的时候叫我回来，不需要的时候赶苍蝇一样，我真是看透你了，哼，下次求我我也不回来了。”
唐白薇笑着道：“谢谢关照。”
戚要表情别扭了起来，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啦。”
“如果不是你在，他也不会那么放心去做他的事。他不喜欢说出口，我来替他说，谢谢你。”
戚要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儿。“步温书真的那么想的？”
“嗯嗯，不但那么想，还说了有你在真好。”
“……你越说我越觉得不可能了，无情的家伙哪里会说那么感性的话。”戚要哀怨道，但旋即高兴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步温书相信他就够了。他那么多年免费劳动力没白做！
看戚要几句话就被哄开心了，步温书撇了自家女人一眼：这么骗他？
唐白薇眨眨眼：人都要走了，让他开心一下吧。
高高兴兴登上了飞机，戚要还巴着窗遥遥望着机场，忽然有种不走的冲动了。但是飞机不像巴士能随时下车，他决定出去学习加旅游一趟让这两人更加想念他，然后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哈哈哈，等着我的礼物吧！
“先生，你还好吗？”他过于夸张的表情引来了空姐的问候。
唐白薇看着飞机拔地而起，冲上云霄，问步温书，“这算是告一段落了吗？”
步温书搂着她，小心护着，她肚子里可是怀有身孕的。
“你还要多久才生？”
步温书肯定记得预产期，而且比她清楚。那么问只是不甘心她肚子里多了一块肉。
唐白薇道：“想好第二个名字了吗？”
步温书：“最好是女孩，那不用想了。”
“如果是男孩呢？”
“那也用同样的名字吧。”
唐白薇摸摸肚子，哭笑不得。她希望肚子里的小孩不是儿子，要不然步温书真有可能给他起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好在刚知道她怀孕时炸毛的男人被她安抚下来了。
步温书道：“其他人你想怎么处理？”
“孩子是无辜的。看在肚子里的小孩份上，不要太追究。拥有你是我理直气壮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觉得对她有些亏欠。”唐白薇道。
“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觉得抱歉和亏欠。”
“我知道。”唐白薇道：“最后一次原谅她，当做为孩子积福好吗？”
她怀孕后，步温书不让她插手，所以她只知道大概。但关心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外界的风风雨雨无所顾及呢？他在外打拼，给了她稳定的环境，她不想辜负他，就要好好享受。
步温书：“这些人列为黑名单，不许靠近。”
唐白薇道：“诶，可是我还想见一见她有，有点话想和她说。。”
“不许。”
“对了，妈担心我怀孕，要回来了。”唐白薇转移话题。
步温书道：“生完孩子后我去结扎吧。”
唐白薇吓得不轻，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般来说，没有男人会去那啥吧。
步温书说：“我不想要孩子了。看到你血淋淋躺着，我都快犯病了。”
“……亲爱的，你有哪里想不开，我们还是赶紧把医生叫回来吧。”
“不用摸头，我没发烧。”
“可是你胡言乱语……”
步温书握住她的手，“我查过了，结扎对男性并没有伤害，相反，对女性的伤害更大。放心吧，不会影响我们的睡前运动。而且结扎后不会再有孩子，会更方便。”
唐白薇拍了他一下，“谁说那个了，你为什么突然那么想。”
把手穿梭在她指尖，握住。十指相交，他说道：“不是突然的想法，很久之前我就想过了。原本以为算好经期就能避开，但概率问题还是存在，就像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说到这，他还是有点不爽。“那时候看到你生步历帆那么困难，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离开我。”
唐白薇哑口无言，那时候分娩太痛了，她的精力都放在孩子上了，没想到给丈夫留下了阴影。
步温书亲了亲她的手背，然后轻轻摩挲她手部的肌肤，“这是最后一个了，好吗？”
他把柔软放出来给她看了。唐白薇眼睛含泪。这一段感情走来，她走得不平稳，其实他同样不好过。他有时候太强大，牢牢护着她和孩子们，有时候她也会不自觉地忘记，他也有柔软的时候。而且柔软的地方如此温暖。
她听到自己回答：“好。不过还是我来吧。”
唐白薇感动地扑进他怀里，没看见他得逞的笑容，以及日后付出的代价。安心养胎的孕妇必须又愧疚又心痛地付出身体的代价，变得不怎么安心起来。步温书如狼似虎地祈食，害得她很想带球跑了。好在在那之前，唐萱回家了。
两口子胡闹的日子暂时停下。
唐萱旅游回来带了很多礼物，听说买的太多后续还有若干个快递包。
唐白薇拆开一个礼物一看哭笑不得。
“妈，纸尿布什么的这里就有卖。”
“我听说这个特别好用，那边都流行用这个。”唐萱兴致勃勃，出去一趟，她开朗了些。
“步温书也准备有了啊。”
“他买是的他那份，这个是我的心意。”
唐白薇只好哭笑不得地收下了，但是她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那就是关于唐白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