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Leslie……”司情试探性地问。
“没什么。”这是骆潇潇唯一对司情说的谎，对于感情，她不想再给任何人希望。
司情还想再问，但是见骆潇潇脸色霎时黯淡下来，恐怕触到她不想谈论的话题，就停了下来。
送司情回家，骆潇潇没有多待，马上转道去公司。
Leslie跟骆潇潇打完电话之后，自己的行李也没有放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公司。少两个人，公司莫名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像是一下了失去了中心。Leslie不知道骆潇潇为什么不在，难得有事情在她眼里比工作要重要。
和部门的人核对完工作，Leslie感觉进度比想象中慢，部分人消极怠工，连核心部门都这样，这在公司恐怕不是个例。
等骆潇潇回到公司，Leslie跟着她进了办公室，“骆总。”
“有事？”骆潇潇径直坐到电脑面前。
“你今天上午去哪了？”Leslie还是想问清楚。
“我的行程没必要向你报备吧。”骆潇潇冷漠地说，然后问他，“还有事吗？”
Leslie有些失望，接着说，“公司可能需要整顿一下。”
“是吗？”骆潇潇有些漫不经心。
“你不会没有发现吧？”Leslie问她。
“没有，你知道我比你回公司还晚。”骆潇潇在办公桌上找东西。
“你找什么？”Leslie见她手忙脚乱地翻来翻去。
“上个礼拜的财务报表。”骆潇潇翻了几下没翻到，才想起Grace不在，这些事情没人管，“我去问一下财务部门。”
骆潇潇说完走出办公室，Leslie耸耸肩，也不准备待下去了，去忙自己的事。
拿了财务报表，骆潇潇顺便跟人事部说一下招聘助理的事，然后回到办公室。
骆潇潇门口的那个办公桌空了，Leslie工作的时候看见接二连三有人进去。手里拿了一份文件，在门口踌躇一下，然后鼓起勇气敲门，待了一会，再鬼鬼祟祟的出来。
Leslie起初以为是汇报工作，随着一个部门进去几个人之后，Leslie发现猫腻，出来的人手上仍然拿着文件，并没有交给骆潇潇。
难道是辞职？Leslie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正想进骆潇潇办公室确认，部门的员工发了一份邮件给他。点开看，“远航集团将收购VD”，Leslie眼睛停在这一句话上。
然后发邮件过来的人私聊他：这是真的吗？
Leslie回他：我没收到这份邮件。
——难道没有发给你？
——没有，我去问问骆总。
——好，等你消息。
Leslie正要去找骆潇潇，她自己走了出来，习惯性往旁边Grace的办公桌上看一眼，上面的东西一样也没少，水杯都放在那里，只是人不在了。
“骆总，我有话跟你说。”Leslie拉住骆潇潇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进去。”
骆潇潇甩开他的手，“对不起，我现在有事。”
“急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Leslie猜那份文件估计每个人邮箱里都有一份，除了他和骆潇潇。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你的事等我回来再说。”骆潇潇说完径直离开公司。
Leslie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面，若有所思，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奇怪。
骆潇潇刚接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约她去一个熟悉的地方谈公务。
事实上这里她已经很久没来过了，之前的在这里的记忆都与汝炀有关，是她先发现这个地方，然后再告诉他的。
下了车，牌匾上“玉茗堂”三个字，一进去，门口摆放两棵茶树，一边一棵，现在是深秋，和周庄旅馆庭院里的梅花一样，都是假的。
今天没有人唱戏，票友都不在，大厅里空荡荡的。骆潇潇上到二楼，Grace刚给她倒了茶，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Grace就看见了她。
骆潇潇脚步稍稍停了一下，Grace选的那个位子是他和汝炀每次预定的位子。心里讽刺一笑，除了汝炀，还有谁会告诉她这个地方。
坐到Grace对面，骆潇潇发现桌子上的小吃也是她和汝炀以前经常点的，这简直像是情景模拟。
“你猜这个位子是谁帮我预定的？”Grace开口第一句话便问的这个。
骆潇潇移开视线，随便看向别处，“不是说约我来谈公务吗？”
如果Grace是想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她耀武扬威，完全没有必要，这很低级，不像Grace的做法。
“想不到我这么快就出来了吧。”Grace自顾自地说，“汝炀让原告取消诉讼，因为他们根本赢不了官司，远航集团不申请诉讼，他们只是白费功夫罢了。”
骆潇潇总算明白了，Grace和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你想说什么？”
“别急。”Grace从汝炀身上学到的，欲迎还拒，吊人胃口。
“不说的话，我走了。”骆潇潇根本没兴趣听她说这些，Grace在事业上已经成熟了，或许在感情上还是很幼稚。
骆潇潇说完起身就走，她向来说一不二，Grace怕她真离开，连忙说，“远航集团派我来收购VD。”
停住脚步，骆潇潇回头走回来，又坐到她对面，“你。”
“对。”Grace很得意，“我现在接手ALAND，收购完VD后，同样也是我管理。”
“看来他很器重你。”骆潇潇稀松平常的语气，她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她当初也很看重Grace。
Grace笑了笑，“在VD我也就是你的助理，突然交给我两家公司管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是，你凭什么？”骆潇潇略带挑衅地问。
Grace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她，骆潇潇拿过来，一翻开，脸色瞬间变了，上面一张张的设计稿，和Leslie给她看的一模一样。
“你竟然偷走了VD的设计稿！”骆潇潇心里五味杂陈。
Grace听着“偷”这个字眼格外刺耳，她不想第二次被当成小偷，“Leslie交给我去复印的时候，顺便多印了一份。”
“你去了公司？”骆潇潇想她被警察抓走的那天不可能带走什么东西。
Grace接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钥匙，“这是VD的钥匙，还没有还给你，不过很快就是我的钥匙了。”
骆潇潇从鼻子里哼出一丝笑意，“你拿着吧，不用还给我了。”
不想再跟她说话，骆潇潇没打声招呼，径直走了。
走出玉茗堂，骆潇潇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骆云朗昨天说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了一遍，他猜到远航集团会收购VD，让骆潇潇迅速交出去，寻找更广阔的的发展天地。
可是骆潇潇眼中的天空此刻灰蒙蒙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Leslie的脸。公司很多员工因为怕被远航集团解雇，都向她辞职了，Leslie呢？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不会愿意继续留下来。
骆潇潇再次回到公司的时候，空荡荡的，人都下班了。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突然转过来，Leslie坐在上面。
“你还在？”骆潇潇脱下外套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Leslie起身，熟门熟路地去酒柜里拿了一瓶酒，里面还是他上次喝掉的那么多，骆潇潇根本没动过。拿了两个高脚杯过来，放到茶几上，Leslie刚倒了一杯酒，骆潇潇马上阻止他倒另外一杯，拿走杯子，“我不喝。”
“为什么？一个人喝酒多没趣。”Leslie悻悻然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你现在喝酒，没法开车回去。”骆潇潇提醒他。
“那我留在这里，今晚不回去了。”Leslie任性地说。
“随便你。”骆潇潇今天说话口气都十分冷漠，然后她拿了一份合同终止协议给Leslie，“你被解雇了。”
“你说什么？”Leslie漫不经心地问。
“我说，你、被、解、雇、了。”骆潇潇一字一顿跟他说清楚。
“Why？！”Leslie震惊到说英语，母语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情绪表达需要。
“老板解雇员工还需要回答为什么吗？”骆潇潇反问他，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可恶嘴脸，她记得那天在医院，Leslie说过，作为老板，她一向是最好的追随对象。她当时还更加信任Grace，觉得她比Leslie成稳可靠，现在才明白，其实Leslie才是自始至终都值得他信任的那个人。
Leslie突然猛地抱住骆潇潇，“到底是为什么？”他觉得骆潇潇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她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做决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