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多次挽留不成,只能亲自送了易郁金和向竹茹以及桑枝去了客栈!桑枝走的时候是带着自己的行李走的,临走时甚至多看了杜府几眼。杜若心知,桑枝是铁了心不想回来了。
杜若付了三日的房钱,也就是说,三日后再租不到合适的房子的话,那他们就要自付房钱了。
“桑枝,你说二师兄现在不方便见我我们,这是为什么?”三个人住下来后,易郁金便来到桑枝和向竹茹合住的房间,迫不及待地问道。
桑枝便将当日在恭王府看到的情形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并特意强调说:“这事暂时不能告诉四师兄!”
“为何?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易郁金是不爱八卦的,可这事不弄清楚他都睡不踏实。
“就如你们所见,四师兄想要软禁我!”此时,桑枝才吐露实情,“因为我要离开他而他不让。我来京城这些日子,发现四师兄很势力,而且很贪心,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他都会去做,只要是对他有利的女人,他都会想娶回家。我怕他会对二师兄不利。”
“四师兄是这种人?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易郁金实在是无法把当初在药王山的那个翩翩君子与现在的杜若相比。
“没办法,人是会变的。”桑枝无奈一笑,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她的初衷,事实上她比谁都不愿意让杜若变成现在这样。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发现,你也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向竹茹仔细地打量着桑枝。
“哦?变漂亮了?”桑枝打趣道。
“变得……无趣了!”向竹茹的答案出乎人的意料,“以前你虽然任性,但是很单纯,很有趣,现在你看起来懂事了,但心思复杂了,人也无趣了。”
易郁金点头,他也同意向竹茹的看法。
“变懂事了不好吗?四师兄一直要求我懂事点,更懂事点……”桑枝苦笑。
“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易郁金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懂事”这个词让他听着不太舒服。
“废话!”向竹茹白他一眼,“你当然耳熟了,我们今天在武馆的时候就听到杜若跟他那个怀孕的未婚妻这么说的。”
“是哦!”易郁金想起来了。
“未婚妻?怀孕?”桑枝疑惑了起来。
“嗯,一个个头跟你差不多的女孩,看起来像个野小子!说是怀孕了,我看你四师兄也没有否认,只说让她先回娘家,要懂事些。”向竹茹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是昆仑。”桑枝苦涩一笑,若是以前,她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会觉得五雷轰顶,杜若明明说喜欢她的,却背着她跟昆仑有肌肤之亲,没有男女之爱,又怎么会把周公之礼提前?现在想来,以杜若的性格,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孤男寡女,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发生肌肤之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说,杜若一直都是有打算娶昆仑的,只不过,他是想把昆仑,董鸣柳,桑枝都娶进门而已。
“你不生气?”知道桑枝喜欢杜若的向竹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居然没有在桑枝的脸上看到任何的不悦。
“为什么要生气?”桑枝反问,“生谁的气?”
“生杜若的气啊!”向竹茹大惊,不懂桑枝为何若无其事的样子。
“竹茹!”易郁金不想让向竹茹逼着桑枝,“桑枝不生气是好事啊,干嘛非要生气!”
“哼,你倒是想得挺开啊!”向竹茹不屑地瞥易郁金一眼,“看不出来你这么豁达,那上次我跟十二多说了几句话,你就那么凶……”
易郁金没有想到会把火引导自己的身上来,不自在地干咳几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桑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啊?你们……”
“你师父离开药王山的时候说了,弟子们该回家的回家,该成亲的成亲,能散的都散了!当时我就向你师父要了十三。要不然你以为你师父为什么会让十三住我们家啊!就算你师父答应,我娘也不会答应的呀!”向竹茹活得坦坦荡荡,要男人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易郁金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恨不得找地地缝钻进去,心里暗暗责怪师父,不该就这么轻易地把他给卖了!
“这倒是好事啊!”桑枝对这种好事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了,向竹茹一直都对易郁金格外地照顾,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别说我的事了,还是说说二师兄吧!”易郁金尴尬不已地转移了话题,“要不,桑枝,你试着跟二师兄先联系上,咱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明天我跟竹茹去找房子,你想办法找二师兄!”
“也行!”桑枝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在去找二师兄之前,我得先去找个人帮忙。这样吧,你们先休息,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安顿好易郁金和向竹茹后,桑枝只身上路。她是要去找曹文熙,但毕竟她与曹文熙只有一面之缘,人家能不能见她还是未知数,只有去碰碰运气了。
尚书府门外,桑枝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多圈了。
门卫说,曹文熙一早出门了,现在还没有回来。眼看天就快黑了,桑枝决定再等一等,除非出了远门,否则曹文熙再晚都得回家的吧!
一辆马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桑枝期待不已地迎了上去,却在看到了马车上的人之后再次失望。
马车上下来的是个老人,胡须花白,五十岁上下,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但终究不是她等待的人。
“老爷!”两个门卫跑了过去,扶住了老爷子。
桑枝立马对这老爷子另眼相看了,原来是曹文熙的爹,她腆着脸走了过去:“曹老爷,您好!”
老爷子回过头来看了桑枝一眼,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激动。
“小姑娘,什么事?”老爷子和蔼可亲地问道,又仔细地将桑枝打量了一番。
若是平时,被人这么打量,桑枝会很不痛快的。但这曹老爷子的眼神清澈,不带任何的不良目的,更没有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请问一下,曹文熙曹公子今天回家吗?”桑枝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哪里措辞不当让人误会。
曹老爷子倒是爽快,一向严谨的人居然在门卫惊讶的目光下回答了桑枝:“回家,不过,天黑之前是到不了了。姑娘你有急事吗?”
“也不算很急啦,是明天有事,我今天来约他的。”桑枝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文熙明天没事,到时候你早点来找他吧!”曹老爷子就这么爽快地替曹文熙答应了。
虽然没有找到曹文熙本人,但有了曹老爷子的这么一句话,桑枝的心里也一样踏实了下来,心情一好,她便少了些拘谨,甜甜地冲曹老爷子笑着道谢。
曹老爷子有些失神地看着桑枝的笑容,直到桑枝走远都没有回过神来。
是夜,曹老爷子的书房里,曹文熙站得毕恭毕敬的,守在躺在藤椅上的曹老爷子的身边。
“爹,您找我什么事?”等了许久,不见曹老爷子说话,曹文熙便只能主动地问了。
曹老爷子吧嗒吧嗒地又抽了口水烟,才缓缓开口:“文熙啊,还记得你小姨娘吗?”
“有点印象!小姨娘失踪多年了,您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曹文熙想了想回答。
曹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了,你小姨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当年跟她一起失踪的,还有你的妹妹,我的女儿,当年才半岁的佑佑。”
“这个我知道啊,怎么了?”曹文熙依然不能从这简单的言辞里领会曹老爷的意思。
“我今天,好像见到你妹妹了!”曹老爷子的声音透着激动。
“怎么可能?爹,您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妹妹失踪之时还在襁褓之中,都还没有长开呢!”曹文熙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也不确定,但是她跟她娘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很像!”曹老爷子告诉曹文熙这件事自然是有目的的,“至于到底是不是,就要靠你确定了。”
“我?我怎么确定?我都不知道她是谁!”曹文熙从心底抗拒。虽说他一直都想要一个妹妹,可也不能胡乱认亲啊!这世上长相像的人多的是,一个个地去核实,那这辈子都核实不完了。
“你认识的,她今天特意来找你的,在门口等了很久。”曹老爷子已经问过门卫关于桑枝的事情了,“而且,我听说,你前几日带她来过咱们家。”
“哦?前几日来过咱们家?”曹文熙回想了一下,他最近没有带女孩子回家呀,除了那个被她撞伤的丫头。
“想起来了吗?”曹老爷子追问。
“是带过一个小丫头,我的马蹄子带倒她了,我带她回来瞧大夫的。”曹文熙如实回答。
“就是她。可能她遇到什么难事了,要来找你。我让她明天早点过来,无论她明天有什么事,你都尽量地帮她解决好了。无论她是不是你妹妹,既然有缘,就尽量帮忙!”曹老爷子是喜欢上桑枝了,“顺便你再问问那丫头的身世,万一能够是你妹妹那就更好了。”
曹文熙倒是不抗拒这么做,他对桑枝的印象还不错。只是,他对自己的妹妹印象并不深刻,需要更多的信息来核实。
“那当年妹妹身上有信物吗?”曹文熙补充问道。
“你妹妹是跟你小姨娘一起失踪的,有没有信物只有你小姨娘才知道。不过我记得,她刚生下来时右胳膊上有颗红色的痣,在靠近肩膀的位置,很明珠似的,煞是好看。当年我还开玩笑说,以后就不用点守宫砂了。”曹老爷子能提供的只有这些线索了。
“那我娘那边能同意吗?”曹文熙记得他娘跟小姨娘一直都不和的。
“你娘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她那边我来劝,你只管去办我交代的事。”曹老爷子现在是一心想要核实桑枝的身份,其余的都是次要的。
“好。”曹文熙心里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