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意思。”青槐声音懒懒的,尾音却忍不住兴奋:“我查到了图宇,他竟然只带了十余部下去了血沙海。”
“血掩黄沙?”黛砚想起了荒毒的预言。
符鸟扇动了两下翅膀:“没错,艮灵石碎片一定在他手里。”
黛砚眉间轻敛:“可我已决定赶赴哀吟沼。”
“你怎么……哦,幽莲离心,你认为莲泽拿了碎片?”
“莲泽与我们交手数次,此人布兵谨慎,时常出其不意,心机深重。再说,那个白衣女人的术法,很可能来自哀吟沼。”
“那咱们可以兵分两路。”青槐提议:“你擅长御水施法,在哀吟沼你能如鱼得水,为避免黑角岭的意外再次发生,你把檀霜带上。她虽然经常掉链子,这次应该不会了。”
黛砚侧头看了一眼仍旧挂在树上的檀霜,檀霜已经睡着了,嘴里还在喃喃念叨什么。
颜彤上前一步,“我也可以与公子同去,桃花的迷障之法,在千里无垠的冰原也是有用的。”
黛砚回绝道:“此事与你无关。”
还没等颜彤说什么,符鸟就飞了过来:“哀吟沼和通明山的危险程度比就是小巫见大巫,我俩都只去过一两次,简直是步步惊心危机重重,颜姑娘,你去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青槐,彩虞的事调查有结果了?”黛砚的声音凉凉的。
符鸟转了个身子:“没什么结果,不如我去血沙海找图宇,正好兵分两路。”
“你活腻了?”
“别这么打击我黛砚,说起来你好像忘了一个高手。”
黛砚和颜彤同时望向趴在石桌上揉脑袋的人。
“如今安隅城已非安全之地,颜兄绝不可离开。”
颜彤忙道:“我可与哥哥一起去血沙海。”心中狂跳:你果然是担心我的,就是口是心非都这么让人喜欢,啊啊啊,我可不能丢了脸,要成为你身边的女人,就要成为你最大的助力!
黛砚凝视着她,墨色双瞳中流转着淡淡的光华,意外的不再否定。
“那小缃就交给檀霜吧。”
颜彤险些激动得跳了起来,嘴边保持着微笑:“公子一路小心。”
哀吟沼之名,来自多年前安隅的一只探险小妖。某日小妖无意中开启废弃的凭虚阵,传送至一处极寒之地,是夜阴风怒号,如怨妇哀哭,方圆千里不绝回响,慌乱中他逃入一处洞窟,地如泥草沼泽,无处着力。翌日天明,方知置身于巨大的雪妖口中,认为整座冰原都是雪妖的身体,逃至安隅口口相传,是以为“雪岛有妖,身长千尺,至夜低吟,时有迷路之人,入则如堕泥沼”,哀吟沼之名由此而来。
后来谣言不攻自破,冰原也陆续出现了喜寒之妖,以折幽为首,建立了与其他妖尊匹敌的势力,莲华三子便是折幽手下的三名强将。
黛砚、檀霜、小缃三人来到哀吟沼时,凭虚阵旁一个看守的妖都没有。
“不会听到本姑娘的大名都吓跑了吧!”檀霜揉了揉被雪亮的冰原晃疼的眼睛,一手叉着腰,警戒地观察四方,“真的没人。哼,打败了我通明山,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黛砚双眼轻闭,缓缓睁眼,适应冰原的惨白色:“东南方千米外有动静。小缃,你可以慢慢睁开眼睛了。”
小缃紧紧抓着檀霜的裙摆,眼皮抖动了两下。
檀霜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有我们在,不用怕。”
黛砚道:“此地不宜久留,需在入夜之前穿越腥风原。”
腥风原为进入哀吟沼内岛的一道屏障,白昼吸收天地灵气,夜晚阵法开启,灵气转为毒气,渗入灵脉,灵力低微无力抵御者,轻则重伤难愈,重则身死魂消。
“对,我们没关系,小缃可受不了。”檀霜牵起小缃,脸色一变:“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小缃呼了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用担心,小檀,我可以运功抵抗的,还受得住。”
“不行不行。”檀霜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块暖玉,塞在小缃手中:“这只是冰原边缘,到了深处,这寒气会把你冻成冰雕兔子的!你拿着这个,过了腥风源,找个落脚之处,乖乖等我们消息,免得你拖累我们。”
橙红的暖玉入手,一股热流至掌心流遍全身,小缃脸色转好,喜道:“好暖和啊……小檀真好。我不会拖累你们的。”
“知道就好。”小檀哼了一声,却掩盖不住上扬的嘴角。
凭借黛砚与檀霜多年对敌的经验,三人轻松避开巡逻的妖兵,顺利到达腥风原的边界。
黛砚与檀霜在凭虚阵中注入噬力,带着小缃进入腥风原。
一脚踏入腥风原,天地无色。
整个冰原被重重黑雾笼罩,凌厉的狂风夹杂着零散的飞雪,无遮无挡地咆哮而来,黛砚一惊,迅速跨前一步,挡在二人身前,神情凝重:“腥风原的阵法提前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