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莲花广场之前,简洁好笑地把聂青推进房间,非得要让他换衣服。
“干嘛呀?我衣服才换的。”聂青拿出手机,正要给在重庆参加网球联谊赛的女朋友打电话。
简洁昧着良心,好笑地说:“你这身衣服太丑、太没品,换一套,要一身酷帅地出门,今晚莲花广场的舞台是你的。”
“哎呀,麻烦,那你出去!我要脱衣服了。喏,喏,喏,手机帮我拿着先。”聂青说着把简洁往门外搡。
“又不是脱光,你少矫情!快点,”简洁站在门口,她点开聂青的手机,“不许墨迹,要7点半了。”
聂青把身上的休闲装脱掉,换上另一身休闲装的当儿,简洁不动声色地拍了两张照片,发到聂青在西大的朋友圈并附文说:今晚8点半,莲花广场,一把吉他,一枚鲜肉!趁年轻,猛装逼。
三个人背着吉他,一人手上一瓶矿泉水,浩浩荡荡地出发去往莲花广场,到达目的地,放下吉他,开始一本正经地斗地主。
看着简洁拿起牌泰然自若的样子,聂青没来由地一阵忐忑,他自己斗地主的技术也不是很好,不过和简洁一起打,他还是有信心的,而简洁的牌技从上午的表现来看跟两年前没什么差别,用他寒碜简洁的话来说,就是“一如既往的烂”,但是……
“叫地主!”文烈说。
“抢!”简洁不痒不痛地说。
“我也抢!”聂青看了下手中的牌。
“不抢!”
“不抢!”
聂青顺利地当上了地主:“3!”
“4!”
“过!”
“6!”
“8!”
“2!”简洁下来一张大牌,看着聂青,说:“我有一张大王,你要不要出小王?”
聂青手中还真有一张小王,他看了一眼简洁,表示捉摸不透:“姐,你上午不会装笨的吧?扬短避长不是你风格啊!”
“那我们就来玩谁是卧底吧?”简洁呵呵一笑。
“不要。”
“我也不要。”文烈接过聂青的话,饶有意思地笑道。
“我说我不要玩谁是卧底!”聂青鄙视文烈。
“那你就出呗。”简洁乐了。
聂青想了想,有些轻恼地说:“过!”
“过!”
“3到9!”简洁一边出牌,一边对文烈说:“你知道为什么聂青每次玩谁是卧底都会输吗?”
文烈看着自己手中杂乱无章的牌和一张大王,笑而不答。
“其实他玩杀人游戏也从来没有活到最后过的!”简洁继续爆料。
“姐你玩杀人游戏不也是只有当坏人的时候才能活下来,当老百姓的时候基本上过不了三轮就会被kill。”
聂青不服气地说,突然很兴奋地告诉文烈。
“哈哈,就因为这个原因,后来不管她当老百姓还是坏人,只要三轮之后没死,就会被大家直接给投死。”
“我也是醉了!你出不出牌?”简洁无奈,她瞪了聂青一眼。
“我有炸弹,我在想炸不炸死你。”
“我也有炸弹!”简洁淡定地说,“只要你敢炸死我,哪怕你再出一个三,我都会毫不犹豫炸死你!”
聂青相信简洁的话,因为简洁不论是打牌还是做其他的事,感觉全凭心情,从来不按常理。
文烈始终保持蒙娜丽莎的微笑。
“算了,再让你逍遥一回,过。”聂青放弃炸简洁,因为他没有炸弹,也没有4到10。
“过!”
“飞机。”简洁又扔下三个9三个10带4和5。“报单。”
“炸!”聂青激动地喊,却迟迟炸不出来,他突然发现简洁真有炸弹,四个9,不过被她拆了,“你把炸弹拆了打啊?”
“我高兴!你出不出啊?”
“我便秘,出不出来。”聂青淘气地坏笑。
“我靠,你能不能再恶心一点啊!”
“过!”
“过!”
“哎!”简洁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一个3。”
“啊?3?”聂青眼珠子都要瞪掉了,“你不是一个大王吗?”
“我也想啊!拿不到,有什么办法嘛?”简洁痛心疾首地说着,转而又开心地把自己赢的牌推给文烈:“文烈你算分,我数纸条,有人要开始唱歌了。”
“姐!姐!”聂青急了,哀求地喊简洁,拉住她的袖子。
“别吵吵,一会儿数多了,对你不公平。”简洁好笑,无情地拂开他的手。
“姐!那啥,我……”
“聂青!”突然有人招呼聂青,小步跑了过来,“你真在这儿啊?”
“师兄!”同来的还有大三的一个寒假也没有回去的学弟。
“啊?”聂青心想这下糗大了,怎么宿舍的几个混蛋今天逛到这儿来了,他恨不能找个地缝先躲一会儿,等他们走过了再出来,“你们逛街呢!我……呵呵,我跟我姐他们在这儿玩一会儿。”
“我们今晚上本来约好了在王希那边血战的,不过你面子大,我们就过来了,看看你又要发什么骚。”
“什么我面子大?你们知道我要来这里?”
“你发了朋友圈啊?”吴长昊说。
发朋友圈的事败露,聂青却不敢动简洁分毫,只能对着她“哭喊”以示不满,连不贴纸条的要求都被驳回,简洁答应说吃烧烤的时候可以给他多点点儿肉。
纸条也答应少贴一点,简洁却还是把聂青的额头贴得满满。
简洁不嫌事儿大地起哄:“哇,聂青青,看不出来,你在学校混得还不错嘛,寒假都有粉丝,这要是开学,莲花广场肯定得爆满!我们今晚就别说去步行街了,直接去瑞尔。”
聂青额头上贴满“僵尸符”,抱着吉他站在莲花广场中央,豁出老脸对着麦克风冲简洁嗷:“唱什么歌?点啊!”
“《小芳》。”简洁说。
“不会!下一个。”
“该你点了。”简洁蹭一蹭文烈,又扬了扬眉毛提醒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文烈会意地笑笑,想了想:“《董小姐》。”
“不会!!下一个!”聂青的脸就黑了,心想宿舍的兄弟虽然都是风里来雨里去一路拼杀过来的,但在互黑这一点上,绝对不会对自己手软。
果然,吴长昊已经憋不住坏地笑了出来:“我们宿舍的舍歌!”
“好!”
“对头!”
一干人哈哈大笑地嚷嚷。
简洁也就笑了,她忍不住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向文烈,聂青宿舍的舍歌她有幸听过一次,太赞!!
聂青却反而严肃了,尽管他心里还是像吃了苍蝇屎,聂青清了清嗓子,扫动琴弦:
瓜娃子
起床了
打麻将不能迟到
瓜娃子
别忘了
内裤要多穿几条
我也是为了你好
怕你手气太撇
待会儿输得
摇裤都莫求得穿
我们是社会主义新青年
泡妞不分本班外班
我们是社会主义新青年
打架要群起团干
我们是社会主义新青年
麻将要坚持血战
聂青豪情万丈地一气唱完,获得大家伙儿掌声雷动,他走过来一巴掌拍到吴长昊肩膀上:“光鼓掌顶个屁用,给钱。”
“你他妈今晚上是来卖的哦!”吴长昊眼神怪异地打量聂青,那种赤果果的猥琐,可以直接把聂青寒碜死。
“我卖你妹!”聂青被他气笑了,“给完钱麻溜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吴长昊往铺在地上的吉他背包里放了一块钱,然后痛心疾首又狠狠地砸进去一块钱,对聂青说:“再来一首!”
说着又砸进去一张十元:“老子今晚包你的场!”
“我去你大爷的,等下一盘吧!老子手气没那么背。”
结果聂青是个听话的乖弟弟,简洁叫他输他就输,9点半不到,妥妥地连输三场。
聂青被贴着“僵尸符”,又豁出老脸唱了一首《彩虹》和《演员》,除开吴长昊打赏他的十二块,竟然又挣了十多块钱。
“不错,不错,有潜质!”简洁收起扑克,满意地夸聂青。
不远处跳广场舞的大妈们终于收场回家,出来拍拖、逛街、吃夜宵的青年们陆续增多。
文烈抱起吉他,solo了一段爵士乐,聂青点歌了:“烈哥,董小姐。”
“你家易小姐知道吗?”简洁奚落他。
聂青白了她一眼。
“石头会唱,比我唱得好听,待会儿石头唱给你听吧!”文烈对聂青说,然后他唱了一首《南山南》: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
做不完一场梦……
石头接过麦克风,文烈为她伴奏,满足聂青的小心愿,给他唱了《董小姐》。
女生唱男生的歌比男生唱女生的歌更容易被人们接受,就好像男扮女装叫娘炮,女扮男装却可以把男人逼得没有活路,比如简洁当年的好CP,略略。
两首歌下来,他们周围集拢了不少人,有人鼓掌叫好,一个男子往吉他包里放进去一张十元,他问简洁:“可以点歌吗?”
简洁回他:“你也可以自己来唱。”
因为她细心地发现与青年同来的还有一个妹子,简洁判断他们多半是情侣,亲兄妹的可能性在好妹妹的歌里出现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主要的,简洁心想:要是你丫点首歌我们不会,那就尴尬了。
男子略微有些腼腆地笑笑,对简洁说:“是张悬的《喜欢》,我会唱,但我不会弹吉他。”
简洁暗叹自己英明,这首歌她听过,但是不会唱,她看了一眼文烈,文烈面无表情地眨了一下眼睛:不是我的菜!
“我们也不会,这首歌。”简洁耿直地冲男子笑笑。
“没关系!”
但是文烈却为他们唱了一首老猫的《你就是我最想要的人》。
晚上十一点半他们在步行街吃烧烤的时候,聂青拿起啤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气之后,嘚瑟地说了:“其实我会唱那首《喜欢》。”
简洁嗤之以鼻:“那你当时不唱?”
“姐你没发现一个问题吗?”聂青却来了精神,煞有介事地对简洁和文烈说,“我比那个男的帅太多了。”
简洁翻了个白眼,自顾吃起了烤串。
聂青却不在意,接着自我迷恋:“我怕我一唱完那首歌,他女朋友就跟我走了,他怎么办不关我事,关键是我怎么办?易小姐可是跆拳道黑带,非劈死我不可。”
“这狗粮撒得好。”简洁听完平静地对文烈说了一句,文烈举起啤酒回应她,两人继续称职地做一个的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