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狂欢,众人能唱的不能唱的都上台去一首歌接一首歌地唱了,能喝的不能喝的也都一瓶酒接一瓶酒地喝了,最后该醉的不该醉的也都赶着趟子地醉了。
卫生间被吐脏了又冲洗干净,冲洗干净又吐脏,离开的时候,有人连门儿都找不着了,还一个劲儿地嗷着“干”、“不能怂”、“我没醉”。
“撒比!”简洁推说特殊情况没有喝酒,她看着酒吧里年轻癫狂的醉汉们,再看看烂醉的文大烈和雅小忏,那叫一个嫌弃。
文烈是不得不喝,雅忏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刚开始还有分寸,喝到后来,别人不劝她酒,她也一瓶接一瓶自己狂怼。
文烈久经沙场,虽然醉,却还省事儿,扶着墙能走,雅忏直接把自己给灌晕了,简洁背她不动,扶着也累得满头大汗,几乎是把雅忏拽着拖回车里的。
文传军嘱咐了简洁两句,回店里安排打烊收工,一面思忖接下来的事,别人是重色轻友,文烈这小子是重起色来连爹妈都不管,酒吧暂时是丢不掉了,那咋整呢?
追媳妇儿也是很重要的!
文传军当年年轻气盛不醒事儿把文烈妈给气跑了,转眼快二十年了,发现彼此还是真爱。
主要的,俩人都意味深长地单身着。
再追一回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毕竟感情是一件感性的事情,文传军最后决定跟着这群年轻孩子学,要一门心思、要不顾一切!
疯就疯吧!人不疯狂枉……枉中年!
文传军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歇业装修”,弄成情人主题酒吧,纪念媳妇儿二十年后重新归来他身边,嘿嘿!
简洁先将雅忏从车里扶回公寓,到了门口,却发现钥匙还在文烈身上,不得不狠心将雅忏放在门口,然后折回去扶文烈。
文烈却已经自己乘电梯上来,顺着墙一路扶过来,抬头一眼看到简洁,笑着打了个招呼,一脸全是傻。
简洁上前扶住文烈,问他:“钥匙呢?”
文烈却冷不丁一把将简洁搂在怀里,简洁想要挣脱,文烈却搂得更倔强,因为醉酒,他格外用力,钳得简洁生疼。
简洁不好挣扎,毕竟酒壮怂人胆,怕惹得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当然不是说文烈怂,只是平时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也会克制。
简洁于是伸手探进文烈的兜里,翻寻钥匙。
文烈却把简洁的手拽出来,捂在自己心口上,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看来还是有些糊涂的,简洁叹了口气,先找钥匙,文烈却不配合,简洁“怒了”,板着脸冲文烈吼:“别动!”
文烈听话了,但却搂着简洁说什么也不放。
好不容易将两个人都扶进屋里,文烈被简洁直接扔在沙发上,一番恐吓让他乖乖睡觉,也没心思去房间给他拿毯子,简洁随手把桌布扯来盖在文烈身上,以防他感冒。
雅忏则被温柔以待,睡的是舒适的大床,简洁还打了热水帮她擦脸擦身上,又换了舒服的睡衣。
伺候完二人,简洁感觉自己这一天下来累得快要虚脱,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这会儿停下来,被窗外夜风一吹,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一晚上没吃东西,肚子很饿,嗓子也有些微微不适的感觉。
简洁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卷发太长不方便打理,她一边耐心地梳理,心中暗暗决定明天去理了短发才好。
文烈虽然醉,却睡不着,身上盖着一张桌布让他很是无语,但毕竟是简洁给他盖上的,才不至于那么嫌弃。
他看着简洁的身影从他面前晃来晃去,冲了澡,换了睡衣,捯饬头发……该死!怎么每一个样子都自然而然,好看诱惑到杀人!
然后简洁又是翻冰柜,又是去厨房,最后挑了一棵生菜一个西红柿,洗净之后切了一小盘,没有沙拉,连白糖都正好用完了没有找到。
简洁就那样西红柿就生菜裹着吃了起来,满脸似乎落寞又似乎是知足。
文烈看不下去,想对简洁说:冰柜里还有鸡蛋,厨房也有面条,你可以煮西红柿鸡蛋面,再放几片生菜叶子啊!
但转念一想,进厨房于简洁而言比上刑场好不了多少,她没整生菜叶子裹土豆就不错了。
文烈想罢从沙发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吓了简洁一跳。
“你不睡觉?”简洁问。
“有心事儿,睡不着。”文烈正经地说。
简洁却以为文烈又要跟她“胡搅蛮缠”,不自觉地坐了坐正,戒备了起来,随时准备开溜回房间。
文烈却径直去到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嘴巴里面都是酒臭味让他好不难受,于是又挤了牙膏漱口,这一漱却把自己惹吐了,他索性一扣喉咙,让自己把肚子里残存的酒水都吐了出来,人也就清醒了很多。
文烈拿了食材,去厨房分分钟之后,端出来两碗香喷喷的面条,自己霸占一碗,一碗推给简洁,看简洁傻愣着,于是说:“吃啊!看你吃菜叶可怜,赏你一碗素面,不用感恩!”
“噗!”简洁就笑了,将面条揽到自己面前,香香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不忘夸奖文烈:“其实你还是挺贤惠的,这面味道不错。”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学做饭呢?不说为别人,至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让自己饿到啊!”文烈问。
不想简洁却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学做饭?我没有让自己饿到啊!我不是也能让自己有吃的吗?”
简洁说着又拿起自己的西红柿生菜卷儿,煞有介事地咬了一口,嚼几嚼咽下去,然后看着文烈:有什么问题吗?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一种别样的幸福,不是任谁都能懂的。
简洁看着文烈,看得久了,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问:你懂吗?
文烈看简洁的样子,真想凑过去摸摸她的头。
简洁却环顾了一下客厅,起身去柜子上取下一瓶红酒,启开木塞,也不用杯子,更别说醒酒,随意摇了几摇,便直接对上嘴喝了。
“我跟你说吧!我不想成为我妈妈那样的女人。”简洁神情凝重地对文烈说。
“你不是很爱她吗?”文烈疑惑了。
“又不矛盾!”
简洁鄙视了一眼文烈,放下酒瓶,挑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吃了,才接着说道:
“我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用一辈子来成为一个所谓称职的家庭主妇,从来不想自己心里是否还有喜好,还有追求和梦想,以为洗衣做饭照顾家人就是一种美德,甚至可以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那要洗衣机干嘛呢?要佣人干嘛呢?要当贤妻良母,遵循三从四德回去旧社会呀?旧社会推崇。”
“觉得自己有了老公有了孩子,天天拿着针线拿着扫帚,围着锅碗瓢盆就是人生,耗了青春耗了一切,逆来顺受忍气吞声都是应该的。”
“做家庭主妇那么好干么还会偷着哭呢?干么还会没志气地醉酒?干么还是被逼得背井离乡去打工还债?明知道世上没那么多好人,还老是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别人的看法。”
“知道自己不幸福还认为那就是命,什么是命啊?生在谁家是命,可活成什么样子是自己的选择,关命屁相干。”
“她老说我和哥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欣慰,希望我们幸福,却从小到大都要我们做循规蹈矩的乖孩子,要得到别人的欣赏赞扬和认可,要优秀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差。”
“文烈,我是她的孩子,不是她的木偶,也不是她的傀儡,我有我的思想和活法,既然把我生下来,就应该尊重我的成长和人生不是吗?”
“希望我幸福,对,每个父母都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可是幸福是什么?是有钱有工作有婚姻有孩子,然后就无追无求现世安稳吗?”
“那只是一种生活,和幸福有关系吗?和幸福有关系的是那正好是你所想要的。”
“可我最不想要的就是家,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知道,就因为知道才不想要。因为我看到我爸爸不幸福,妈妈不幸福,身边的人结婚不是为了爱情,而是因为年龄到了,爸妈催了,过得不好了离婚一定要两败俱伤,不离则是为了孩子和面子……那么多人越活越无趣,越活越苍白,来世上走一遭不知所谓,所有的使命就是认命。”
“生长大,带个娃,一边抱怨生活,一边不情愿地老死。”
简洁越说越激动,一瓶红酒被她喝了大半,脸有些微红,却又始终懒洋洋地神情冷淡落寞。
文烈吃完面,把碗推到一边,就那样趴在桌子上,专注地看简洁喝酒,听她说话说话,半晌不见简洁说了,才起身将红酒给简洁拿开。
“红酒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面还吃吗?冷了都,给你热热,不然怕你闹肚子。”
“不吃了,不饿了已经。”简洁把碗推开,看了看手机,早上4点多,她又看了一眼文烈,“不早了,再磨叽太阳就出来了,洗洗睡吧,桌子上睡醒再收拾。”
简洁起身,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微醉,不过感觉却很好,慵慵懒懒,微凉温热,又伸手探了探头发,还没有干透,不禁摇头,却也懒得在意,大不了趴着睡就是了,她想。
洗漱的时候,简洁突然兴起,恶作剧地弹水到文烈脸上,得逞之后也不躲开,开心地继续洗脸。
文烈看了一眼简洁,回过头去,待得刷干净牙,吐了漱口水,看着镜子,将嘴边的牙膏沫抹去,他突然转过身去捧住简洁水淋淋的脸。
那一刻简洁看着文烈的神情,差点连呼吸都不能够,简洁吓愣住那一刻,文烈好笑的松开手,并趁机抢了简洁手上的毛巾,抹自己的脸。
简洁吐了口气,如释重负,还有一丝莫名的失望,不过她懒得去思考和察觉,玩心又起,伸手便将文烈脸上的毛巾捂住,然后快速地把文烈的脑袋包裹起来。
“哈哈!”简洁好笑地垫着脚,双手环在文烈颈项上,将毛巾压住不让文烈挣脱,得意地说:“让你抢我毛巾。”
简洁无心,文烈却有意,他身体僵了一僵,喉头滚动,一再压抑的热流终于挣脱他的把持,在身体里一窜并迅速蔓延,烧遍浑身的血肉和每一个细胞。
那种气息很微妙,简洁立马便感觉到了,她赶紧放手,但还没来得及退后,便被文烈一把揽住,并收得紧紧的,恨不能和她长成一个身体,这样她便再也无法躲闪逃脱。
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但又相互吸引着没有想要分开的意思,文烈身上的肌肉渐渐地鼓了起来,简洁则觉得酒意上涌,让人泛晕。
终是文烈搂着简洁将她逼到了墙面,这才低头将燥热得发痛的嘴唇覆了上去,简洁顾不得多想,垫起脚,略微昂头,两个人相互掠劫,吻得热血喷张。
“我爱你!”文烈呢喃。“嫁给我,好吗?”
不料简洁却回他一句:“这个时候不要说傻话。”
“我是认真的。”文烈僵了僵,有些受打击。
“我知道,可我没带录音笔,万一以后你不认账呢?男人说的话其实当不得真的。”
文烈将简洁的睡衣往下褪,露出一边肩膀,在她肩膀轻轻咬上一口,转而吻向颈窝,又隔着衣服辗转。
简洁浑身一颤,忍不住一声嘤吟,文烈便感觉身体膨胀得快要爆裂开来,他一把将简洁抱起,自然地去往主卧,推开门,却已经被雅忏“霸占”。
简洁一笑,挑衅说:“进去啊?”
不想文烈看了一眼简洁,快步去往次卧,在她耳边吹气说:“马上就要进去的,你不要急。”
“死你!”简洁被文烈调戏,不乐意了,在文烈腰上掐了一把,身体和他却贴得更近。
文烈痛得直呲牙,但被温香柔软的身体贴着,痛并快乐。
“我们结婚吧?”于是文烈再次作死。
“过了今晚再说吧!”
“为什么?”
“民政局晚上不上班呀!难不成你以为我要看你表现?”
万恶的简小妞这么一说,文烈当然觉得是,而且被对方直接反问,瞬间便觉得自己如果表现不好那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愈发觉得这个女人撩起人来其实是不给人活路的。
“你爱我吗?”趁着双方酣畅欢愉,文烈不失时机地问简洁,企图藉此抓住她爱自己的小辫子。
“不爱!”熟料简洁想都不想,回答得好不干脆。
文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既然已经作死到这一步了,就索性死个明白吧,于是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女人的身体,男人的性格,也是用身体思考的。”
“那我们就一起因性而爱吧!”文烈动作时汗水滴落到简洁额头上,俯首便帮她吻掉。
“想得美!你还跟我玩上套路了,别忘了我本质是女人了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去拿西瓜。”
“拿西瓜干什么?”
“吃啊!”简洁说着忍不住坏笑。
文烈赶紧堵住简洁的嘴,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自己会直接“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