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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成全你

贝加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将小凤的照片存在手机相册,那天小凤给他打电话,一如往常地嘘寒问暖。

他们轻松愉快地聊了将近半个小时,然后小凤陷入了沉默,贝加也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良久小凤才打破沉默,她淡淡地说:“我谈恋爱了。”

“嗯。”贝加回答,却没有回过神。

“我们打算近期结婚。”

“呃……为什么?我是说……这么急!”贝加感觉心突然之间被某种力量揪痛了一下。

“你傻呀?我……我爱他呀!”小凤却有些抑制不住地哽咽。

“他对你好吗?”

“嗯,比你好太多太多了,他对我体贴周到,千依百顺,还帅气。”

“那,祝福你,们。”贝加艰难地说,最后一个“们”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声儿。

“谢谢!”小凤的眼泪奔涌而出,静静地滑满脸庞。

挂掉电话之后,贝加收到一条彩信,小凤发给他一张照片,照片里,小凤略微消瘦,笑靥如花。

贝加拿毛巾擦干双手,走上前扶住简洁的肩膀。

“在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无法再和她继续下去,因为你回来了,她变回了她,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没有道理,但她实在太像你,像到,令我情不自禁,乖乖,你会怪我吗?”

贝加认真地说,心中雪藏的秘密被掏出,压迫感也随之一轻,如释重负。

可不是嘛,高三毕业后,简洁悄然离开,令贝加慌神,但简洁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连找寻的方向都没有。

贝加有想过徐良应该知道简洁的下落,但他怎么去找徐良?找到徐良又该怎么说?

整个校园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亲密,以为他们俩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要自己对他说“我喜欢简洁,我要撬你的墙角”吗?呵呵。

就在贝加万分沮丧的时候,他遇到了小凤,那个初中的时候经常与简洁上学放学、嬉笑玩闹、情同姐妹的女生。

他搭讪她,向她打听简洁,然而她却并不知道简洁的近况,因为简洁上高中之后她们便没有再见过面。

贝加当时心中所系满满都是简洁,竟没有在意小凤与简洁神似,但他的搭讪却于无意间勾起了小凤的注意,小凤芳心一动,就那样无可救药地迷上了贝加。

随着两个人逐渐频繁的交往,贝加终于在意到小凤竟与简洁有着惊人的相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她还没有简洁的冷漠,对小贝子热情似火、柔情似水。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爱的泥潭,小凤爱上贝加,贝加迷恋她身上简洁的影子,有时候他想,也许有一天自己会真心爱上小凤的,这样,便不算亏欠她了吧!

然而地震之后,当简洁突然出现在贝加面前,他的所有牵强附会、自欺欺人都轰然倒塌,灰飞烟灭不复存在,眼里心里,哪里还有空间去包容小凤的存在,他甚至一度将她忘却了。

“她比我漂亮。”简洁固执地说。

“但她终究不是你。”

“她爱你吗?”

“爱!”贝加坚定地说,“就像我爱你。她很难过,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她不希望你知道,怕你因此拒绝我。”

“她爱你,所以成全你。你也爱我,你会成全我吗?”简洁只觉得满心罪恶,自己竟然“夺”了好朋友的心爱之人,若她事先知情,她宁可一辈子单身,也绝不会接受贝加分毫。

“不会,我要娶你!”贝加固执地说。

“很多人都想知道在爱情里,男人和女人的表现有什么不同,其实就这么简单,女人的爱可以成全,男人的爱更宁愿占有。”

简洁笑笑,燃了支烟,去到窗前的书桌旁。

选择放弃一个深爱的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可以远走高飞,逃到天涯海角,但情在哪里,牵挂就在哪里,想起来泪会流,因为心会痛。

后来小凤每周都会给贝加打电话,问他是否好,和简洁相处得怎么样,而贝加问她时,她坦言并不快乐。

贝加告诉小凤简洁和自己逐渐进入比较良好的恋爱状态后,小凤迅速地交了一个新的男朋友,并且结婚,在简洁和贝加还没有分手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可爱女孩的妈妈。

有一次简洁回小镇碰到小凤,她们打了个招呼,什么也没有多谈,小凤多了份成熟与沧桑的美丽,但异常消瘦。

对于小凤,简洁丝毫不觉得愧疚,但说不出的心疼,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万不应该抓个不爱的人来委屈自己。

小凤深爱薯薯;

小凤不开心。

它们悄悄地在简洁心里刻划成无法愈合的伤痕并生根。

四月中旬,简洁在步行街应聘了一份快餐店兼职,看起来体面,薪酬却低到令人发指,试用期三个月,三点三三三……元每小时,周末倒班,工作日晚班。

那阵子简洁过得异常忙碌,劳累不堪,每天早上5点40就得起床,洗漱,把饭煮在锅里,然后下楼,登上自行车一路狂飙到足球场参加升旗仪式,或者到二教对面的篮球场做早操,然后回去吃饭,拿了课本上课。

协会开会通常选在中午,简洁常常必须在20分钟内去看通知栏,回去做饭,再折回学校开会,一番奔波之后回到家里,饭熟了,她却已经没有一点食欲。

快餐店领导根据简洁的课程表安排工时,放学时间与上班时间给她留了10分钟的间隙,所以很多时候她不得不套着工作服去上下午的课,一放学便跑下楼骑上自行车飞奔。

简洁每天最清闲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以后,走出快餐店,虽是深夜,但她并不介意自己慢悠悠的骑车,在灯光昏惑、寂静无人的大街晃荡着,有一种流浪汉的孤单和自在错觉。

下班后,简洁一边下楼,一边摘下鸭舌帽,将头发放散开来,原本自然垂直的头发成了富有弹性的波浪卷。

简洁对着光可鉴人的墙壁理理头发,将鸭舌帽反着往脑袋上一扣,立马有了摇滚范儿,靓丽而活泼,带着点叛逆的味道。

简洁总不忘和同事们道别之后,才登上自行车,沿着步行街骑入昏暗的夜色之中,她有时候听着音乐,有时候哼着歌谣,有时候就那样静静地在夜色中只管穿行。

夜深人静的街道在午夜延伸,半睡半醒,灯光昏惑,树影斑驳,轻松自在之余,简洁心中感觉赤果果地孤独、哀伤和落寞。

有几次夜里下起了大雨,简洁被淋得浑身湿透。

简洁回到小山顶的家中,一通潦草地洗漱,到熄灯睡觉,通常是凌晨1点左右,那阵子,她难得地每晚都倒床便睡,几乎没有失眠过。

那时候,每个下雨的清晨对简洁来说简直就是百年大赦一样的妙不可言,因为不用参加升旗仪式或者做早操,她可以安心地睡到上课前半小时甚至二十分钟。

沈美女曾说简洁是“小姐的身子”娇贵到不行,徐良则补充她是“丫鬟的命”,除了拼成绩有些胜算,拼爹拼娘拼背景她是完全没戏,到德外之后她连拼成绩的优势也没有了。

简洁自嘲说:“只有一颗逗比的心。”

终于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月后简洁突然病倒,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每天纪检部长都会给她打电话。

“简哥,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点没?

还需要继续请假吗?

下午放学我们去看你。”

“帮我签张假条。”简洁躺在床上,恹恹儿地重复。

简洁在床上卧了将近半月,她不得不辞掉工作,于是试用工资被打七折,且下月中旬支付。

一个月后,简洁终于康复,又活蹦乱跳了起来,简洁对自己深表同情,痛定思痛之下,她决定先安安分分地上课,至于挣钱那些事,她安慰自己说:其实和暑假更相配。

但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悲催的事情往往不会孤零零地发生。

简洁做兼职期间,忽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课程表上没有选修课。

大一下学期,简洁选了三门选修课,却一节课都没有去上过,以至于在大三的时候(大二的时候简洁大喇喇地竟没有发现自己学分严重落后,拖大腿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惨状,简小妞拖的是别人的水桶腰),别人悠闲自在,简洁却不得不厮混在各种选修课堂里,狂补学分。这是后话。

还有一桩悲剧则是瞌睡惹的祸,简洁因为课业繁多又兼职,导致每天睡眠不足,日积月累,不堪消受,总忍不住在课堂上补觉。

大学课堂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状况很多,老师们早已司空见惯,也就见怪不怪,只要不是很过分,通常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难得糊涂嘛。

当然,不是所有的大学老师都那么“难得糊涂”。

有一天简洁就在高数老师的课堂上就光荣地作死了。

由于铺天盖地的微积分不断地刺激简洁困顿的神经,她忍无可忍,于是将书本一合,毅然决然地趴在桌子上与周公讨论这个高深的问题去了。

简洁趴在课桌上一觉睡到下课,看同学们鱼贯而出,她竟一厢情愿地认为放学了,于是逗嗮地背了背包滚回小山顶,继续约会周公。

高数老师目睹简洁的率直行为,内心震撼,深为感动,他宅心仁厚症发作,大笔一挥,以“挂科”成全简洁!

当然,还有一众逃课的小伙伴,也被简洁无辜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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