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那是浪漫,
其实是晴天后的暴风雨。
-白锦城
争取食物
“刚刚在暴风雨里,我们就在与鲨鱼搏斗,实在是太惊险刺激了。”
看到白锦城说话的时候,淡淡的薄唇,向上轻微的勾起,安若诗有些愣神。
她看着坐在破旧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的白锦城,一脸的不肯相信:“怎么搏斗,鲨鱼那么凶残,你怎么能斗得过?”
这人语气如此狂妄,一定是在欺骗她,或许他从来都没遇过鲨鱼,或许,他只是目睹了别人受伤而已,又或许,他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那当然,你不信我,那是你的事。”白锦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白锦城不敢想象张笙晚在这里对她做了什么,越想越是心烦。
于是,他站了起来,想要出去透透气,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摇摇欲坠的大门,被风吹得哐当哐当的响,发出很刺耳的响声,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然而最后还是被吹了下来,“啪”地一声倒在地,震起无数灰尘。
他向后退了几步,待灰尘终于散开,才小心翼翼地将门扶起,然后将身下的凳子抽了出来顶着大门,那门终于平静了。
安若诗看得一脸惊讶,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真没想到堂堂的白总,竟然会干这种粗活,真是辛苦你了。”
说完,她的心里就在想,她到底是嫉妒他力气大,还是对他耿耿于怀呢?
安若诗还看到,此刻的白锦城,正从一大堆木头中,捡了几根比较干的木头,架起了炭火,让破旧潮湿的小屋里,立刻有了暖意。
安若诗目瞪口呆:“他们都叫你白总,而你又是这么器宇不凡,那么,你的家里一定很富有,不过,你这富家公子还会点火啊?稀奇稀奇!”
“那有什么稀奇,会点火不一定会做饭。”看着安若诗目瞪口呆的样子,白锦城适时的做出示弱。
安若诗却被他这一句话噎住了,半晌不知道下来该说什么,突然,她看到白锦城的背包里,有一根长长的什么植物的根须,于是便提议道,吃他带来的食物。
可是,即使是小小的提议,也能让白锦城皱眉:“我包里的食物,已经没有多少了,不知道够不够大家吃。”
长途劳顿,与他一同前来的人和他一样,将原本用来充饥的肉类,都已经贡献给“鲨鱼”,若不是这些人比较忠心,可能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安若诗了。
“让我吃一个怎么了,你背包看起来那么大,少一个没关系的,我已经两顿饭没吃了,你就给我吃一个,好吗?”安若诗可怜巴巴的乞求,与两个小时前盛气凌人的她,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但是,人有时候确实是这样,为了能够活下去,不惜放低自己身段,也要得到食物,即便对方有可能给她食物的几率不大。
白锦城还是摇了摇头,态度更加坚决,他的拒绝之意,很是明显:“不行,我不能为了你,牺牲大家的利益!想都别想!”
和他吵架
白锦城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震耳欲聋”,他也不懂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明明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对安若诗服软的。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服软不属于他的风格呢?
白锦佳刚刚进入睡梦中,好不容易睡着,却听见白锦城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于是穿好衣服,睡眼惺忪的过来了:“你们吵什么,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
看到姐姐来了,白锦城才有所收敛,乖乖地收起了他的气焰。
“那还不是因为,安若诗她想吃独食!”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已概括所有。
听到白锦城这么盛气凌人,安若诗虽然感觉到自己做的有些不对,但还是觉得,白锦城才是挑起事端的人,于是便向白锦佳告状:“我一天只吃了一顿饭,长途跋涉几十个小时,我容易吗?你就不能赏我口吃的?”
虽然现在的她,还是有些不相信白锦佳,不过,经过几个小时前,白锦佳对自己的态度,她能很明显的判断,此人对自己有益。
“不就是吃的嘛,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啊?跟着姐姐,姐姐这里有好吃的。不过,你们俩扰我清梦不要紧,要是惹了门外支着帐篷的那一堆兄弟啊,明天又该滞留在这里了,锦城你也真是的,她比你年纪小,你就不能让着点儿?”
白锦佳说话的声音,虽然听起来褒贬不一,但是足够的让人信服,安若诗也因此,将她视为自己的盟友,虽然刚开始一直对白锦佳抗拒,不能接受白锦佳的奇装异服,可是现在,安若诗开始对白锦佳有了改观。
所以,安若诗附和道:“就是啊,你让着我点儿,又不会少块儿肉!连吃的都不给我,真小气!以后再也不求你了,到头来还得靠我!”
说完,她就赌气地一转身,跟着白锦佳出去了。
留下白锦城一个人,在原地纳闷的反省自己:我真的有那么小气?
安若诗跑到白锦佳这边,竟然发现她没有住在帐篷里,而是住在这个小屋后面的一个小树洞里,这个树洞看起来很大,像是被虫蛀了之后,天然形成的。
安若诗跟着白锦佳跳进树洞,在看到白锦佳竟然有一大堆零食时,安若诗激动地两眼放光:“你平时都带这么多吃的吗,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富家子弟,怎么还吃零食?”
白锦佳听后,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看起来干净而美好。
“富家子弟,怎么就不能吃零食?小诗,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竟然能容忍那么多,我也更没想到,现在的你,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安若诗听完白锦佳的分析,倒是觉得听起来很彻底啊,不过,白锦佳说的“能容忍那么多”,是什么意思啊,还有,“将自己封闭”?她没有将自己封闭啊,不是现在还跟她敞开心扉吗?
软弱的过去
安若诗不解:“为何你要这么说呢,我现在还和你侃侃而谈,你凭什么说我封闭自己?我不就是失去记忆了,也不至于封闭自己这么严重啊。”
安若诗向白锦佳说明了自己的疑惑,但是,心里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何白锦佳是那个白锦城的姐姐,在她的心里,为何一直记得白锦佳的过去呢,而白锦城,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甚至,在她的心中,没有一点儿影子呢?
“从心理学角度和医学角度分析,失忆症的显性表现就是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这些患者对所有人都恶语相向,话中带刺,实际上,患者的内心,很没有安全感,而且心里也很渴望被保护,所以就用盛气凌人,当做自己的盔甲,使所有关心她的人,对她望而却步。”
白锦佳的话,听起来确实很专业,带着怀疑的心理,安若诗在心里默默地将这些表现,和自己最近的反应一对比,天呐,她简直都可以对号入座了!
安若诗竖起了大拇指,不禁对心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哎哎哎,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怎么才可以把人分析的这么彻底?”
若有一天,她真的学会了心理学,那么,她真的想了解一下,现在的白锦城,为何脾气这么臭,为何看见她就生气。
白锦佳看着安若诗一脸思春的样子,捂嘴偷笑,然而还是尽量藏着笑容,毕竟这对于安若诗来说,是好事,所以,白锦佳决定开始鼓励她。
“不用教的,我也是偶尔看了几本书,主要是在于观察生活,用心一些,你才能生活地快乐,才能不感觉那么痛苦。”白锦佳看起来一脸愁容,似有化不开的无奈。
看来,作为白家的大姐也有烦恼,即使是富人,也摆脱不了烦恼啊,至于白锦佳说的,用心生活,安若诗不是很懂,毕竟在安若诗的眼中看来,现在能够摆脱饥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她现在又冷又饿,而且身无分文。
所以,那些用心生活啊,自由啊,痛苦啊,对安若诗来说,都是奢侈的,不现实的想法:“痛苦吗?我倒没觉得有多痛苦,因为现在吃饱对于我来说,都是很奢侈的幸福了,而那个什么白锦城,看见他我就来气,竟然不给我吃的...今天还是要谢谢你啊,佳佳姐姐。”
安若诗笑眯眯的看着她,炯炯有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白锦佳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眼神里的无奈更明显了。
“你不知道,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白锦城回来后一直很自责,他一直将自己锁在堇色时光,不出去,然后将所有的管家和仆人都遣回家,独自一人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待了好几天,虽然小李通过多方面渠道打探到了你的消息,但是给他打电话,他接了,却不说话,听起来却像是在那里不断的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