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欣怡胸口剧痛,吐了一口血出来!
晓晨同时惊呼了一声,薛季羽立刻将她扶着躺下,对晓晨吼道:“快去叫医生过来!”
她立刻跑出了病房,欣怡想对薛季羽说什么,却胸口痛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说话了,让你躺着不要动的!怎么就是不听话!现在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一切等伤好了再说。”薛季羽握住她的手,“我会帮你先照顾丽莎的。”
这时晓晨带着医生过来了,“医生快看看,刚才她吐了口血......”无意中瞟见了薛季羽正握着欣怡的手。
医生让他们先出去,薛季羽松开了欣怡的手,和晓晨一起在病房外面等着。
他背靠着医院走廊上的墙壁,斜了晓晨眼,说:“你没结婚,也没有男朋友吧?”
晓晨微微一愣,不明白他怎么知道的,瞪向他说:“关你什么事,无聊。”
“知道吗?刚才你凶我的样子,简直十辈子都嫁不出去。”
晓晨大怒道:“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诅咒我十辈子嫁不出去!”
薛季羽装作很害怕地说:“你又来了,不是我咒你,这个样子你能嫁得出去才怪。”
晓晨何止想凶他,恨不得想揍他!
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问:“谁是家属?”
他们同时向医生争着说自己是家属,医生对着他们两人说:“伤者胸部骨折虽然不算太严重,但还是不能过于激动,一周内最好躺在床上不要动。你们家属中尽量有个人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伤者。我们已经重新在她胸部上了固定的夹板,千万不能再触及骨折的地方!胸部骨头靠近心脏,要是引起心脏周围出血或积水,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薛季羽忙向医生保证说:“好的,我会二十四小时守着她。”
晓晨想立刻进病房看下欣怡好些没,却被薛季羽挡住了,把她拽到一边,说:“你哥要截肢的事,现在最好不要告诉欣怡,以免她又情绪激动不听人劝。”
晓晨盯着他拽住她胳膊的手,厉声说:“放开!”
薛季羽立刻松手,将两只手举了起来,一副完全是不小心碰她的样子,“我也是为了欣怡好,等她胸口的骨折好些,再和她说实情也不迟。你觉得呢?”
“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薛季羽向她做了OK的手势,做出很绅士的动作,让她先进病房。
晓晨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说:“欣怡还说你和她没什么关系,一个大男人二十四小时的守着欣怡,你也好意思!”
“我会请个女护工,我可不是乘人之危的人。”薛季羽反讥她说,“我要不答应医生可二十四小时照顾她,难道你能?你倒是个女的,不过我看你哥那边,还有你妈都离不开你吧。”
晓晨一时语塞,想着她也不能在欣怡的病房久留了,再进去看一眼就要到她哥的重症监护室那边去,免得她妈妈一个人又会撑不住。
她刚想往前迈步,薛季羽又叫住她,“等等。”
她不耐烦地说:“你有完没完,又有什么事?”
“欣怡的孩子丽莎在哪里?你现在也没时间帮她照顾孩子,还是我把孩子接到身边照顾吧。”
晓晨转头瞅了他一眼,怎么看他也不像会带孩子的样,但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非常时期,既然欣怡都敢把孩子托付给他,她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说:“孩子现在在我家隔壁的邻居家,加个微信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她说完走进了病房,看欣怡已昏睡了过去,便又赶回她哥那边了。
薛季羽在医院里请好了护工,就立刻到晓晨他们家住得小区去接丽莎。
以前在法兰克福时,他只是远远地看到过丽莎,一直以为这孩子是欣怡和梁博涵的女儿。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把她接到住处来照顾,看着丽莎可爱的样子,真是结合了欣怡和秦廉东长相上的优点,越看越觉得丽莎和秦廉东有几分神似,但在外貌上更像欣怡。
其实从一开始,婉晴让他去接近欣怡时,他就能感觉得出欣怡的心里很在乎秦廉东。
凡事遇到和秦廉东有关的事,她就会特别紧张。整个人也就变得不像她平时稳定干练的样子了。
他原来还可以自我安慰,因为秦廉东平时对人严苛冷酷,所以欣怡不过是习惯性地怕秦廉东。
但他和欣怡接触多了,又知道了这孩子是秦廉东的,他就无法再自己骗自己,欣怡是喜欢秦廉东的,一直都喜欢,只是她自己总在逃避,不敢承认。
......
欣怡再次醒来时,感觉有人在给她喂水。
她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个高大的身形,还以为是薛季羽,声音暗哑地说道:“季羽,你把丽莎接回去没?她还好吗?”
给她喂水的人却没说话,她的视线渐渐清楚,看清坐在她病床边的人不是薛季羽,而是秦亦庭。
她失望地说:“秦亦庭,怎么是你?”便推开了嘴边的吸管。
秦亦庭心中刺痛,她现在就这么讨厌他吗?
他将水杯放到一边,说:“我来时病房里只有个护工,没见薛季羽。”
欣怡躺着扫了圈病房里的情况,没看到护工,只有她和秦亦庭,“那护工呢?”
“说是出去打开水,马上就回来。”秦亦庭自嘲地笑说,“难道你还怕我会害你不成。”
欣怡淡淡一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谢你来看望我。”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亦庭说着伸手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欣怡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再抚摸她的脸。
却发现他手腕上戴着的名表和秦廉东以前戴得一块手表好像。
她记得当时秦廉东的这块手表是全球定制的,非常昂贵,世界上仅此一块。
“这是秦廉东的手表,怎么会戴在你手上。”
秦亦庭抽回自己的手,遮掩住手表说:“他都快死了,还要这块手表有什么用。”
“他现在怎么样?还是一点没好转吗?”
“还能怎么样,不过是老爷子每天以巨额的费用在维持他的生命,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就是浪费。”秦亦庭不满地说。
欣怡对他很失望,他说话时的样子近乎冷血,“我想休息了,你要没什么事可以走了。”
秦亦庭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舍不得秦廉东去死,如果变成植物人的是他,老爷会每天用这么多钱来救他吗?
还有欣怡会心痛,会期盼奇迹出现,让他好起来吗?
秦亦庭握住她的手,不顾她在用力想挣开,说:“让我握一会你的手,就这么令你嫌弃吗?别忘了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会加重伤势的。”
欣怡放弃了挣脱,她不想让医生再给她重新固定夹板,她想要快点好些来,丽莎不能失去妈妈,梁博涵也需要人照顾。
“卑鄙。”
秦亦庭神情伤痛,凝望着欣怡说:“不管你怎么对我,其实我心里一直没放下过你,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真得好像回到以前,我们那些美好的时光。”
“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欣怡漠然地说。
亦庭又变得焦虑而烦躁,“为什么回不去?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回到从前!薛季羽到底有什么比我好的?”
“他哪里都比你好。”欣怡冷笑说。
亦庭松开了她的手,眼神变得异常冷漠。
既然他得不到,他也不想让别的任何人得到她。
“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当年背着你,为了想收购林氏股份和静怡搞在了一起。但你呢?你还不是为了收回股份利用了秦廉东,你有什么好鄙视我的!你要觉得比我干净,比我高尚,你怎么不答应王妈嫁给秦廉东冲喜去啊!你也知道秦廉东现在就是个废人死人,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又装出个对薛季羽此志不渝的样子。你比我更卑鄙无耻!”
欣怡听着,没吭声,是啊,自己和亦庭又有什么区别。
亦庭见欣怡眼角有泪滑落,继续说:“我不过就是和静怡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事,而你呢?和多少男人上过床,我不嫌你贱,嫌你脏,还愿意和你回到从前,那是我可怜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林家的大小姐,人人追捧的校花吗?街边出来卖得女人都比你干净!”
欣怡只觉秦亦庭的话像一把把利剑穿心而过,那颗心已被刺得千穿百孔,鲜血淋淋。
“小叔叔是怎么出事的?你心里清楚,都是你害的!你不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吗?你现在就去冲喜啊,说不定还真能让小叔叔醒过来,发生奇迹!”亦庭嘲笑她说。
欣怡沉默着,只觉痛苦的无以复加。
秦亦庭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心里才会舒服点,带着轻蔑的神情离开了病房。
欣怡一下感到自己真得是连秦亦庭都不如,害了秦廉东,现在又害得梁博涵出了车祸,一切都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