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两人没聊上几句,北辰朔就累的睡了过去,但却没忘记将她搂在怀中。
她就这样在北辰朔的心跳声,还有屋外的风声,雨声,雷声中久久无法入眠。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北辰朔已经出去了,床头留着一张他写的纸条,要她好好休息,不要出去。
今天,估计又得像昨天那样到晚上才会回来,想他是其次,担心他才是最最主要的。
沐离风看着文乔羽犹自沉思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道:
“你顾着自己好了,朔那边,不会有事的。”
“我还是担心,特别是北辰瑾被救走了,更让我不安。”
文乔羽皱着眉,脸色很是凝重。
沐离风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听得外面一阵翅膀的扑扇声,连忙打开窗,一直白鸽飞了进来。
这是他们逆月阁之间联系所用的特有信鸽。
解下白鸽脚上的信,沐离风看了之后顿时眉头紧皱。
“怎么了?”
文乔羽走了上去,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离风一个掌风就将纸条销毁,
“灵儿说,裴敏儿不见了。”
文乔羽一听,脸色更多了几分凝重,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是她自己走了,还是被人劫走了?”
“不知道,只说她用午膳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就莫名失踪了。”
裴敏儿的失踪让文乔羽心中的不安更甚,心里堵堵的,不由得对着沐离风挥了挥手,
“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去睡会。”
谁知沐离风听了她的话,反而懒懒地朝后一靠,无所谓地道:
“你睡在你的好了,我还要在这里喝会儿茶了。”
文乔羽无奈地笑笑,自然知道他其实是在保护自己,不由得没好气地道:
“好,随你沐大少的意了,我会叫泉儿守在门口,要添茶水了,就找她。”
说完,文乔羽抬步走出了书房。
“谢了!”
沐离风对着她的背影扬了扬茶杯,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她是朔在乎的人,所以就成了自己要守护的人。
他的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他能做的,也只是这些而已了。
文乔羽虽然说要去睡觉,也确实躺在了床上,可是她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几番折腾之后,干脆坐了起来。
“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
这人没拉下台之前,烦,现在拉下台了,更加的烦了。
到底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她就说嘛,她根本就不适合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里。
现在她就已经被这些勾心斗角搞的吃不消了,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等以后北辰朔成了皇帝,她成了皇后,到时要担心,烦心的事情不是更多了?
这么一想,文乔羽忽然发现,她的确是爱北辰朔这个人,但是她却不爱他的身份啊。
怎么办?怎么办?
想到这里,文乔羽忽的灵光一闪,连忙跑下床找出了自己的宝贝包裹,然后又重新跑到了床上盘腿坐好。
打开包裹,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每一件东西。
看着警员证上的照片,她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这古代的空气好,连头发都长的特别快。来这里三个多月,她那一头齐耳短发已经垂到了肩膀,再过几个月,她就不用再戴那万恶的假发了。
轻轻地抚摸着夜鹰,里面还有五颗子弹,一定要省着点用,可是最近几天是特殊时期,若是万不得已要出去的时候,最好还是带在身上。
文乔羽这么想着,将夜鹰用枪套套好,放在了一边。
最后,视线落在了那金灿灿的凤簪上。
说起来,那只鸟儿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
上次看到的时候,还是什么时候来着?
文乔羽一时间都想不起来了,反正它每次都是莫名的出现,又莫名的消失,说不定哪一天又突然跑来了。
最后拿起了那块雪玉,然而,就在玉入掌心的瞬间,原本如往常一般的雪玉却是白光一闪,然后一股凉意从文乔羽的掌心迅速地传到了心间。
透心的凉。
“哎呀!”
文乔羽一惊,手中雪玉脱手落在了被子上,再细细一看,却没有任何的异常,用手摸摸,也没刚刚的那股凉意了。
疑惑地歪着脑袋,难道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文乔羽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产生“错觉”的同时,在某个遥远的地方,一块跟雪玉同样形状的血色红玉,也发出了一阵红光,同样灼痛了戴着它的主人。
114 还了那份情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在宫里做事的时候,北辰朔总是感到心绪不宁,特别是确定北辰瑾是被人救走之后,就更加感到不安了。
心里总是惦记着,小羽有没有事情,是否乖乖地呆在家里?
到了傍晚,手里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就连忙跟北辰宏请辞回府。
而他这一整天的心事重重,北辰宏也看在了眼里,就准了。
骑马奔走在回府的路上,眼看着离府越来越近,北辰朔的心情这才轻松了一点。
他知道自己这几天有点冷落了她,这也是从他们成亲以来,两人分开时间最长的时候了。
想着自己以前装傻的时候,几乎是整天腻歪在一起,虽然是打打闹闹,但那段时间,是他最最快乐,也是最最轻松的时光。
只要一跟她在一起,他就能把那些复仇啊,夺位啊之类的抛切脑后,忍不住就想去捉弄她,然后惹得她暴跳起来,甚至被她一顿打,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那是一种别人所无法体会的幸福。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打,是骂,还是偶尔的心疼,都是她最最真实的表现。
如果说沐离风是一种朋友间的信任,那么文乔羽就是一种亲人间的依赖了。
北辰朔策着马,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带着淡淡的幸福,淡淡的思念。
然而,就在他一心想要见到心中的人儿的时候,前面忽的跑出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就那么突兀地冲了出来,不躲不闪,直直地站在他的马前。
北辰朔心中一惊,立刻勒住了缰绳,可是受惊的马儿高高起扬起了前蹄,眼看着就要向着眼前的人踢下去。
“啊!!”
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北辰朔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瞬间跃到了依旧直立在马前的人边上,随手一带,就将她拉了开去。
可是等他看清眼前这张脸的时候,怒了,一把将她甩了开去,
“裴敏儿,你想死吗?”
北辰朔的一声怒吼,让闭着眼的裴敏儿睁开了眼,一双赤红而又迷蒙的眸子,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北辰朔,脸上欣喜一片。
她就知道,朔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的。
所以当她看到北辰朔飞奔而来的骏马之后,才猛地扑了出去。
她豁出去了,她在用自己的命做堵住,赌北辰朔对她的不忍。
果然,她成功了。
见裴敏儿也不说话,就那么一脸花痴样的看着自己,北辰朔心里那个恼火啊,早知道是她,就不救了。
可是转念一想,就算她要死,也不能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不然又会徒惹麻烦,这么想着,北辰朔就毫不留情地道:
“下次寻死,不要找错地方了。”
说完,面无表情地转身即走。
有时候,希望和绝望,真的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北辰朔这句无情的话,将裴敏儿心中的希望之火彻底扑灭。
眼看着他朝着马走去,裴敏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随即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朔,求求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被止住脚步的北辰朔身子一僵,手一抬就要将她再次甩开。
可是裴敏儿却是变本加厉,原本的抓改为了抱,她就这么抱着他的双手,“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朔,你嫌我脏是不是?我知道之前做错了,可是我也是受害人啊,我不知道事实竟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朔,你原谅我好不好?”
泪,从裴敏儿苍白消瘦的脸上不断地滚落,她摇着头,整个人都已经失魂落魄。
北辰朔没有说话,原本要抬起的手,却是犹豫了,他垂头看着毫无尊严地跪在他脚下的人,心中还百感交集。
曾经的她,是那么的骄傲与自负,一身红衣,永远是那么的光鲜靓丽。
可是现在……
见北辰朔没有反应,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了几许软化,裴敏儿原本抬着的头,缓缓低了下来,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无比凄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