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姑娘,别来无恙。”周宪对着嫣红微微俯身一下的说道。
嫣红微微一笑,“公子都不惦记奴家,奴家怎么可能无恙。”
说完,还含羞的一笑。笑的周宪毛孔竖竖的,鸡皮疙瘩直掉。
她,也是女子啊,不好这一口。
“在下知错了。”周宪作揖。
“嫣红不要公子的认错,嫣红只要公子的一段曲子,嫣红愿意……”
嫣红扭动着身体,玉璧攀上了周宪的身子,屁股也坐到了周宪的身上。
周宪微微的吃痛了一下,胳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康复,还微微的疼痛。
“嫣红姑娘,要不进你的……”
嫣红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微笑的点头。
房间里,嫣红抱着琵琶谈着着曲子,含情脉脉的看着那似乎陶醉其中的周宪。
“公子,怎么样?”
周宪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嫣红,可听说过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曲?”
嫣红讶异的看向周宪,似乎没有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的看着周宪。
“嫣红姑娘可有听说过?”周宪有些期待的看向嫣红。
“以前是有过,可是不是全部,只有片段。那日公子琵琶弹奏的,就是嫣红选的其中一段曲子。”
嫣红似乎不怎么相信周宪问的话,似乎是想这般白痴的问题都问。
她的裙下臣差不多都知道,她所弹奏的就是那霓裳羽衣曲的一个片段。
周宪微微的一愣,随后淡淡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一笑。
原来当时自己弹奏过的曲子,就是霓裳羽衣曲。
没有想到一到扬州城,自己已经有缘得于这曲子,亏的自己还费尽脑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心心念念想得到的霓裳羽衣曲,就是这自己第一次听到有些怪的曲子。
思及于此,周宪站起来。
“在下告退。”
“唉,公子——”
周宪已经快步而出了,根本就不给嫣红再说什么的权利,只留下淡淡的一句。
“嫣红姑娘,对不起,在下乃是女子。希望有缘,能跟嫣红姑娘合作一曲,现在在下还有事。”
去找赵光义,自己现在特别的想去见那个人。
只是,回到客栈,看到那半开着的门,周宪知道她来晚了,赵光义已经离开了。
苦笑的一下子。周宪坐到了地上。
床上放着一封书信,是给她的。
娥皇亲启:娥皇,无言以对,传家之玉,他日誓言,天下为聘。
周宪拿着玉镯,看了一眼。
倒是一个不错的玉,应该也传了好几代了吧。
留下这个,不辞而别。
刚刚就应该想到,霓裳羽衣曲为什么会奇怪的不见了。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赵光义已经捷足先登的取得了霓裳羽衣曲,而他离开,只是怕娥皇这个女子会知道。
他不知道是给还是不给,他的那一句誓言般的话语,他不能没有霓裳羽衣曲。
冲到自己的房间里,周宪飞快的收拾着东西,明天一早就离去,一定要赶回去。
说不定,自己身边还有赵光义留下来的人。
更有可能,赵光义的匆匆离去,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只是,为什么?
只不过短短的几天,自己就会那般的在乎这一个跟自己注定无缘的人?
一大清早,周宪就带着宛如,架着马车离开了。
宛如想等李从嘉回来,跟他说一声离别,周宪都没有等的及就带着她离开了。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这般的赶路?”宛如不明白的问道。
“应该有国家要打仗了。”周宪说道。
赵光义就算离开,也不会走的这般的匆忙。
一定是赵匡胤来消息了,这只能说明,天下又要有战事了。
南唐什么时候灭亡的她不知道,可是他国受战,南唐一定也会有些许的动荡。
她不能让自己的父母担心……
然而,让周宪没有想到的是……
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赶回金陵,就已经出了事。
一路上,在扬州往金陵而去的路上,周宪看着那破烂一身的穷苦老百姓。
看着那些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老百姓,周宪的眼眸中都是疼痛。
她不过才出来多久,这天下就这般了。
看眼前的人,全都是因为刚刚的战乱而流亡的老百姓。
战争起,血流成河。
多少好男儿客死异乡,最后丢下这些老儿寡母的流亡而去。
宛如看着那一群人,有些于心不忍。
“公子……”
周宪心中叹息,这就是战乱的后果。
国家战乱,老百姓流离失所。
江南一片歌舞升平,他们就随波逐浪的来到了江南,寻求一丝的生存。
周宪淡声:“不是公子不帮忙,而是国难将至,有些东西公子也无能为力。”
宛如有些不懂,小姐这话,很不像平时那善良的小姐。
一老寡母倒地,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孩抱着老寡母凄惨的哭泣。
所有人,都当没有看到一般,麻木的走自己的。
这一路上,他们见到最多的就是这般的场景了。
这些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
也许,用不着多久,他们也会变成这样。
宛如有些于心不忍,“小姐,我们真的不管吗?”
周宪无奈,她管的了一个,又管不了全部。
见一个,救一个吧。
她不知道,历史上真正的周娥皇有没有这般做过。
“去看看。”周宪浅声。
一听到周宪的话,宛如立马跳下了马车,奔向那小孩而去。
周宪走到那老寡母面前,蹲下来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对着一脸期待的宛如微微的摇了摇头。
已经断气了,她也无能为力。
“小妹妹,你别哭。”
宛如有些慌忙的伸手想去拉那个哭泣的小孩,手臂上的包裹被后面走上来的几个蓬头污面的女人抢了就跑,顺便还撞跌倒了周宪。
宛如一下子站起,连忙去扶周宪,焦急的叫道:“包袱,我的包袱。”
周宪拉着宛如,回头目视了一眼那抢夺的人。
“算了,抢了就抢了。”
就在周宪的话刚刚说完的时候,马儿突然的一个惊叫,尘土飞扬,马车消失不见。
宛如傻眼了,这些人是盗贼吗?
抢了她们的包袱,现在又有人来抢了她们的马车。
那她们怎么会金陵?
用脚走回去吗?
身上的盘缠又不多,这要是回去,老爷跟夫人不打死她才怪。
早知道就听小姐的,她干嘛那个好心。
小孩子的哭声一下子消失不见,那小小的身影跌在了已经失去生命的人身边。
宛如一个惊叫,连忙蹲下来。
周宪蹲下来,摸了一下小孩的脉搏,俯身抱起了小孩。
“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先给她一点点水。”
这孩子面黄肌瘦的没有几两肉的,一看就知道是饿晕了。
再这样下去,一休克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算了,能救一个就一个吧。
一路上,周宪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抱着小孩往最近的客栈走去。
看着眼前而过的难民,赵光义微微的蹙眉。
这般下去,这流离失所的老百姓将会更多。
他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跟大哥护得这天下,还老百姓一个安家乐业的生活。
原本准备离开的,却又遇上了这一群难民。
跟大哥会和的事情,就这般的拖了下来。
五月至兖州,招降,被拒,于是诸军攻城,克城,慕容彦超与妻投井而亡。
后周军大掠兖州,城中死者近万人,杀慕容彦超子。
降泰宁军为防御州,兖州平,从此北周诸镇未有散据镇而叛者。
如今近八月,那杀戮后的孤儿寡母只能这般迁移。
“爷,那马车好像是周公子的。”唐定指着远处奔跑过来的马车,说道。
赵光义抬眸远看,微眯了一下眼眸。
当看到那驾马的人是什么人的时候,眼眸一紧,心中一个咯噔。
“唐定,截下来。”赵光义冷声。
“是。”
唐定一挥手,带着两人,飞身奔向那马车而去。
赶马的人跟争夺的人,被忽然拦路的唐定吓了一大跳。
唐定飞身一脚,踹飞赶马的人,一把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住。
马车陡然一停,里面的人撞成一片,哎呀声一片。
“说,这马车的公子哪里去了?”
一个妇人抱着怀中争夺过来的衣服,颤抖的死鸭子嘴硬的说道:“我们不知道,这是我们在路边上捡的。”
唐定手上剑一横,露出刀削来,怒瞪眼前的几个妇人说道:“你们到底是不是?不说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一个妇人拿着一件衣服害怕的说道:“我们真的是在路上捡来的,他们当时在照顾窅娘,就在一天前的时候。”
看着一车的孤儿寡母的,唐定用力的甩开了车帘,拿着剑走向赵光义。
“爷,一天前的时候这车在路边上被她们给驾走的。按照这行程,应该在前面的镇上面。”
“天黑前找到她们。”赵光义吩咐道。
这兵荒马乱的时间,自己真不应该就这样丢下她们离去。
娥皇,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让赵光义怎么面对你?
“是。”唐定说完,立马对身边的人一挥手的吩咐道:“上马。”
尘土飞扬,那绝尘的人飞奔而去。
那马车上的争夺,还没有结束,却变的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