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最近好像都没有香孩儿的书信了,是不是这香孩儿出什么事了?”
宛如有些好奇,最近她出府,都没有收到书信了。
她也很好奇,小姐什么时候遇到叫香孩儿的这个人的,她怎么不认识。
周宪不想告诉宛如,香孩儿就是赵匡胤的小名。
“可能他忙吧。”周宪浅声。
如今在战场上,还未班师回朝,哪里有时间给她书信。
手上的这封书信没有署名,只是单纯的写着娥皇收。
而且里面的字都是用着暗语,看来这是在战场上写的。
为了防止被泄密,他动了很多脑筋吧。
那一句句似乎是无心之话,只有那么几句干瘪瘪的问候。
无痛无痒的,却说着战前的一切情况。
“他的书信宛如也没有收到。”宛如小心翼翼的说道。
周宪知道宛如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他就是曾经跟她一起在扬州游玩的赵光义。
“也许他也忙吧。”周宪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
大哥在阵前杀敌,他怎么可能退身在后。
宛如不再说什么,外人都道六皇子跟小姐琴瑟和鸣,却不知道真相。
六皇子一开始还好,现在又变成了老样子,那般的留恋花丛,没事就以文会友,跟着那些个莺莺燕燕的作诗作词的,歌舞升平一番。
而小姐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有的时候还跟着一起折腾。
这不是宛如曾经的小姐了,曾经的小姐是那般的出色,心中天下大事都可以容纳,却又有自己的坚持。
说什么独爱一人,亦只许一人独爱她。
现在,是什么样的?
大婚没有半年,六皇子就在宫廷跟宫外莺莺燕燕了。
这样的小姐,不是宛如想要的。
她的小姐应该是那般的自信,却带着孤傲跟亲和。
有男子都无法媲美的才情,而不是这般的哀叹自怜一般。
也许,小姐真的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只是想安静的过一生,无欲无求而已。
“小姐,今天六皇子会回来吗?”宛如小心翼翼的询问自己的小姐。
周宪走到画前,手随即拿起毛笔,轻淡淡的说道:“应该不会。”
宛如有些急,“小姐,您不生气吗?”
“娥皇为什么要生气?宛如,你嫌弃你小姐女诫写的还嫌少吗?”周宪抬起头,微笑的对着宛如和声的问道,问的宛如鼻子有些酸酸的。
“小姐,您知道宫中都说什么吗?”
“无非不就是说,你小姐也会失宠,是吧?”
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宠爱,她只想看到,那个给她一句豪言承诺的男子,是否可以真的做到。
“小姐。”
宛如现在有些恨,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告诉小姐,曾经的李从嘉就是李重光。
“宛如,相信娥皇,娥皇会给你最好的。”
南唐终有一天会在李煜的手上灭亡,到时候,南唐所有的人都会变成案板上待屠宰的东西。
她要为宛如寻得最后最好的归宿,所以宛如,现在也不能怪娥皇心狠。
不知道待到那年的时候,你方年几何了?
“小姐,您不要为宛如着想,您还是为自己着想一下吧。”宛如急的眼泪都在眼眶之中打转了。
“宛如。”周宪微笑,柔声的问道:“宛如都有好日子了,你小姐的日子能差吗?”
宛如这才破涕为笑,也是哦,自己都有好日子了,小姐的日子根本就不可能差。
“小姐,您画什么啊?”宛如连忙的伸着头的好奇的问道。
周宪故作深思的样子,“就画宛如哭鼻子的样子。”
“小姐,不许……”宛如顿时急的跺脚了一下的抗议。
“哇靠,小小丫鬟都敢威胁小姐……”周宪哈哈笑道。
“小姐,救命啊……”宛如惊叫了起来。
一时间,后花园内欢歌笑语一片,给了这安静的金陵城一丝的不一样。
而年初大动的汉军,却也有了新的动向。
年初至今的三个月,战况急转直下,前锋勇将张元徽兵败被杀,汉军顿时大乱。
刘崇慌不择,路率十余骑进归太原。
柴荣则乘胜追击,直趋晋阳城下。
后来周兵虽撤走,但是裹胁迁走北汉臣民十余万于河南,使北汉政权的兵源和粮源发生很大的困难。
而就在一片歌舞升平的江南,也出现了战后带来的诸多不易。
去年的金陵大火逾月,今年又来个大饥荒,民多疫死。
而后周也没有太多的太平,废童子、经明二科及条贯考试次第。
柴荣派向训、王景率军西征后蜀,欲收复秦、风、成、阶四州。
下诏:“诸道府州县镇村坊应有敕额寺院,一切仍旧,其无敕额者并仰停废”,“今后不得创造寺院兰若”,并“禁私变僧尼”。
当年废寺院三万三百三十六所,还俗僧尼多达六万一千二百人。
农历6月,下诏班师,车驾发离太原。
过新郑亲拜嵩陵,祭奠而退。
六月的南唐,也是痛苦的。
大饥荒并没有缓轻,反而加重了南唐的国事。
皇上想尽一切办法,来治理,希望可以缓解一下饥荒。
手持书信的周宪,站在花簇中。
没有想到南唐这般的事情,后周却这般的出色。
这一正一反,区别是如此。
宛如拿着点燃的蜡烛站在身后,小心的用手挡着,就怕微风吹灭这小小的烛光。
“宛如,点了吧。”周宪浅声。
跟在小姐后面,宛如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什么了。
小姐不说破,宛如也不点破,只是偶尔的为小姐不值。
守着这般的男子,还不如曾经去拥有那般出色的男子。
宛如心里微微的刺痛,为了周府,小姐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小姐嫁给赵光义,应该现在他们俩,就算在战场之中,应该也是琴瑟和鸣,恩恩爱爱吧。
“是,小姐。”宛如接过周宪手上的书信,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姐,这书信上写的什么内容啊?”
“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些战争后的老百姓生活状况。”周宪浅声,也没有隐瞒宛如什么。
每每商讨的书信,都只是战场,不知道何时,小姐才能跟赵光义谈情说爱一番?
如果在唐朝,小姐就可以跟六皇子和离了。
只不过远离了唐朝几百年了,女子再也没有那般的地位了。
宛如心底悲伤的,为自己家的小姐暗暗的叹息了一口。
“小姐,这战后的事情也告诉您啊?”宛如随后又问道。
周宪微微淡笑,“战后的一切,才能说明这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
如果无力修复这战争的损失,那这个国家,灭亡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在这争乱的五代十国里,弱,只能被灭亡。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年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农历7月,因西征之师,军需供应不继,战事陷于僵局,周将执意请求罢兵。
柴荣派赵匡胤作为特使,前往秦州前线视察战局,
赵匡胤及回,具以事实上奏,极言秦、凤诸州可取。
柴荣提拔王景兼西南面行营都招讨使,向训兼西南面行营都监。
而此时,南唐的朝中也热火朝天的。
拜范质为司守徒兼门下侍郎、平章事、宏文馆大学士。
李谷为守司徒兼门下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
王溥为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不由科进第的魏仁浦聘为枢密使、检校太保,面对议者。
“顾才何如耳!”
赵光义的来信说,大哥出征,未带他,这是为何?
周宪有些琢磨不透,赵匡胤跟赵光义向来都是上阵不离父子兵手足。
这一次为何留下他?
难道是前方凶险未卜?
所以他才这般的做?
“宛如,替我送书信一份外出。”
“哦。”宛如点点头的看着周宪的应声。
“娥皇,这要送书信到何处啊?”
李弘冀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奸诈的笑容让宛如牙打颤。
“给父母而已,娥皇现在是皇家媳妇,难能随便出宫回家,只能让宛如送书信一份,以为思家之心。”
周宪微微弯腰作揖一下,给了李弘冀那冷峻的脸眸一个淡淡的微笑。
“皇兄,娥皇。”李重光的身影出现。
“重光。”
周宪微笑的走到李重光的身边,依偎在他身旁。
“皇兄。”李重光行礼了一下,“娥皇,怎么跟皇兄在一起?”
“大家都在逛园子,就这样遇到了呗。”
周宪轻描淡写的说过,好像不曾发生前面的一些什么事情。
“皇叔。”
李景遂不知道怎么也逛到了园中,正想走人,却被李从嘉眼尖的发现了。
周宪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下子好了,冤家路窄。
李弘冀跟李景遂,不知道这为了皇位分外眼红的人,会不会在这里就大打出手。
“皇叔。”
李弘冀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好像没有人能令他微笑一般,或许他缺少笑神经吧。
周宪脑海里猜测着,对这个男子带了点好奇。
至少,他比李重光男子多了。
不知道,天下真的让李弘冀坐了皇帝,会不会这般的被宋朝赵匡胤给灭了。
以李弘冀的足智多谋,军事才能,如果南唐的皇帝是他的话,想必赵匡胤想一统天下,可能会有一般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