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妈子却是道:“容姿小姐,淳于二公子来访。”
独孤容姿方才抬眸,她赶忙道:“快去请进来。”
婉贞也晓得自家小姐跟淳于家五爷之间有要事,她忙道:“小姐,这儿有我们盯着,无事的。”
独孤容姿点点头,“倘若有拿不定主意的再来问我。”
片刻之后独孤容姿就跟淳于清碰了面。
淳于清一脸不甘跟讽意,“没料到真的被嫂子说准了,那贱货当真是躲到了武安侯府去了,看起来那方家世子对她是真心一片呢。”
独孤容姿已然料到了,她微微啜了口清茶,“岑滨枫只怕是她霍丽云最终的退路了,否则她亦是不会乐意委身于他。”
淳于清抿了抿唇,“那霍丽云一直是缠着我哥的,仅是我哥从来没正眼瞧过她……”
看淳于清一边说着还一边端详自己,独孤容姿仿如同被茶水呛到了,她咳了两声,红着脸道:“这事我不甚了解。”
“嫂子尽管安心,我哥边上除却侍从即是军中的把领士卒……”他难得见独孤容姿有如此的窘态,可没料到下意念地居然想到了史若芜的样子,她那张脸窘起来更为令他觉得有意思。
独孤容姿见他愈说愈离谱,赶忙移了话题,“这岑滨枫近来皆是跟霍丽云在一块儿?一块回的武安侯府?”
淳于清摸了摸下颌,“不是,岑滨枫是自个回的武安侯府,霍丽云却是留在客栈。”
“客栈?”独孤容姿倒是有些意外了,凭着岑滨枫对霍丽云的心思,怎会任由她住在客栈?
淳于清亦是不理解,可他随即道:“嫂子别担忧,我已然命人混进武安侯府了,这回可要好生地摸一摸霍丽云的底牌,上回令她烧了房间,这个仇可要翻倍讨回。”
独孤容姿蹙眉道:“霍丽云口中所讲的秘密,真假还未知,还是要盯紧一些,倘若假的,只怕她亦是别有居心。”
淳于清正色地点点头,“别瞧我哥好些不在意,他连霍丽云的底都查了个遍,仅是还未查出什么,我哥对这事比任何人都看好。”
独孤容姿心中微涩,他对自个的父亲应该是非常崇敬,倘若知道自个的父亲之死当中有隐情,想必是不好受的。
“嗯……霍丽云这儿不可以放松。”独孤容姿眉心微挑,“她也不要想着浑身而退,逃到了武安侯府并非就奈何不了她了。”
淳于清来了兴致,他就知道自个的嫂子是不会任由这霍丽云潇洒的!毕竟霍丽云还挂念着自己大哥呢。
“嫂子有何主意尽管说,这事我哥已然交与我了,我自有办法。”
独孤容姿压低了声响,“霍丽云现在最怕的人是谁?”
淳于清一愣,“独孤家、淳于家她都开罪遍了啊……”
“你想想她如今跟谁在一块?”独孤容姿唇畔扬起了一缕讽笑,既然她霍丽云想要利用岑滨枫,她就该知道这代价不轻。
谁令这个男人已是定陶公主的驸马呢?
淳于清霎时懂了,“定陶公主!”
独孤容姿笑纹微深,“要闹,这事便要闹得足够大,否则也不够精彩。”
淳于清真是钦佩地五体投地了,毕竟是独孤容姿,一语中的一招制敌!他可是没料到要这么做戏的。
“嫂子,接下来就交与我了,这场戏铁定够精彩,否则可对不住淳于家烧掉的院落。”淳于清眸中的狠厉微闪。
独孤容姿起身道:“你也不可太过小瞧她,霍丽云这个人已是吃过亏的了,行事必定要留神谨慎,最好不要被她发觉你晓得她还未死。”
淳于清连连点头,“我晓得了。”
看他要走,独孤容姿倏地促声道:“等等。”
淳于清回眸一愣,“嫂子还有何命令?”
“你大哥……他如何了?”独孤容姿揪着衣衫,面色还是抑制不住地微红,明眸中忧虑居多。
淳于清笑道:“嫂子安心,我哥在军中时大伤小伤没少受过,那般点伤没什么的。”
独孤容姿听了此话却是面色黯下,淳于清遮住嘴道:“嫂子别往心中去,我皆是玩笑话。”
这哪儿是玩笑话呢?独孤容姿不必问都晓得淳于朗以前有多辛苦,她垂下了眼帘。
“我那儿有一些东西,你替我带给他。”
“哥……这可皆是嫂子令我带……”
淳于清话还未说完,那掌中的木盒已然到了淳于朗的掌中。
“诶!”淳于清盯着空空如也的双掌,扁着嘴道:“也不必如此快罢!”
“你身手倒是又慢了,倘若我掌中有刀你一样躲不开。”淳于朗睹了他一眼。
淳于清呵呵一笑,“哥,你缓缓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淳于清走后,淳于朗方才坐回案桌后的椅子上,他打开那木盒就闻到了一道浓郁的药香味。
居然是一包药,还附上了方子,淳于朗目光一柔,拾起那包药,没料到那下面还有东西。
竟是一只瓷瓶,还包得严实,淳于朗取出就依稀闻到了桂花味,他会意一笑,恰是俩人约定的桂花蜜。
淳于朗摩挲着那瓶桂花蜜,含笑放下,他倒是觉得俩人又有好一会子不见了,洛闻舟如此一回来,这丫头大约是忙着呢。
而淳于清回到了房中便瞧见了候在那儿的侍从。
“有进展了?”淳于清睹了他一眼,随即示意他跟自个进屋。
那侍从进入后就屈身道:“我们的人已然混进客栈了,武安侯府那儿爷传了消息来。”
“噢?武安侯府此是有何有意思的事?”淳于清坐下来后就摸出了自己照着史若芜那根旧的长鞭尺寸买到的新的,他瞧了瞧心情也随即好啦起来。
“听闻昨夜武安侯教训了岑滨枫,还是在宗祠,应该不是小事,丫头们之间皆是盛传岑滨枫养了个不明来路的女人,被侯爷发觉了!”
淳于清真是要笑出声了,“不明来路的女人?我瞧她彼时也该一口血呕死啦。”
那侍从又道:“随即岑滨枫就包下了那间客栈的整个三楼,看起来着实是金屋藏娇。”
淳于清抬了抬明眸,沉音问道:“他俩人,关系如何?”
侍从一怔,随即就懂了,“岑滨枫待她非常好,但从来不碰她。”
“看起来这个女人着实有本领,一张脸就够骗这个男人团团转了。”淳于清唇畔一缕讽笑,他怎么甘心这霍丽云过得这么顺遂?
“既然没有,爷就该帮这方家世子一把,有佳人近在脸前却碰不得,他这柳下惠也没什么意思。”淳于清挑了挑眉,“懂了?”
那侍从摸了摸后脑勺,试探道:“五爷此是要撮合他们?”
“撮合?爷可没这个闲工夫,你去王老板那儿拿一点佳人醉,何时方家这位世子又去那客栈了,药给爷下足了!”
那侍从方才明白,原是要下药!“小的懂了!”
淳于清挥挥手,“去罢。”
“小姐!”彼时的长春馆,婉贞笑盈盈脱去了斗风,放下了掌中的伞,她掌中捧着一只漆箱。
杏贞正在独孤容姿的边上替她理着绣线,独孤容姿彼时正在绣着要送给淳于朗的一套衣物。
杏贞听见婉贞的声响就探起了头,“咋了?”
婉贞笑道:“镇远侯府送来的东西。”
独孤容姿一听也停下了掌中的动作,她把绣针放在掌边小小的竹篮内,方才接过了那漆箱。
漆箱中静静躺着一串迦南念珠,盯着不是新物。
独孤容姿见婉贞跟杏贞都凑向前捂口在笑,一把关上了漆箱,“放起来罢。”
婉贞点点头,郑重道:“铁定放在小姐可以瞧见的位置。”
杏贞已然伸指骨了里屋,笑道:“还是放在里屋妥当。”
独孤容姿拿她们俩没办法,任由她们笑着闹着,她从新了拾起了线,嗔笑道:“还笑?”
婉贞点点杏贞的额头,“还不去厨房瞧瞧?小姐的阿胶汤也该好啦。”
杏贞起身道:“行行行,我去瞧瞧。”
然而此时的史府的气氛却有些冷凝,史若芜偷偷跑回到了院中,可一院落皆是空空如也。
“人呢?”连个望风的都没有?
史若芜轻手轻脚走至了门边,她一推开就愣在原处,她父亲正沉定脸坐在椅子上,边上一溜烟跪了一房间的丫头老妈子,一个个瑟瑟发抖。
“逆女!”史穆森气得气血翻涌,他本是要来跟史若芜提一提姻约,没料到这一院落的丫头皆是神情怪异,果真这儿头躺着的压根就不是史若芜!
史若芜咬唇立在门边,“父亲,我仅是……”
“不要讲了,我对你已然失望透顶了,往后你这院落看起来丫头是瞧不住的了,我会拨人来守着!”
史穆森立起身子睹了眼跪了一房间的丫头老妈子,“一人二十大板,往后大小姐倘若再偷偷出府,你们就不必留在史家了。”
说完史穆森再也没看史若芜,甩袖而去。
史若芜讽笑着立在门边,不讲话也不走动,那些丫头老妈子也恨极了史若芜这位主人,一个个地从她边上步出了房间去前苑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