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滨枫心痛的不行,可他也做不了啥,仅是劝道:“公主别气坏了身子,片刻还要进宫面圣!”
定陶公主方才坐下,岑滨枫也松了一大口气。
“那姑姑,冲撞了我,该当何罪?”
定陶公主说完便看了眼那姑姑,那姑姑朗声道:“掌嘴二十。”
“把吴氏拉出去,掌嘴!”
岑滨枫一怔,“公主!”
“怎样?驸马觉得我这么做不对?冲撞了我的人莫非不该受到惩罚?我到是不懂了,要不还是叫父皇替我评评理!”
“我服罪!”霍丽云最怕的无非是定陶公主公布自个的身份跟在方家的原委。
“在我的脸前居然敢自称我?吴氏,你好大的胆子!”定陶公主望了眼那姑姑。
“来人!把吴氏拖出去,冲撞公主还口出恶言,掌嘴二十,罚跪一个时辰!”
霍丽云连还手都不敢,只可以是被人拖出。
岑滨枫步伐都不敢动,只可以是盯着霍丽云被拉出,他促声道:“公主……丽云她吃不消的!还是……还是从轻罢!”
“驸马还是帮自己担忧罢,昨日驸马可是没有进宫迎亲,这事还未有过去呢。”定陶公主说完便唤了宫娥来帮自己梳妆打扮,又换好啦衣裳,方才起身走向了外室。
用着早膳,外边清脆的巴掌声响的清晰,岑滨枫坐立不安地蹙着眉,定陶公主则是小口地用着粥,“那姑姑,车都备好啦?”
那姑姑点点头,“都备好啦,公主跟驸马去给相爷夫人请过安便可以进宫了。”
岑滨枫目光则是不住睹向外边。
“公主,已然打完了。”一个宫娥匆促进来通报。
定陶公主放下了掌中的粥碗,“派个人盯着她,跪不完一个时辰不准起身。”
她如今发觉还真的应该把最恨的人放到自己脸前,这样才可以好生地羞辱她!
彼时的左相府也忙碌起来,今日是独孤家嫡次女容姿小姐的既笄礼,独孤居正非常看好这回的既笄礼,大部分的事宜皆是自个亲身做得,帖子亦是他亲身所书。
赞者请的是史家的嫡女,此是容姿定下的,独孤居正也只好是应了,正宾则是华阳公主,这一点是独孤居正非常满意的,毕竟华阳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大齐朝第一个被陛下亲口封的长公主。
“容姿小姐那儿如何了?”独孤居正再一回过问了前苑的事宜后就往长春馆步去了。
“相爷安心,容姿小姐那儿一切都妥当。”
独孤居正马上就到了长春馆,彼时史若芜正在独孤容姿的房中盯着她梳妆打扮。
那套淳于朗选的衣裳昨夜就送到了。
品红色细碎洒金缕桃花纹锦缎上衣眼下更合身了,下身一条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罗裙随着独孤容姿的动作微微晃着。
绛紫色极细极精美的腰带把她的纤腰束得更为魅惑,整套衣裳改过后更为流光溢彩,合身的剪裁让独孤容姿的美提高到了极致,领口处缀着的细珠亦是难得的珍宝。
史若芜不由得脸前一亮,她几近是捂口惊叫了,“真非常美。”
独孤容姿清浅一笑,“我倒是觉得有些太过艳丽了。”
“原来容姿穿起姣丽的衣裳这样好看。”史若芜一扫阴霾,“今日来的人可不比昨日那公主婚宴的少,容姿的风头必定是要盖过她了!”
独孤容姿轻轻笑了,她这风头可真比不上昨夜的武安侯府,那可是一出好戏。
“小姐!容若少爷从青州送来的庆礼!”揆姑姑笑狭狭地进了里堂。
独孤容姿倒是有些可惜,不过她亦是考量再三了,还是没让容若赶回来,一来路途遥远,二来是要他习惯在青州的日子,在一切尘埃落定前他都要留在青州才好,他也该莫清那儿的细枝末节,倘若这儿不慎出完事,他也可以继续在那儿过活下去……
“小姐,还有老夫人的礼,老夫人本是要亲身过来的,仅是青州那儿这几日是给景琦少爷送聘礼的日子,一时抽不开身。”揆姑姑令人把几口大箱子抬了进来。
独孤容姿一笑,有些感慨,日子过得这样快,“看起来景琦表哥的姻约看起来是近了。”
揆姑姑点点头,她本是期望自家小姐能嫁回去景家,那样的话有老夫人的宠爱,小姐必定是在景家顺风顺水的,她摇摇头,现在这桩姻约摆明了更为合适,镇远侯如此的人可是举世无双的。
独孤容姿也不急着要看礼物,她命令人把这几口箱子先抬去了边上的偏室。
史若芜也感黏了福气,一夜未睡的她也精神起来,“还是容姿的脸面大,方才多早,已然陆陆续续收到了好几份大礼了。”
仅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庆礼都清点后就搬进了库仓。
独孤容姿拉着她的掌,“眸子还肿着,你再用冷水敷一敷,否则片刻可要闹笑话了。”
史若芜不好意思地低首,还不是昨日被淳于清那个混蛋勾出来的泪水?!
独孤容姿方要问预备的事宜,揆姑姑笑道:“那些事相爷都亲身嘱咐过了……”
独孤容姿有些诧异,一样如此的事自个的父亲是不会亲身做得,正要开口外边也响起了通报声。
“容姿小姐,相爷来了!”
独孤容姿略有些惊讶,现在还非常早,自个的父亲这么早来干嘛?
待到她走至茶厅时独孤居正已然在缓缓地用着茶了,瞧见独孤容姿,他指了指掌边的椅子,平跟地开口说:“坐罢。”
独孤容姿屈膝福了一福,方才坐下。
缄默了片刻,独孤居正开口说:“真是没料到,如此快,都过去了这多年,今日父亲一早便起来,去给你母亲上了香,总觉得日子过得马上。”
“原来那香是父亲点的。”独孤容姿一抬眸就瞧见了独孤居正的侧颜,鬓角的位置已然微微有些斑白,几根白发是藏不住了。
独孤居正轻笑着抚着自个的下颌,“你跟你母亲非常像,现在愈发像了。”
独孤容姿心中微微发涩,她绝少听见父亲提及母亲,她一度一位父亲是不嫁娘的。
“仅是,父亲一直不懂,你的脾性转的如此快,从前你鲁莽非常,脾性也倔,现在回想起来,判若俩人。”独孤居正看了她一眼,“不想说倒也无妨,人总要学着迈过这些坎,你从前那脾性,父亲非常失望。”
独孤居正想来,容姿大约是晓得了何事,否则怎可能刹那间换了个人一样。
独孤容姿心中长长一叹,她浅笑道:“父亲,容姿自从坠湖后懂了非常多事,从前太过糊涂。”
“你如今非常好,你嫡姐也未必比得过你的聪颖,今日即是你的既笄礼了,过了今日你……”独孤居正竟然湿了眼圈,此是他亲身嫁出的第二个女儿了。
独孤容姿抬起了明眸,“父亲?”
独孤居正一笑,“无碍,仅是觉得这岁月真是快的骇人,你去景家的还那般小……”
独孤容姿盯着自个的父亲,她前一生跟自个的父亲是十分疏离的,即是方才重生时自己乃至跟自个的父亲谈着利益,权衡利弊,俩人的父女情意都如同不存在一样,更不要说是这样长谈了。
“父亲安心,容姿会为独孤家着想。”这亦是独孤容姿可以为父亲做得最深切的允诺了。
独孤居正摇摇头,轻叹道:“容姿,你也大了,慧极反伤,往后也该学着糊涂些。”
独孤容姿一怔,她倒是从未有听过父亲说如此的话,“父亲?”
独孤居正一笑,岔开了话题,“今日淳于朗会来。”
独孤容姿方才敛起了疑惑,她垂下了眼帘,“今日仅是容姿既笄罢了。”
“你们的姻约都定了,他来这一趟亦是对你的看好,往后你在长安也更容易立足……”
独孤居正想了想又说:“淳于家的情况你亦是晓得的,到时这掌家的事亦是落在你身上,淳于家不必独孤家,凡事都要留神谨慎些,虽然无人管着,可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忖度一二。”
独孤容姿面色微红,“父亲,容姿省的。”
“你一直聪颖,父亲身然是安心的。”独孤居正盯着这个愈加出色的女儿,竟然兀自神伤起来。
立起身子,独孤居正笑道:“也该去前苑盯着些了。”
独孤容姿忙起身相送,“这儿一切妥当,父亲尽管安心。”
独孤居正回身看了眼独孤容姿,淳于朗的话也浮上了心间,这姻约也该操办了……
待到独孤居正走后,独孤容姿仍有些愣然,父亲是想而言啥?淳于朗要来的事?
彼时揆姑姑也赶来了,她笑道:“小姐,去接淳于夫人的车已然去了。”
独孤容姿点点头,“这事要谨慎些,不要走漏了消息。”
尽管这么说,这消息还是马上到了淳于朗的耳里。
彼时的淳于朗正立于景阳轩二楼的书厅内,他掌中正摩挲着一只坠珠镶红珊瑚的串珠凤尾簪,这银钗烁烁生辉,竟然同独孤容姿那一身流光溢彩的衣裳有些遥相呼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