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容姿微微一笑,毫不避让地立起身子,“着实,这画并无太多的才情画意,更多的是山河的崇敬,我虽仅是一介妇人,可也只大齐大好山河是无数大齐好男儿拿命打下的。”
她微微抬眸,全无女人的卑亢,“而平定天下不单单靠着大齐的好男儿,更为由于这些男人身后的大齐女人,这些史册上况且不敢轻描淡写,我一介妇人又怎敢淡忘?”
段俊侠面色一变,心中腹诽这女人倒是愈加讨厌了,竟然一点亏也不愿吃!
“说得好!”华阳公主眼圈微红,她即是为大齐的盛世做了莫大的牺牲,她见过壮阔的边塞之景,她能想象得到那类山河大好任人驰骋的疼快!
景帝更为陷入了深思,他当初带军四处征战,用多少人的血才换来了这大齐的一分一寸,的神采飞扬也已然然被缓缓磨平,可这份热血却未有冷寂。
“公主殿下嫁入大齐乃是两国之喜,倘若公主还不懂大齐的国情跟民风,倒是令人扼腕叹息。”独孤容姿轻笑,随即优雅落座。
段俊侠死死攥住了那只酒杯,咬牙切齿之意让大理公主都吓得不敢再开口了,彼时倒是卫婕妤安排了歌舞解了围,一场风波才算是过去了。
而较远处的定陶公主却是不屑地一哼,她最瞧不得的即是自个深恨的独孤容姿又一时风头无二了,她泄恨一样丢下了丝帕,心中却是再一回把磨磨蹭蹭的独孤世琴又骂了一通。
宫宴一切顺利,到了最终更为众人移步百花苑赏花,景帝却是以身子不适为由让甄婕妤抚着自己回了宣室殿。
“容姿,我怎么觉得那些南朝人对你非常有敌意?”华阳公主不悦地蹙着眉道:“我瞧八成是由于独孤家,你嫡姐这回的日子倒真的不好过了,她去青州也挺好,省得堵心。”
独孤容姿无奈地点点头,“走一步看一步罢,这事也未其它法子。”
“这倒亦是,片刻还有晚宴,不如你由头身子不适离席了罢,父皇走了我瞧那南朝的公主说不准愈加狂妄了。”华阳公主非常忧虑。
独孤容姿掩口一笑,“怎么,你还怕她把我吃了?”
“我是怕你把她惹急了,你瞧上去柔柔弱弱,实际上吃不了亏。”华阳公主说着也笑了,“我说真的,我瞧着来者不善。”
独孤容姿正色地点头,“我也发觉了,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讲了自己身子不适,卫婕妤立刻便命人送独孤容姿往宫门而去了,独孤容姿也总算是安下心。
“夫人要走?”
独孤容姿明眸微狭,回首果真瞧见了那位南朝使臣,她方才想到这南朝使臣算得上是外男,因而不曾进后花苑,仅是在这外殿中闲逛。
“身子不适罢了。”她倒退了两步,近看才发觉这使臣不过比自己高了一些罢了。
段俊侠上下端详着独孤容姿,愈看愈不顺眼,她挑眉道:“听闻夫人嫁给了从小定婚的镇远侯,如此情意当真是羡煞旁人。”
半分恭贺的意思也未,反而是一道敌意,独孤容姿微微蹙起了眉,“此乃家事,若无她事,我这就先行一步了。”
那舍人也吓得畏畏缩缩地不敢向前,一个是镇远侯夫人,一个是南朝的重臣,这哪头都开罪不起!
段俊侠轻笑道:“夫人太过多心了,我仅是恣意提及。”
独孤容姿眉梢始终携着一缕冷色,轻轻道:“无碍。”随即缓步而去。
倒是段俊侠倚着栏杆看了好一会子她徐徐而去的背形,明眸中也浮起了一缕玩意。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倘若毁了呢?他还会不会喜欢?
南朝公主没有住在宫中,而是包下了景家名下的荣寿酒楼,这一点也让长安城满城风雨地议论了好几日,都说这南朝公主长得华艳,无人不想瞧瞧这南朝公主的风姿。
彼时,荣寿酒楼的三楼包间内,段俊侠轻一哼,她睹了眼跪在她足下的大理公主,“你的胆子非常大。”
那外人眸中华艳不已的大理公主彼时却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她跪伏在地,告饶道:“公主饶命!”
段俊侠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冷声道:“我令你假扮我的身份,是为方便行事,倘若你一回次擅做主张,我绝不会因为顾虑这身份而姑息你。”
“是!婢女懂了!”
“公子!有客来了!”
外边婢女的通报声让段俊侠放开了捏住地大理公主的掌,“好生坐在你该坐的位置上,毕竟你仅是我的替身罢了。”
“婢女明白。”
“那就回房间去好生休养。”段俊侠摆摆手。
马正堂中就没了响动,再过了片刻门边就响起了叩门声,“公子,三王爷来了。”
段俊侠点点头,“令他进来。”
姬无赢含笑踱步而入,“怎的不住在宫中?”
“我还是想瞧瞧这大齐的民风跟国情究竟如何。”段俊侠面上虽然始终挂着一缕淡然的笑,可那双眸子却透着深深地算计。
姬无赢立刻想到了宴席上独孤容姿那番话,他蹙眉道:“你为何揪着镇远侯夫人不放?”
“哪有?我仅是凑巧瞧见了她罢了。”段俊侠眉心一挑,立刻捕捉到了姬无赢眸中的不自在。
噢?看起来这独孤容姿还真不是个安分的女人,看起来姬无赢也对她有几分意思。
“她跟你的计划并无瓜葛。”姬无赢明眸一转,如同掩匿自个的失态,随即他道:“我来是想说过几日的婚宴一事。”
段俊侠掌中的犀骨扇微微摇晃,“并无瓜葛?”她一笑,“没料到这镇远侯夫人还真是国色天香惹人怜爱。”
姬无赢面色微沉,“此是何意?”
“若不是我知道此是你们大齐的侯夫人,只怕我还要以为此是庐陵王妃呢。”段俊侠明眸微狭,立刻就让姬无赢不悦地蹙起了眉。
“行了,今日谈公事。”段俊侠巧妙地转开了这个话题。
姬无赢见她敛起了玩笑之意,方才恢复了面色,“婚宴忐忑,你的人马有无把握?”
段俊侠轻一哼,“你怀疑我的本领?”
“仅是不敢太过留神,你不晓得镇远侯淳于朗,此人一直善于调兵遣把,倘若没有可以拖住他,我们的事难成。”
段俊侠目光流转,不晓得?自己只恨自己晓得的太晚,“拖住他罢了,他彼时不是在陵城么?留在陵城的三千兵马不计伤亡地悉数用来拖住他,殿下觉得如何?”
姬无赢一窒,看他的语调倒如同有些不对劲……
“三千兵马全用在淳于朗身上?会不会太过疏忽?!”姬无赢盯着她,可却瞧不出半分惊惶。
段俊侠微微地拨弄着掌中的犀骨扇,轻轻道:“疏忽?怎会呢?他值得。”
直至姬无赢步出荣寿酒楼,他还是有些担忧,这南朝的皇次子倒是令他愈发不安心来了。
姬无赢想了想,还是决意入宫再跟史昭仪商量一番史家的事。
而彼时,段俊侠脸前已然站了一个蒙面人,他跪下道:“公子,那独孤家世琴小姐着实是如您料想那样。”
“她那样的女人,为一个恨字何事做不出来?换了她的药,倘若如此快弄死独孤容姿,倒没意思了。”段俊侠面上笑令她整张脸都娇俏起来,可那双眸子却透着一丝快意。
“是!”
翌日,镇远侯府内,独孤容姿送走了来商讨兵部事宜的洛闻舟,随即便见了携着骏哥儿赶来的夏姨娘。
夏姨娘脾性还是没多大的变化,倒是骏哥儿愈发的调皮了,瞧着也讨喜非常,独孤容姿抱着他就觉得软乎乎的一团,心中也一阵的暖意。
夏姨娘捂口笑道:“待到容姿小姐有了孩子,那更为好啦。”
独孤容姿脸一红,下意念地摸向了自个的小腹,那儿仍旧平坦一片。
倘若自己可以为淳于朗生下一个像他一样的孩子,他定是会高兴罢?想着,独孤容姿也噗嗤一声笑了,“还早着呢。”
“不早了,骏哥儿说是不是?”夏姨娘哄着骏哥儿抱紧了独孤容姿,还张着嘴不清不楚地说着:“是!是!”
惹得独孤容姿一阵笑纹,在骏哥儿胖乎乎的面上亲了两口。
夏姨娘又说:“近来世琴小姐她倒不偷偷溜出门了,断断续续就往武安侯府跑,近来听听风楼的丫头说,她的吃穿用度也可以啦非常多。”
独孤容姿凉凉一笑,看起来她在定陶公主的身上倒是下足了功夫。
夏姨娘感慨道:“相爷近来忙的不行,这世琴小姐的姻约也说要交与我,可我哪儿敢张罗这事?”
着实,独孤世琴可不是个甘心乖乖嫁人的,独孤容姿倒是还非常奇怪,她这些日子怎么不去幽会姬无赢了?
“罢了,这事只怕还得相爷来办,我是万万不敢的。”
独孤容姿点点头,“也可以,这事姨娘就不必插手了。”
夏姨娘安下心一样,她点点头,“我都听容姿小姐的。”
送走了夏姨娘跟骏哥儿,独孤容姿方要起身去瞧瞧架子上的兰花,可没料到倏然身子一软竟是瘫坐在地毯上!
“夫人!”林姑姑扭身就瞧见了,立刻向前抚起了独孤容姿,“夫人此是咋了?奴才这就去找医傅来!”
独孤容姿揉了揉额头,她摇摇头,缓缓觉得缓过了神,“不必了,兴许是这两日没有睡好,你抚我去榻上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