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轩再一回把了脉,随即颓然地摇摇头,“我探不出脉象。”
杏贞急得扑在床榻前的踏板上,她一模独孤容姿的额头,却觉得愈发烫手了,“不好啦!此是开始发烧了!”
夏真轩一惊,“看起来之前的药开得不对……”
此话一落下杏贞张大了嘴,片刻后愣愣道:“这可如何是好?!”
洛采兮也急得不行,她劝道:“先生别惶,再想一想法子!”
夏真轩有些颓然地瘫坐在杌子上,倏地他一滞,“快命人去寻华五爷来,兴许他瞧的懂!”
杏贞连连点头,“对!华五爷的医术了得,况且他跟小姐一直有交情!”
“华五爷现眼下身在宫中,而这事又不可太过张扬……”洛采兮咬紧唇,“写了帖子令我大哥送进入铁定更快一些!”
还未有一个时辰,华五爷已然赶到了镇远侯府,他走非常急,眉心紧蹙,没有平日里半分泰然自若。
“如何?”华五爷一踱进正院便瞧见了左右踱步在等着的夏真轩。
夏真轩如同见到了救星赶忙把独孤容姿的情况告知了华五爷。
“还望五爷去瞧一瞧!”
华五爷面色微变,疾步迈了进入。
彼时众人也都让开了一条道,华五爷瞧着床上静静躺着没有半分反应的绝艳女人,霎时心中即是一沉,他宁可盯着独孤容姿一脸凛然地立在自己脸前清冷如月。
他立刻伸手搭在独孤容姿的掌腕,片刻后却是眉心紧蹙,“拿金针来!”
夏真轩立刻把金针在烛火上炙烤了递了过去。
华五爷把金针扎进了独孤容姿耳后的穴位,没多长时间便拔出,夏真轩见到泛黑的金针倏地一滞,“中毒?”
华五爷更为不敢疏忽,他沉音道:“此毒非常凶险,前三日毫无症状只会令人羸弱,待到察觉出来,已然侵入骨血……”
杏贞闻言立刻跪下了,“五爷能救当今陛下,铁定也可以救我家小姐!求求您了!救救我家小姐!”
“我会尽力,我开的方子还要有劳夏医傅去寻药。”
夏真轩连连点头。
待到华五爷写好啦药单,夏真轩立刻扭身出了正院,杏贞也去外边熬药,房中只余下了华五爷跟床上的独孤容姿。
缓缓察觉到了疼意,独孤容姿微微张开了明眸。
华五爷促声道:“感觉如何?“
独孤容姿的声响有些沙哑,她勉强一笑,“怎的把你也请来了,看起来,我这病是严重了。”
华五爷见她此时还有心思自讽,神情一凛,“此是毒。”
独孤容姿目光一凝,“我中了毒?”
华五爷点点头,“我只可以想法子延缓毒性,唯有寻出这毒是用什么提炼才可清除。”
独孤容姿揉了揉额头,自个的日常饮食都非常留神,她短时内完全想不出这毒是何人所下,片刻后她抬眸问道:“这毒可致命?”
“不会致命,但发作起来非常疼苦,没有解药的话只怕非常难捱过去……”华五爷盯着她微愣的神情,心中一紧。
独孤容姿掐着床单,面上却是迅疾地敛起了情绪,讽笑道:“不想如此快除掉我又想着我生不如死……看起来我开罪的人物还有些手段。”
“我会尽早配制解药。”华五爷盯着她刚毅的神情,心中不免叹息。
想要自己疼苦的人也就那般几个,可竟然已然可以对自个下毒了,独孤容姿微微狭起了明眸,冷色布满了那双美眸。
但此时她却未办法分心来追究这事,大婚在即,兵部的异样也有些明显了,洛闻舟已然来递过两次消息……
“只怕还要五爷劳心了,仅是这事,不要传出去。”
华五爷一声轻笑,“都这样了你还担忧传出去?是怕什么?”
独孤容姿眼帘微垂,声响也软侬了一些,携着一丝无奈,“他倘若晓得了,会分心。”
为淳于朗,又是为他!真的值得么?
华五爷心中一揪,随即掩匿一样闪开了目光,自讽般压下了心中的话。
马上夏真轩便赶回来了,华五爷也随着去了边上的侧苑。
随即在独孤容姿的命令下,镇远侯府上下皆对此事守口如瓶,只对外说是偶感风寒。
“忍着些……”华五爷盯着独孤容姿紧揪着衣衫的双掌,掌中的动作也滞住了。
独孤容姿紧咬唇掰,“无碍。”
华五爷蹙着眉,最终还是落下了金针。
独孤容姿忍着剧疼,低吟问道:“你此时离开宫中,会不会不妙当?”
华五爷手一滞,随即他压低了声响,“有一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独孤容姿咬住了唇掰,见他这么严肃想来不是小事,“是宫中的事?”
“陛下撑不过几日了……”
独孤容姿倏地一愣,仅是还来不及开口便被一阵剧疼湮没。
“容姿!”华五爷的镇静霎时化为乌有,他的呼声把夏真轩也惊住了。
“怎样了?!”
华五爷黑着脸施完针,眸中居然是怒意,“此人太过阴毒狠辣!”
夏真轩一窒,再看独孤容姿已然紧蹙着眉陷入深睡。
“五爷,夫人毕竟怎样了?”夏真轩心中紧揪着。
“要想解毒,除非下猛药……”华五爷紧攥着拳,“可她压根受不住!”
夏真轩亦是面色一沉,“究居然是啥人?!”
华五爷沉思了片刻,“这药是域外才有的。”
“南朝?”夏真轩怒声道:“近来如此多南朝人到了长安……”
“不可以确认,但我听闻在宫宴时南朝公主曾经有意为难她。”华五爷紧蹙着眉。
“要不要命人去通知镇远侯?”夏真轩盯着华五爷。
“她的意思是不要声张。”华五爷目光幽邃地望了眼床榻的方向。
“等她醒啦我会亲身问清晰。”华五爷轻叹了一声,“去备药罢……”
毕竟,她如此的女人,倔非常。
独孤容姿醒来时已然入夜了,她感到了额头上缓解悲恸的冰丝帕,张开眼却是瞧见了华五爷端坐在边上的案桌后。
“你没有回宫?”独孤容姿挣扎着立起身,瞧着边上的小几上已然点了灯,窗外缓缓幽黑。
华五爷蹙着眉,“这事究竟还要你自己拿主意,不然不管怎样我也要把淳于朗找回来!”
“不行!”独孤容姿要起身却瘫坐在床沿上。
华五爷立刻伸手却又敛回了要搀抚她的掌,毕竟她已然人妻,自己再不可以有多余的想法。
“好,我不传出去,可你也必须要知道你的情况,不解毒你会日渐衰弱,可若要解毒,必须下猛药,你的身子你亦是明白的,兴许经受不住,到时一切情况都可能会显现……”
华五爷说不下了,静静地瞠着她开口,他彼时也深觉自个的无奈跟无力,如此的事只可以令她自己选择自己扛着,而他却向一个旁观者一样,无可以为力。
一阵咳嗽袭来,独孤容姿遮住心口压下了,她虽然形容憔悴可目光仍然清明,“有几分的把握?”
“我仅是怕这药会伤到你,兴许,会伤到眸子。”华五爷再一回攥紧了拳。
缄默了片刻,独孤容姿开口说:“你容我安排好这段时候的事罢。”
华五爷点点头,“我先回宫,明日我会早些来。”
待到华五爷离开,独孤容姿死死攥住了自个的衣衫,此时中毒无疑是拖不得的,局势一触即发,自己又岂能被困在床上动掸不得?
“杏贞!”
杏贞马上就赶了过来,眸子还是红肿一片的,“小姐……”
“哭什么,你家小姐没事的,命人去一趟洛家,把洛大人请来。”
“小姐,你歇一歇罢……”杏贞讲话都成了哭腔,片刻后又恶狠狠起来,“待到查出来此人是谁,我铁定要替小姐报仇!”
独孤容姿勉强一笑,随即说:“你当是你家小姐是纸糊的?展旌已然在查线索了,此人既然想对我出手,只怕这几日没有消息是不会甘心的。”
杏贞咬唇,“小姐……”
“先去把洛闻舟找来,我有要事命令。”
待到洛闻舟赶来时独孤容姿的额上已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滴,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披了件大衣裳后就由着杏贞抚去了外室。
“夫人是有何命令?”洛闻舟望见独孤容姿的面色即是一愣。
独孤容姿落座后抬了抬手,“洛大人先坐罢。”
杏贞上了茶往后有些踟蹰,独孤容姿道:“先去瞧瞧药罢,这儿无事。”
杏贞咬紧唇,方才走了。
独孤容姿垂眸思量了片刻后开口说:“两日后即是婚宴,长安的城防是洛大人负责?”
洛闻舟抿了抿唇,“此事由我跟史穆江一道负责。”
独孤容姿摇摇头,“史穆江必须要防。”
洛闻舟一愣,“夫人此话是……”
独孤容姿蹙着眉道:“史穆江虽不起眼,可他终归是史家的人,史家多年的根基不可不防。”
洛闻舟神情一凛,“可陛下为何要任命于他?”
“这亦是陛下把兵部交与你的缘由,要令你牵制史家,这一点陛下太过乐观了,你记住,宁可多心也不可大意,史穆江虽然隐匿于九门提督府,可他的势力不可小觑,尤其是在城防上。”
“是,我会注意。”洛闻舟心中也凛冽起来。
独孤容姿继续道:“婚宴把近长安城绝不会沉静,虽然陵城那儿有侯爷牵制,但长安城才是重中之重,荣寿酒楼那儿是何人负责?洛大人同样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