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阿娇赶忙命令人向前去查看,俩老妈子抚着地的独孤容姿坐了起,彼时佟阿娇才看出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独孤容姿!
不对!现在已是镇远侯夫人了!佟阿娇一愣,她也吓得不轻,此时在这个地方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独孤容姿,这毕竟算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那丫头也吓得不轻,地那女人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面上还携着血痕。
“带我去景家,求你……”独孤容姿瞧不见,却对着佟阿娇的方向俯下了身,她顾不得其它,也未再多的时间了。
此时要她放弃一切都可以,她曾经立誓这一世要护边上所有人安然一世,她不可以倒下!
佟阿娇心中一紧,立刻跳下了车,她承认她自己利用手段得到了跟景琦的姻约,她也晓得景琦心中的人不是自个,即是这位独孤容姿,可她做不到在此时视而不见。
“抚她上车马!快!”
片刻功夫,景琦已然扔下了掌头的一切事务急匆促赶到了别苑,外边立着的恰是佟阿娇,她正在命令丫头取药。
见到景琦佟阿娇先是一惊,因为这着实是太快了,方才进门时她还听闻景琦在外边的铺子里。
景琦见到佟阿娇难得的有了表情,他听见侍从通报,是佟阿娇救下了独孤容姿。
“多亏了……”对着佟阿娇,景琦总有些不自在跟急促。
佟阿娇莞尔一笑,应付走了丫头后她挡住了要走进入的景琦,几近是有些恳求地说:“你还在怨我跟姨母?倘若这样,我愿放弃……”
景琦打断了她,勾起一缕浅笑,“你安心,娶你是我的主意,绝不会后悔。”
佟阿娇如释重负一样,可想到了房中的人,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你心中有旁人,仅是……你也要顾虑身份。”
景琦笑纹敛起,“你安心,我自有方寸。”
进了房间,景琦便见独孤容姿使着浑身的劲儿推开了药碗,厉声道:“我要见景琦!”
景琦眉心一蹙,步伐也加快了,“都退下!表妹,究竟出了何事?”
独孤容姿听见了景琦的声响方才扭过头,“表哥!容若为引开追兵把车马赶着往南而去了!还有杏贞……”独孤容姿眼圈微红,“为救我……”
景琦立刻懂了,定是从长安逃出时来了追兵,他没有片刻的耽搁立刻道:“表妹安心,我这就命人去寻容若等人!”
待到景琦出了房间,这死一样的冷寂就如同汹涌的黯潮席卷而来,独孤容姿把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
本以为她可以坦然面对一切,死过一回的人还怕什么呢?
可一切都变了,淳于朗音讯全无,容若他们为救自己更为做了莫大的牺牲,而自个,会不会连这个腹中胎儿都保不住!
死死掐着自己,直至景琦再一回回来,独孤容姿都仍然是这个样子。
佟阿娇立在外厅,低吟道:“她不愿喝药。”
景琦眉心紧蹙,疾步而入,“表妹,我已然把景家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了,连青州衙门也命了人去,你安心……”
彼时医傅也来了,景琦忙让开了,那医傅探了脉象却有些不明就以,这究居然是个啥脉象?
独孤容姿闭着眸子道:“不必把脉了,也不必再开药单,我有了身孕。”
那医傅手一滞,“怨不得脉象不稳却又有一丝滑脉之象,可夫人的眸子……”
独孤容姿摇摇头,“旧疾罢了。”
景琦心中一紧,促声问道:“眸子咋了?”
独孤容姿珉起了唇,“暂且瞧不见了。”
景琦一把拽起了那医傅,“这究竟该如何治?!”
那医傅吓得不行,腿都软了,“开药势必会伤到腹中胎儿,我瞧着本就有损,这位夫人的身子骨又弱,开不得药了!”
独孤容姿把手护在小腹上,“不必开药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明白,我撑得住。”
景琦明眸微黯,他从未瞧过独孤容姿这个样子,可以为一人不顾自个的安危,只为护住他的血脉?
“令他走罢,表哥,我还要求你一件事。”
景琦一把推开了那医傅,神情却是止不住的寒凉,他站稳了身子,尽量令自个镇定自若,“表妹说罢。”
“长安的局势已然大乱了,我必须要知道淳于朗的消息。”独孤容姿面对着脸前虚无的幽黯,攥紧了拳。
景琦点头,“好,动用景家全部的力量我也会寻到镇远侯的下落!”
一刻钟不到独孤容若等人已然被找到了,原来独孤容姿最终选择去了崖边,把马放了后整个车马都被他推下了山崖。
那些追兵在山林里更为寻不到人的踪影,最终寻到了山崖处见到车马的残骸皆是大眼瞠小眼,最终决意要下山崖查看。
可还未下到山崖下就背赶来的青州援兵围了个严实,最终趁着地形复杂冲出了重围。
独孤容倘若识的景琦边上的长随的,他促声问道:“我二姐在景家了?!”
那长随见追不到人了便立刻命人赶了接应的车马来,“表少爷安心,人已然在府中了。”
彼时独孤容若跟夏真轩才算是重重地安下心,夏真轩抚着扭了脚踝的洛采兮上了车马,仨人方才往景家去了。
而此时魏九却是护着杏贞赶回了景家,一到独孤容姿的脸前杏贞就哭得不成模样了。
“小姐……杏贞还以为这一生再也瞧不到小姐了……”杏贞扑在独孤容姿的肩上,哭得整个身子皆是一抽一抽的。
独孤容姿也难掩泪意,她死死揪着杏贞的衣襟,半是庆幸半是责怪地厉声道:“胡闹,你当真是要丢下你家小姐了?”
彼时魏九也讲了自己碰见杏贞被人追赶的事,索性追的人唯有寥寥几个,否则魏九也应付不来。
彼时独孤容若等人也到了景府,独孤容姿惶惶不安的心终究在独孤容若喊着“二姐”那一刻平定下来。
独孤容若立在床前,笑道:“二姐,我都讲了没事啦,你瞧我这不是好生地回来了?”
独孤容姿抹着泪水低斥道:“胡闹。”
彼时夏真轩处理了洛采兮的伤口后便向前为独孤容姿探了脉,他大大地安下心,“夫人当真是有上天庇佑,脉象稳住了,我这就去熬些温补的药!”
独孤容姿听他这么说也总算是安下了心,她晓得自个的身子亏损,可以有孕已然非常难得。
彼时景琦也赶回,他已然接到了吴州而来的消息。
独孤容姿听见景琦的声响即是心中一紧。
景琦如实道:“表妹,镇远侯彼时大约身在吴州,这消息虽不可以确切,可也八九不离十。”
独孤容姿手一滞,“吴州?!他去了吴州!”
吴州直冲着南朝,彼时南朝要发兵第一个要出手的即是吴州!
襄城!对!襄城!襄城离吴州不远,只须可以说服襄城刺史裴仓发兵,必能解围!
她取出了包袱中的襄城城玺,这城玺是当时姬无凌所赠,可调兵遣把可征收食邑。
可裴仓算得上是前朝遗老,不可能恣意淌这趟浑水……
独孤容姿明眸一紧,却是顾不得其它了,她要去这一趟!
“表哥,备车罢,我要去一趟襄城,愈快愈好!”她虽然眸中少了往常的光华,可依然是无比的清亮。
景琦大惊,他劝道:“表妹但又命令便直言,仅是襄城位于边境,且表妹的身子弱,岂能受得住?!”
独孤容姿却是执意要去,“这事非要我去一趟才有可能办妥,表哥,这事事关江山社稷,并非容姿一人的偏执,还望表哥不要再耽搁了……”
景琦盯着她的面容,清冷中透着果决,他心中一叹,正色道:“既如此,我送表妹前去,否则我没办法安心。”
独孤容姿心中一暖,“表哥,多谢……”
景琦苦笑,“你我本即是从小一道长大的表亲,何必言谢,仅是表妹,喝了药再走。”
独孤容姿点点头,随即道:“不要告诉容若,他太过冲动了,他唯有留在景家我才可以安心,还有嫡姐只怕也快要临盆了,这些事能瞒就瞒着她,不要令她此时动了胎气。”
景琦点头,“表妹安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
独孤容姿合眼休息了片刻,双掌仍然微微抚着自个的小腹,那动作令她的清冷都黏上了柔意。
她心中压抑不住的思念,思念着那人,哪怕洛闻舟是那人对自个的欺骗,可她晓得,对他的感情又如何会因为这些情绪而淡化一丝半分?
淳于朗,许是我欠了你良多,这活活世世都如同还不清了,往常都不算数,你可以骗我,但你说过的,你会平安归来……
这一句话,不要骗我,好不好?
好不好?
眸尾的泪携着一丝温暖划过面颊,激起了独孤容姿所有压抑着的不安跟无措,她无奈,只怕这些都唯有见到他听见他的声响才可以缓解一二了。
“公主!大王来了消息,已然屯兵五十万在吴州城外了!”
段俊侠斜倚在车马内,掌中拨弄着那把犀骨羽扇,“史家的兵马到何处了?”
“过陵城之时被设下的埋伏挡住了,只怕拦不住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