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打算走，对吧？”
“……是的。”苏铭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思索的表情。
“菲奥娜·希埃尔今天请了假，也没有订离开莱朗的票，这鬼地方可没什么好玩的，除非有想要见的人。”哈林顿部长勾起嘴角，“我说的没错吧。”
“被您看破了。”苏铭有些尴尬地摇摇头，“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毕竟我是你的老师。”哈林顿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苏铭的肩膀，“我们这种人，有个安全阀是好事，放心吧，莱朗是我的地盘，你在这里不用担心暴露。”
“谢谢老师。”苏铭站起身，伸出手和哈林顿握了一下。
“记得请我喝喜酒。”哈林顿紧紧握住苏铭的手，“在那之前，别死了。”
苏铭没有再说话，而是目送着哈林顿走出咖啡厅，他重新坐下，看着实际上是内务部特工的店员将哈林顿的杯子和钞票收走，凝视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沉思了十多秒，而后被咖啡厅门上的风铃的响声所惊动。
“对不起对不起！”
伴随着推门进来的少女的，是一阵急切的道歉，菲奥娜·希埃尔一路小跑来到桌前，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
“我本来已经打算出门了，但是感觉口红的颜色好像不太对，折腾了半天又觉得眼线画歪了……结果就忘了时间，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
菲奥娜双手合十，不断地对对面的青年作揖，苏铭先是愣了几秒，而后突然露出了仿佛在那张脸上永远不会露出的爽朗笑容。
“但是事实上，你并没有迟到啊。”
“啊？！”
菲奥娜愣了一下，而后伸出左手，露出一块精美的腕表，秒针静静地悬在表盘上，一动不动。
“糟糟糟，什么时候停的，我完全没发现啊！”
“我猜，这块表你很久没戴了吧。”苏铭带着笑容，伸出手指，轻轻地指向手表。
“整天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戴这种表怎么合适嘛。”菲奥娜叹了一口气，“我都想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时候戴的了。”
“是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两百二十二天前。”苏铭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那时候很漂亮，现在的你也是。”
“我……没有……”
苏铭的称赞让菲奥娜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少女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声音也因为害羞而几不可闻。
“送你的。”
苏铭自然地微笑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菲奥娜的面前，菲奥娜看着盒子，脸上的颜色已经红得发烫。
“这该不会是……”
“我知道你想要戒指……”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戒指！才不是戒指！我才没有想要戒指！！！”
菲奥娜差点从椅子上直接跳起来，虽然这样反驳着，但是却下意识地一把抓过桌上的盒子，直接打开。
是一枚银白色的天鹅胸针。
菲奥娜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丝转瞬即逝的失望，因为大起大落而平静下来的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青年。
“可惜不是。”苏铭耸耸肩，收起恶作剧成功的笑容，身体前倾，缓缓开口。
“我在朗格看到的，很适合你，是高强度合金制造的，可以折起来装在兜里，不用担心损坏。”青年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天鹅胸针上，“喜欢吗？”
“嗯。”
似乎是意识到刚才的一系列表现太过失态，菲奥娜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深深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凌晨。”
“这样……”菲奥娜的脸上掩盖不住失望，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口，“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我没有说马上就要走啊。”苏铭摊开双手，笑着说，“至少我们还有八个小时，你是打算在这里和我告别八个小时，还是已经想好了我们该去哪里呢。”
“当然不是待在这里！”菲奥娜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转头看向旁边的服务生，“服务生，结账！！”
苏铭坐在椅子上，看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的少女，又一次笑了。
这一次成功的话，就可以有十年吗？
如果成功的话，说不定……？
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青年的脑海，没人知道在这个莱朗普通的飘雪的冬日，这个念头是转瞬即逝，还是在青年的脑海里扎下了根。
“所以，亲爱的瓦西列夫斯卡娅……小朋友，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行囊里有七瓶伏特加，三瓶朗姆和一瓶琴酒。”
白墨看着摊在桌子上的单肩行李包，和桌子对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表情的猫耳女孩，脑仁都疼了。
站在这个位置上，刚刚伤愈出院没几天的白墨破天荒的有一种想要永远躺在病床上的冲动，倒不是因为他渴望有人来帮他喂饭换衣服——事实上内务部医院的男护工的照顾实在是没什么好期待的——但是至少那个时候，这只白色的小猫总是会考虑到自己是个病人，而不会干出这么熊孩子的事情来。
“我可是赫罗兹尼人，没酒没法活没听过吗你？”艾琳斯身上套着一件专门给她裁剪的布尔宁空军蓝色制服，据说这是她在批判了一番布尔宁的军装设计师的地精审美后勉为其难的选择，女孩双手环抱在胸前，没有给白墨一个好脸色，“想没收就没收呗，说得好像飞机上没有医务室和维护中心一样。”
“菲奥娜，今天开始医用酒精和含酒精防冻液列为管制物品，要有人二十四小时看管，对了，要上机械锁。”
白墨毫不犹豫地转头给菲奥娜下了命令，而后就看到了正在拼命憋笑的布兰特和菲奥娜，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切，小气。”
“不是小气，是小孩子不能喝酒，先行者更不能喝。”白墨用严肃的目光看向艾琳斯，“我专门找人问过了，酒精对先行者儿童的影响更大。”
“哪儿来的赤脚医生，你敢告诉我他的名字吗？”艾琳斯抗议。
“执行命令，或者我把你从气闸里扔出去。”白墨脸色铁青。
“不管虐待儿童还是高空乱抛废弃物都是违法的！”艾琳斯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原来你是废弃物，可回收的那种还是不可回收的？”
“混蛋！”
看着气急败坏的艾琳斯，终于找回了场子的白墨眉毛一挑，没有再继续斗嘴，而后将桌上的行李包拉链拉好，甩手扔给了对面的白发女孩，艾琳斯一把接过背包，转过头，气鼓鼓地走过了白墨的身边。
“你看，这就是小孩子，”布兰特上前一步，同情地拍了拍白墨的肩膀，“很多时候，你并不想要她，她死乞白赖地要粘着你不走，但又处处和你作对……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急着结婚了吧。”
“艾琳斯？”
“收到！”
白墨一个命令，艾琳斯的回应和布兰特的惨叫同时传来，走到白墨背后的艾琳斯冷不防的一脚踹在了布兰特的小腿上，就算是小孩子也毕竟是先行者的力量让后者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一把扶住布兰特，菲奥娜已经笑得喘不上气，艾琳斯昂起头，耀武扬威地看着布兰特，仿佛有高高翘起的尾巴一样。
“我算看出来了，这是‘只有我能欺负我家白墨’的意思咯？”布兰特一把捂住额头，仰天长叹。
“嗯哼。”艾琳斯竟然直接承认了。
“算了，我对小孩子没兴趣。”布兰特举手投降，“反正也不过是搓衣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布兰特被艾琳斯踹得满屋子乱窜，白墨不为所动地研究着酒瓶上的标签，菲奥娜一边笑一边让开场地，身手灵活的都赶上先行者了。
“哟，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啊，队长。”
尤妮·艾克西姆出现在门口，金发的少女依然穿着那件蓝白色镶金边的朗格制服，漆着雪绒花图案的盾牌被她别在背后，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用阳光的笑容冲着白墨打了个招呼。
“新队员和大家交流情感，没什么。”白墨以一个笑容回应。
“多谢你的加入，艾琳斯。”
尤妮冲着白墨点点头，而后走到桌边，看着狠狠踢了布兰特一顿，带着胜利的笑容决定穷寇莫追的艾琳斯，伸出手。
“所以，我们现在多了一个超级黑客了。”
跟在尤妮身后的明娜冲着白墨点头致意。
“没错。”
白墨点点头，看着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和尤妮握了一下手的艾琳斯，而后拍了拍手，提高了声音。
“大家注意。”
“情况通报大家都已经收到了，钻石筹码的一半已经被北方联盟控制，但另一半和关键的‘白金轮盘’还在第五梯队的手里，让我们搞定剩下的工作吧——菲奥娜？”
“普里莱普情报机构指出在他们腹地可能有相关线索，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
“事实上，那是我的情报机构找到的。”艾琳斯适时表达一下存在感。
“很好。”白墨点点头，扫视了一圈面前的众人，和每个人都完成简短但明确的目光交换后，而后沉稳地下达了新的命令。
“那么，幻灵小队——”
代号红皇后I：幻灵小队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