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手执棋子，一些片段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她看了看眼前的棋局，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棋子尽数放在了棋盒中。
季衔春刚好进来，见江近月没再下棋，便道：“娘娘怎的不下了？”
江近月瞧了一眼季衔春，道：“皇上这棋局是个死局，他大概是故意的吧。”
季衔春点点头，将江近月肩上的披风取下来，道：“娘娘可要洗漱了？”
江近月瞧了瞧外面的月光：“什么时辰了？”
季衔春想了想，道：“娘娘，已经亥时三刻了，皇上还会来吗？”
江近月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她走下木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道：“罢了，皇上兴许正睡在苏妃娘娘的温柔乡呢，本宫还是去睡了吧。”
“谁说朕谁在了温柔乡的？”楚清疏从外面大踏步地进来，江近月惊讶道：“皇上万安，皇上怎的这会子过来了？苏妃娘娘的头疼如何了？”
楚清疏坐在刚刚的棋局边上，看着江近月，眼中的神情让江近月有些捉摸不透，“苏妃没有大碍，只是。”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棋局，道：“你怎么没有下一个子？”
江近月浅笑道：“皇上还说呢，您这局啊，本就是个死局。”
楚清疏大笑，“也就你敢这么说，的确，这便是一个死局。你可记得从前，我也摆过这个棋局，你却只说这棋局高深，你参不透。”
江近月脸色微微一变，笑道：“可能是在冷宫呆的久了，便喜欢说起实话来了。皇上，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衔春将宫门关上，屋内烛火过了一会便熄了。
江近月在听风楼呆了几日，也是每天按例去像苏妃请安，可是宫里的那些嫔妃们，似乎都不太待见这个月嫔娘娘。
“怎的这些宫妃，似乎都在苏妃一边？”江近月走在回听风楼的路上，季衔春扶着她，江近月回想起那些嫔妃们不友好的笑容，有些奇怪。
“娘娘，宫里不就是这样，谁能得皇上宠爱，谁就可以飞上枝头。苏妃娘娘进宫最早可是荣宠依旧不衰，可见皇上对其喜爱啊。”季衔春低声道，不是回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江近月点点头道：“这宫里，也就剩这几位小主了吧？”
季衔春回想了一下，“昨日太后寿辰，大部分妃嫔都去了，只是有一个还在病中，身子一直都弱，便没去。那位小主应该是和娘娘交好的，娘娘不记得了？”
季衔春话中有试探的意思，江近月笑道：“你说的可是沈盈盈？”
季衔春点头，“沈美人在娘娘被打入冷宫之前，和娘娘的关系很是亲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就一直卧病不起，最近几日，才听得她弹琴呢。”
江近月想起了昨晚沈盈盈的琴声，“从她的琴声听来，她对皇上思念极其深重，不过，还有一丝怨恨。这怨恨......”
江近月仔细回想着昨晚的琴声，前世的自己，除了雪绣，最擅长的，应该是音律了。
但是季衔春一脸讶然：“娘娘何时对音律如此精通了？”
江近月只是浅笑，没有作答。
回到听风楼，还没坐下，就听得守门太监急匆匆来报：“娘娘，祁王侧妃来了。”
江近月握着茶杯盖子的手猛地一紧，自己前世的记忆再次涌向眼前，楚言枫和姜婉那狼狈为奸的笑容，以及自己和孩子共赴黄泉的悲痛。
江近月在心里已经将姜婉千刀万剐，可是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放在了案上。
“请她进来吧。”江近月手撑在案上，凤目微闭，轻启朱唇，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姜婉在外面等候了一会，看到小太监跑过来，“侧妃娘娘，我家娘娘有请。”
姜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头发，碎步迈入听风楼正殿，榻上的美人正在小憩，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了桃花的清香。
她福身道：“臣妾姜婉，参见月嫔娘娘。”
江近月抬眼，见了姜婉的模样，冷冷道：“起来吧。”
姜婉见这月嫔娘娘的气势有些清冷，不像别的嫔妃那般有脂粉俗气，便夸赞道：“娘娘果然清冷，这个月字封号，果是不错的。”
江近月冷哼一声：“封号好与不好，不用你来告诉本宫。”
江近月抬眼，盯着姜婉，姜婉有些紧张，在某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姜瑜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