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尘越听越觉得方向不对，这些药怎么听起来都那么不正经呢？
媚儿看似单纯无害的，之前到底受了什么荼毒。
“这些药名都是谁和你说的？”
楚纤尘锁着眉，虽然对媚儿还没什么感情，可那么小的“孩子”被带坏，她还是很忧心的，不过看她说话的口气，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魅火需要用这种方式升级，一定是逗自己的吧？
“地火也是有同类的，前辈教育我们，地火比不得天火那么高大上，所以应该接地气一点，还找了很多人间的书给我们。”
前辈？
楚纤尘无奈地摇摇头，如此一来，她倒是没办法和别人兴师问罪了。万物生生不息，就连地火这种宝物也如此魔性了。
“娘亲，可有什么问题吗？”
见楚纤尘许久不说话，媚儿主动开口询问着，声音依旧是那般稚嫩可爱，只是问的话让楚纤尘无言以对。
“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楚纤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些东西的效用，只好若无其事的终止了话题。
“娘亲，媚儿真的好喜欢你啊。”
楚纤尘不知道这地火是真的幼稚还是装的，为何那两人如此厉害都没有追上它，它却主动钻到自己的身体中？不屈服于强者，反而供自己驱使，这里面的关窍到底是什么。
“媚儿，你为何主动认我为主？”
“娘亲同时有火系灵力和土系灵力，媚儿在娘亲的识海里面，好舒服！”
额……趋利避害，倒像是生物的本能，楚纤尘虽然多疑，可媚儿认真的回答几乎构成了完美防御，她无法反驳，只好默认媚儿说的是实情。
毕竟如紫耀之前说的，即使在信源大陆，双系灵力的人也不是很多。
得到了回答，楚纤尘不再和媚儿对话，只陪着万俟东渊一同看向阵法中正在经历着涅槃之火的凤凰。
在阵法和媚儿的双重控制下，涅槃之火始终没有变得难以忍受，凤凰虽然表情是不是抽动，却依旧没有凄厉的叫声。
“渡厄阵是三级阵法师才能炼制的，王爷的天资真是让人妒忌。”
楚纤尘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是骄傲的，在她眼中，自己和万俟东渊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某爷很厉害，她也跟着受益。
“尘儿对我如此有信心，总不好让你失望。”
每次对万俟东渊的恭维，最后总能被这人转到自己身上，楚纤尘早就已经适应了这反撩，如今也没了当初的青涩。
“如此，纤尘日后会多多督促王爷的，既然玉不琢不成器，王爷这君子还是要多多琢磨才好。”
听到这话，万俟东渊愣了愣神，果然人的脸皮都是要磨练的，曾经自己这句话还是有些威力的，可现在，这小狐狸竟然如免疫了一般。
“爱妃亲自督导，本王喜不自胜。”
呵呵，楚纤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眼见着阵中那只张狂高傲的凤凰身形渐渐缩小。
咦，从前看到书中记载，凤凰涅槃之后羽翼的颜色不都是更加艳丽的吗？可眼下这情景，为何让楚纤尘想起一句古语：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呢。
“尊者这形态，着实可爱。”
楚纤尘双手环胸，背靠着万俟东渊，神色自若地调侃着，此情此景若是让荆溪看到了，反应该是十分夸张的，可楚纤尘到底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表情也十分自然。
万俟东渊点头附和，眼见着渡厄阵光芒越来越盛，也知道凤凰涅槃已近尾声，神鸟将要破阵而出，便没有追加一次揶揄。
“哼，本尊就算恢复成幼体，杀掉你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凤凰明明内心的os是：遭了遭了，神鸟如我竟然被两个凡人看到我如此稚嫩的样子，简直是一世英名扫地，没脸见人了。
可表现出来的样子却越发傲娇起来。
这种小伎俩，楚纤尘一眼就可以看穿，只是这落地的凤凰还有些用处，她断然不会在此刻激怒它。炸毛的小兽，总是要顺毛的。
“尊者说的是，不和我等计较，我夫妻二人感激在心。”
楚纤尘冲着万俟东渊使眼色，换来某爷心照不宣的笑容，此生有一人能了解我，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夫妻二人执手上前，在边界守着的简一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四层的温度在渐渐下降，招呼众人再次走上四层。
荆溪看到如今落魄的小凤凰，刚要没心没肺地笑出声，就被孟书雅捂上了嘴，楚纤尘掩唇而笑，冲着两人所在的位置颔首，心说果然孟书雅是见过世面的，做事如此周到。
“尊者如今可大好了？”
这次开口的是万俟东渊。
夫妻二人都给了自己面子，凤凰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坚持什么，因此故意拿腔拿调地说道：“本尊洪福齐天，能出什么事情？”
“尊者说的是。”
楚纤尘偷笑，这凤凰卸下一声累赘，回归本真的模样，委实有些可爱。它头顶翘起的丝丝羽毛，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谁能想到看似高冷不易接近的神鸟变小了，会如此亲民。
“你肩上的东西拿来我瞧瞧。”
凤凰话题一转，竟变了方向。
听到它突然提起紫耀，楚纤尘侧过头望着左肩，此刻，紫耀依旧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楚纤尘也曾问起小木和破月，它们都表示并没有在和紫耀说话。
所以乌龟活的久了，冬眠还不够，还要春眠夏眠吗？
扶了扶紫耀的龟壳儿，楚纤尘试图让它给点提示，凤凰突然提到紫耀，让楚纤尘觉得它们是旧识，只是不知道它们是旧友还是宿敌。
可任凭楚纤尘如何提示，紫耀始终一动不动，这时，傲娇的凤凰再次开口。
“怎么，不愿意？”
“不过是一只乌龟，怎么就入了尊者的眼。”
楚纤尘一边取下紫耀端在手心，一边懒散的回话，却没把紫耀交出去。
“看不出，你还挺在乎它的，既然如此在意，为何不和它定下魂契。”
楚纤尘没法说自己根本就不会魂契的方法，只好假装心地善良，轻抚着紫耀的壳儿，感伤地说着：“我自身难保，不愿祸害他人。”
凤凰扑棱了几下翅膀，又啄了几口，这才疑惑地自言自语：“这话，似乎在哪儿听过。本尊记得从前，这老不死的，就是被说这话的凡人骗了去。没想到几百年过去，还是这般没长进。”
言语之间虽然对紫耀满是嫌弃，可楚纤尘却听出一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想来凤凰这种神鸟已经看厌了生死，活的越久就越寂寞，遇上个和自己一样能活的，难免关心。
“那些事，我并不知晓。”
楚纤尘现在已经大概相信了前世今生的说法，只是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否也是这般狡诈，还是真的善良，对紫耀有那般好，才会让这活了几百年的妖兽，对主人念念不忘。
“那是自然，你才十六，嫩得很。”
楚纤尘端着紫耀，手心中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就算凤凰没恶意，她也没打算在紫耀最虚弱的时候把它放在别处。
“尊者可知道，紫耀现在是怎么了？”
凤凰斜了楚纤尘一眼，狭长的眉眼中满是轻蔑，“小姑娘算盘打得不错。本尊把你们送上顶楼，带你们去信源大陆入口，还得帮你答疑解惑，本尊就那么闲吗？”
面对质问，楚纤尘倒是不卑不亢，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妆发和衣裳，只用眼睛偶尔瞟过凤凰，“尊者在此也有很久了，寂寞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我们虽然没本事，可到底是活物，说说话也是好的。”
神鸟不出门，也可以知晓天下事，她明晰每次朝代更迭，见证每次血腥杀戮，俯瞰一段段轮回，从全世界路过，却不曾在尘世中留下一丝踪迹。
寂寞，便是神的代名词。
这话，凤凰没反驳，它挥挥翅膀，刮起的风暖暖的、和煦的，它便经由风把紫耀带到自己面前。
“老不死，好久不见了。你怎的为了一个凡人，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紫耀依旧没有回应，任由凤凰感慨地自言自语。
凤凰再次望向楚纤尘，忽的明朗地笑起来，“老不死，能见到你，感觉还不赖，放心吧，有我在此，断然不会让你陷入险境的。”
“敢问尊者，紫耀这是怎么了？进入玄林秘境之后，它便极少言语，近日更是一言不发，若不是还有气息，我还以为它死了。”
“消耗太大，又得不到补给，断流了而已。安和大陆灵气稀薄，想来这几百年它只是消耗，甚少补给过，玄林秘境虽然比安和大陆多些灵气，可它为你御敌，消耗也大了。”
说起补给，楚纤尘本能地想起紫耀空间戒中的那些灵珠，那家伙若是肯自己补给，想来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可它若是用光了，自己便没了，所以，说到底，还是为了她吗？
没有契约做约束，只凭着一颗真心，她楚纤尘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如此忠心的妖兽！
楚纤尘刚想把灵珠取了投喂紫耀，又听凤凰悠哉地开口说道：“那些灵珠在外呆了太久，灵力已经没从前那么充裕了。屠神塔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旁门左道为一体，有阴谋也有阳谋，自建塔以来，经由此进入信源大陆的人不足十人。”
楚纤尘正在疑惑，为何好好地把话题转到这里，难道是为了提示自己，上面有水灵力楼层，自己不必现在就浪费灵珠？
“小姑娘，我刚刚涅槃，能力不足，怕是带不动这么多人，你可想好该如何取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