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这么逼自己，也逼他？除了仇恨之外，世上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的保护。”
“正因为要保护的人太多，才容不得任何闪失。毕竟我不是你，还留下楚念仁那种后患。我既然要出手，那么无论旁人怎么想，都不会有回头路，做最坏的打算，才能确保完全。”
虽然楚纤尘被diss了一下，却不打算反驳，楚念仁的事情是个意外，但到底她还是疏忽了。要不是万俟东渊突然成了武尊，只怕这个后患还不能铲除。
“书雅是我的人，你最好别想着再利用，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事关那人，就算让我利用书雅，也在所不惜。”
楚纤尘冷笑，说到底这人还是太过自私，既然要利用，自然要互相。
“我的条件你已经答应，我自然会尽己所能地保护着这个孩子，你放心便好。”
检查了孟书文饮食起居几乎所有的东西，还真的被楚纤尘发现了点什么，只是她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给孟书文提个醒儿也就罢了，旁人的家事还是莫要参与。
药食同补，楚纤尘除了炼药之外，还写了些饮食的方子，做好这一切之后，又悄无声息地出门去，再一闪身，人已经来到大街上。
小木不知何时被人放出来了，驮着缅心藤和紫耀一同出来，很快来到了楚纤尘身边。楚纤尘今儿心情不错，索性带上它们。
东街熙熙攘攘，行走的都是达官贵人，一身的锦缎罗绮，明艳动人，楚纤尘蹙了蹙眉，不知是不是她手下的人都太过低调，才会见到新鲜颜色都觉得晃眼。
“主子，主君最近频繁和老赵头接触，似乎有学炼器的意思。”
“也好，咱们去前面的兵器和材料店看看，许是会有收获。”
“好。”
信源大陆也算是个包罗万象的地方，但小木却是旁人从未见过的，随着楚纤尘灵修长进，小木的轮廓也越发硬朗了起来，只是个性是深入骨髓的，到现在也没有太大改变。
一想到这玩意儿身体中还留着獬豸的血，楚纤尘就一阵恶寒，怎么能把断明是非黑白的重任交给这样不靠谱的小家伙呢。
小木迎上楚纤尘的目光，一脸茫然，楚纤尘只是笑着摸摸头，并未多说什么。
东街的东西十分齐全，之前卖药剂的收入也不少，又是为万俟东渊买东西，楚纤尘自然不会那么肉疼。孟书雅带着易容面具，一路跟着做事也十分周到。
傍晚时分，两人才出现在后院，彼时，万俟东渊正对着一把新炼出来的长刀发呆。
“怎么了？”
楚纤尘在他身旁坐下，轻轻梳理着他有点汗湿的发，眉目中带着温柔。
“这地火，是不是有点怪异？”
楚纤尘临行前把媚儿扔给了万俟东渊，无论某爷想要炼阵或者炼器，地火都是一种加持，可万万没想到回来时候，竟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
“怎么说？”
不知道这不着调的地火又做了什么，楚纤尘只好假装无辜，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万俟东渊的视线。
“我看到典籍上面说，地火这种东西是天地间的灵物，炼出来的兵器会带上自己的特征。”
“所以呢？”
“只是我不知道，它为何如此怪异？”
楚纤尘皱着眉，不知道媚儿到底做了什么，按说这地火认了自己为主，和万俟东渊是不会有什么交流的，但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尚未融进去灵力，这刀该是本来的样子啊。”
“但你见过刀锋所向，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柔弱无骨的吗？虽然在人身上并不明显，但用于妖兽异常鲜明。”
“怎么说？”楚纤尘顿了一下才说道：“难道他们出来找我是因为……”
“不然呢？我一直觉得紫耀和缅心藤是不会中招的，却不知道这地火是什么本事。”
楚纤尘摸了摸空中悬浮的小红点，在心里说道：该不会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吧，这货炼器的时候可以产生某种不可描述的效果？
她同情地看向身边的妖兽，让这些孩子单着，突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对人没用处，能削减妖兽的力量也是极好的。”
“那倒是。”
日子就这样消磨，一转眼，连孟书文的孩子都生了。
楚纤尘忧愁地看着自己的小腹，如果说从前没消息是好消息，那么现在呢？五灵已经不再失衡，身边的妖兽一个个化成人形，可这消息还是迟迟不来。
“主子莫要担心，你是药师，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吗？”
楚纤尘都自己的药剂很有信心，若是她自己用药，或许可以很顺利的有孩子，但人活到这个年岁，便会开始担心天命。
从邵安到楚纤尘，前世今生都有太多逆天而行的地方，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世上的人水敢说自己能胜过上天呢？
“就是太清楚，所以才不明白。”
浮生珠是个好东西，上一世邵安的寿命是有尽头的，所以和苏崇飞共享，生死簿上一人多一笔一人少一笔罢了，两人还可以转世轮回，但顾梦之和萧语之的情况不同。
顾梦之已经算是半仙之体，本就不归地府管，又脱离了寿限，这种人若不能成仙，魂魄变回化为灰烬。
“无心派那里，可有什么风声？”
“正想和主子说呢，今日来了请帖，说是七日后请主子过去一叙。”
请帖？
呵，楚纤尘和万俟东渊都算是无心派的弟子，如今下帖找他们，竟然还用的请帖，合着从一开始就把这两人当成了外人。虽然楚纤尘本身和萧语之也亲昵不起来，但这字眼还是让人十分不好过。
“知道了。”
“另外，迷花宫送来一样东西，说主子或许会用得上。”
迷花宫。
那不就是和扬？
不知这丫头送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楚纤尘点点头，跟着孟书雅去瞧，却只看到一个微型的岛屿，只堪堪放在手心。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山有水，风景如画，就像是个微型的水晶球，精致而美好。
“来人只说，这东西叫蕴灵球，其他的，便什么也不肯说了。”
“无妨，到时候可以问问梦之。”
七日后，楚纤尘和万俟东渊如约去到无心派，萧语之亲自来迎接，只是这人容光焕发，行动起来如风般利落，楚纤尘顿时警醒起来，和万俟东渊互看一眼，隐隐觉得不对。
自打顾梦之随萧语之回了无心派，和他们的联系就变得不再频繁，楚纤尘虽然担心，但这人每隔半个月还能来一封信，说的虽然是些小事，笔触倒也细腻，楚纤尘便凭这个聊以慰藉了。
“不知师父在何处，我们从家中过来，总要先去拜见师父才好。”
“我这就让人带你们过去。”
顾梦之半靠在软塌之上，脸上虽然带着易容面具，可一抬眸之间的那股神色，总是不会让人认错的。即使顶着个粗糙大汉的身体，也能活的从容简单，楚纤尘倒是真的挺佩服他的。
“浮生珠找到了。”
楚纤尘几乎可以确定，顾梦之不但恢复了部分记忆，记起来浮生珠的所在，还把这珠子给用了！那东西她倒没有多爱惜，但顾梦之的生命和那人绑在一起，总不是什么好事。
“嗯。”
“那个猜测终究还是成真了，你早有准备，怎么还会被他得手？”
“不过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并不想让他再活着罢了。我是已死之人，有了这浮生珠，他也算半个死人了，邵神医，你如今的本事还不是他的对手，我总要给你布一枚棋子。”
“用命？值得吗？”
“我也是头一次知道，所谓的清静无为背后，也可能藏着一颗贪婪暴虐的心，所谓物极必反，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当年师弟是我救的，如今死在我手上，也算是个因果。”
“唉……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呵，本就是决定好的事情，现在称病装傻，一则为了麻痹他，二则还想见神医一面，那珠子始终是你的东西，我怎么能让旁人拿走。”
“你这又是何必，一颗珠子罢了，如今也没什么用处，别说被人拿走，就是毁了也无妨。”
“呵，这话倒像是你说的。”
楚纤尘不知道这人在透过自己看着谁，或许是那个邵安吧，她早就察觉顾梦之对邵安有些不同，此刻却十分担心猜想成真。
万俟东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斜了顾梦之一眼，还是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只是人不曾出院子，而是在水池边枯坐。
“梦之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整了整衣衫，楚纤尘大概料想到这人会和自己说什么。
“总是……差太远了，你这样的人，就算我不曾错过曾经，也终究是得不到的。你是这世上至诚至信的人，我只能羡慕，却不能觊觎。本以为你重来一世会先遇上我，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抢了先。”
“我来此，殊为不易，天命没那么容易修改。你对邵安的仰慕，我自然知道，可你心中也知道，无论在何时何地，仰慕都是当不了真的。”
“呵，看来和你也只能聊正事，旁的若是说了，只会更加无趣。”
“屠神塔现在在萧语之手中？”
“嗯。他改了设定，若不是你身怀混沌珠，是绝无生路的。”
“混沌珠的事，他知道吗？”
“怕是知道吧，自然能操控屠神塔，那么那里的一举一动自然不会逃过他的眼睛，你进去时尚不是五灵俱全的人，突然就有了金系灵力，他并不傻。”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