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绒。”千棠面带微笑地站在彩绒跟前,眼里带着不能忽视的深情。
彩绒就跟没见到他人一般,拉着萧凌然从旁边就直接走开了。萧凌然惊讶地嘴巴都变成了“O”,看着彩绒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彩绒也没解释,依旧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千棠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转身跟在彩绒身后,不管她去什么地方,他都一步一趋地跟在她身后。彩绒没受影响,倒是萧凌然有些扛不住了。
“我说彩绒,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尽快解决掉吧。他这样背后灵一样跟着我们,我心里瘆得慌啊。”萧凌然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了。这一个两个都有人在屁股后面跟着,分明就是在刺激着她这个孤家寡人嘛。咋地,有人追,了不起啊。
彩绒嘴角动了动,“大小姐,不好意思啊,奴婢去跟他说一声。”这才转身走到千棠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要跟着我了。你这样走在后面,已经造成了我家大小姐的困扰。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回京城去吧。”
千棠装出没听懂她在赶人的意思,笑嘻嘻地问道,“那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去京城吗?”
彩绒动动眉,“当然不可能了。我现在是人家府上的奴婢,是没有自由身的。你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若是没事,就多去棒棒穷苦的百姓。成天跟在我后面,成何体统。”
千棠眼里闪着光亮,脸上也是得意的笑容,“既然是彩绒的话,那我自然当仁不让了。”说完,还真就转身离开了。若不是估计自己的形象,估摸着他都想要边走边跳了。
萧凌然走到彩绒的身旁,看着千棠的背影,完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若是舍不得,就追过去告诉他。别等人离开了,再来心疼难受。”
彩绒强压着内心想要躁动的感觉,冷着脸跟萧凌然说,“大小姐,奴婢不懂你在说什么。咱们不是还要去花艺坊吗?请大小姐先行。”
萧凌然摇摇头,“你呀,别到时候后悔了。”言尽于此,她转身就往花艺坊的方向走去。
千棠也是把彩绒的话当圣旨一般奉行,当天就去物色门面。为了能多看到彩绒的面,他都把位置选在萧家或者花艺坊附近。可惜,两个地方的店家都是打算沾着萧家的光,谁也不想让出这个好地段。千棠合计一番,干脆在彩绒每天的必经之路摆了一个摊。桌子旁还立了一个幡,上面写着“悬壶济世”。
彩绒没有见到千棠的药摊,却是萧凌然先发现。她先是惊讶,随即有些好笑。她还在一旁替别人穷担心,搞半天这是打算长久作战呢。
“千大夫,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呀?苦肉计?不对,你这没给自己上刑,不算。望妻石?也不对,你们还没成亲呢。”萧凌然摸着下巴,猜测着千棠这一举动的目的。
千棠听了萧凌然后面那句,脸色变了变,“萧大小姐,我只是听从彩绒的话而已。他让我多帮助贫苦人家,我就在这里搭了个摊子,专门给别人看病的。”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彩绒早晚是我妻的。”
萧凌然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也没反驳,“嗯嗯,有信心是好事啊。不过,你问过沫沫的意见了吗?”
千棠,“……”大小姐,不带这么戳伤口的。
萧凌然看着千棠突变的脸色,忍着笑,赶忙转移话题,免得对方手指一点,自己就去西天见佛祖了。清清嗓子,她往周围瞧了瞧,“千大夫果然是初来乍到,很多人都不知道你的医术。既然你悬壶济世,不介意我做你的第一个病人吧。”
千棠睨着她,也没拒绝,“非穷苦人家,我都是收高价的。”神色自若地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丝巾,盖在萧凌然的手腕处,神情专注地给她把着脉。
良久,萧凌然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千棠才收回自己的手,再把丝巾叠好收起来,拿了一旁的纸笔,边写边说,“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让你有些忧虑,造成你的肝气郁滞,对脾胃都有影响。不过,你的身体各方面都很健康,心情开朗一些,你的身体就会更好的。”
萧凌然虽然听说了千棠的医术高明,心里却是有些半信半疑的。但是经过他这么一把脉,她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啊。不过她也有些好奇,“我自认为自己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胃口也挺好的,你是怎么把出来的脉?”
千棠手里的笔停了一下,抬眼瞄了瞄她,又低头继续写道,“只要你真的有,我就能诊出来。虽然不严重,但还是吃两服药好一点。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也是在不停地劝慰自己吧。要不然,你的脾胃受到的影响不止这么一点。”
萧凌然苦笑,“有什么办法呢,人生总有求不得的东西。若是因为得不到就痛苦,那这世上,恐怕留下来的也没多少人了。十有八九已经很不错了,这不得的一二,就当作人生的缺憾美吧。看开一点,也就没什么了,总会走出去的。”
千棠写好了药方,拿起来吹了吹,交给萧凌然,“三碗水煎一碗,每天三碗。”见萧凌然收下,他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大小姐这是来给我开解的吗?”
萧凌然大笑,摆摆手,“非也,不过是一些体会罢了。彩绒不算是不可得,只要你诚心,想来她是会原谅你的。”
千棠这才露出了笑意,“那就承了大小姐的吉言,我会努力的。”
去了花艺坊,萧凌然把自己和千棠的偶遇告诉了叶沫,说完还感叹了一句,“又是一对苦命鸳鸯。”
叶沫睨着她,“什么叫‘又’,你给我解释解释。”
萧凌然指着叶沫,“你跟王爷算一对吧,那彩绒跟千大夫当然就是‘又一对’了。”
叶沫翻个白眼,“我跟宋应珑算什么苦命鸳鸯,我是浴火凤凰。”她不要当什么苦命鸳鸯,一听就是很痛苦的类型。
萧凌然靠在一旁的木架上,“浴火凤凰,你得了吧,凤凰若是听到了,准得一口火烧熟了你。”
叶沫一听就不高兴了,她这个暴脾气,若不是看在她们是结拜姐妹的关系上,她绝壁一铲子给她飞过去,就算她能躲过去也不能轻易饶过她。叶沫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萧凌然,气急败坏地咆哮道,“我就说自己是浴火凤凰了,咋地了,难道我还能把自己比喻成凤凰了。”
萧凌然也不怕死继续挑逗,“那当然啦,凤凰要是见到你这模样的,估计得怀疑自己是头上一片绿了。”
“你……”叶沫气得炸毛,可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她说的也不算错,自己连萧凌然的百分之一都当不了,更别说凤凰了。气呼呼地等着萧凌然好半天,她终于憋了一句话出来,“你给我等着,我要告诉爹娘你欺负我。”说完,蹲下去继续除草。
萧凌然愣了一下,没想到叶沫会神来这么幼稚的一句。等她回过味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家沫沫生完孩子以后,真是越来越幼稚可爱了。
宋应珑听到萧凌然的笑声,从墙那边伸了个脑袋过来,好奇地问了一句,“凌然,你在笑什么呀?”
萧凌然指着叶沫,“这不是笑你媳妇儿嘛,说不过我就要去爹娘那里告状,真是幼稚的让我忍不住笑起来。”
宋应珑见着这个机会,赶紧抱着叶熙过来,讨好地跟叶沫说道,“沫沫,你别担心,我帮你报仇。”说完,抱着儿子就走到萧凌然面前,抓着叶熙的手臂往萧凌然身上招呼过去。
萧凌然瞪大眼睛,“王爷,你这算是作弊吗?居然拿我干儿子做挡箭牌,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
叶沫蓦地咧开嘴,起身过去从宋应珑怀里抱过叶熙,换成她拿着叶熙来对付萧凌然。萧凌然不可能对付自己干儿子啊,也不可能去对付抱着干儿子的他娘,万一摔着干儿子了,她可不得心疼死,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沫欺负自己。
“你真是太卑鄙了,居然用这么投机取巧的办法对付我。等我干儿子睡觉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萧凌然一边后退一边朝着叶沫嚷起来。
叶沫冷哼一声,得意地看着萧凌然,拿着叶熙的手臂舞了两下,“有本事你现在就收拾我啊。”然后跟叶熙眨眨眼,逗得叶熙咯咯直笑。
宋应珑瞧着叶沫跟萧凌然玩的开心,自己则拿起了叶沫扔在一旁的铲子,蹲下来继续除草。
为了讨叶沫的欢心,他真是下了狠功夫来学如何种花、除草。现在虽然学了不长的日子,但是他已经可以分辨哪些是应该除掉的,哪些是可以留下来的。他刚刚就注意到叶沫手上的动作,这会儿捡起了活儿,也是做得有模有样。
“我说王爷啊,你这么放任你媳妇儿对付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担心我倒戈吗?”萧凌然说笑地问道宋应珑。
宋应珑头也没抬,“到目前为止,媳妇儿才是最重要的。”
叶沫听了这话儿,以为自己是没反应的。但是萧凌然看的很清楚,这姑娘的眼睛都快亮瞎了。
捂着额头,萧凌然一脸悲痛,“你们就这样欺负还没嫁人的我吧。哼,不理你们了。”转身去了展览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