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我再帮你一下吧！”
收起脸上的寂寥之色，九尾天狐站起身，眼底深处有一抹抹不掉的悲伤。
在欢恋雪疑惑的目光中，九尾天狐重新现出天狐真身，眸光变得冷漠无情。
“一会记得配合我！”
脑中响起九尾天狐的声音，欢恋雪微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没多久，昏迷的暮千山等人身体微动，一刻钟时间差不多已到，九尾天狐香已经失去作用。
“欢恋雪，看在你之前不出手的份上，我给你活命的机会，至于其余人，全部要死！”
而这个时候，九尾天狐的声音响起，欢恋雪微微一愣，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九尾天狐在设法帮助在自己。
“妖狐，你……”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说话的是空明和尚，脸色惨白如纸，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
九尾天狐香虽然失去作用，短时间内他们身体还酸软无力，更不用说调动体内法力了。
“唉，罢了，罢了，生死由命！”
浮云小道士叹息，嘴角露出苦涩笑意。
来之前信心满满，以为区区一只祸乱世俗界的妖魔，随便就可灭杀，想不到最后会是这样结果。
暮千山没有说话，全部的眸光都在欢恋雪身上，眼中只剩下那道身影，至于离他不远处的颜青池，却仿若没看到一般。
“暮大哥……”
颜青池心中忽有种不妙的感觉，想起昏迷前看到的一幕，脸色忍不住微变。
“哼，都这个时候还念着情情爱爱，既然如此，我就先从你下手吧！”
迈着优雅的步伐，九尾天狐走到颜青池身边，冰冷的眸光落在颜青池身上，眼中露出无比强烈的杀机。
颜青池心中一凛，这才忆起现在是生死关头，看着九尾天狐冰冷无比的眼神，心中瞬间一片紧张。
“妖狐，你敢杀我，我是凤栖山的天才，更是身负天凤血脉，这次是受云轩苑风苑长之命来除你，你敢杀我？”
强自镇定，颜青池试图调动体内法力，却发现根本就没任何作用，体内灵力只要一动，身上立马就会酸软无力。
心中焦急，颜青池急急开口，希望借此吓住九尾天狐。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
九尾天狐怜悯看着她，眼中露出讥讽道：“你都说你们是来除我的了，我为什么不能杀你们？”
在颜青池微变的面色中，九尾天狐继续：“凤栖山和云轩苑确实强大，我早有耳闻，可再厉害又如何，那是在人界，我身为天狐，本就是妖兽，大不了杀你们之后躲入妖界，能奈我何？”
“你，你……”
听着九尾天狐的声音，颜青池面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眼中露出惊恐，尖叫出声：“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颜青池使劲摇头，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只是根本就提不上什么力气。
感受着九尾天狐眼中越来越强烈的杀意，颜青池越发恐惧，拼命要逃离，无意中目光落在暮千山身上，顿如看到救星，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边爬边喊道：“暮大哥，救我……”
“原来就这么点出息！”
讥讽看了颜青池一眼，九尾天狐收回目光，看向欢恋雪：“你决定好了么，莫非你有舍不下的人，这样吧，我允许你带走一人！”
心中虽然明白九尾天狐这是做戏，欢恋雪还是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了暮千山身上。
望着那道痴痴的目光，欢恋雪心中微痛，忍不住便想冲过去。
“哦？你的选择是他是吧！”
九尾天狐开口，眼底深处闪过淡淡的悲伤之色，在它眼中，欢恋雪是那般的幸福，知道自己所爱的人在何方，而它，却不知道转世后的恋人去了何处，是否还记得自己。
茫茫人海，它寻了千年，始终没有找到。
可它并不想放弃，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它就会一直找下去。
“暮大哥，暮大哥，救我，我不想死！”
九尾天狐的思绪被颜青池的哭喊声打断，颜青池此时终于挣扎着爬到了暮千山的身边，使劲摇晃着他的手臂。
暮千山茫然转过头，呆呆看着颜青池，眼中没有任何的表情。
“既然决定了，就赶紧带走，我要大开杀戒了！”
九尾天狐缓缓踱步走过来，身上妖气沸腾，杀意森森笼罩所有人。
欢恋雪见机迅速配合，向暮千山道：“跟我离开吧！”
暮千山微愣，望着欢恋雪的容颜，眼中渐渐露出一丝璀璨的光芒，似乎一瞬间找到了中心。
轻轻点头，在欢恋雪伸手抓来时，暮千山顺势伸出手臂，想要站起。
“不，暮大哥，救我！”
颜青池紧紧抓住暮千山的衣服，生死只在一线，她早已忘了天凤血脉的威严和曾经的高傲。
“哼，颜青池，机会只有一个，我只能救一人，若你让他救你，他就得死，对我来说，救谁都一样！”
欢恋雪冷哼，配合九尾天狐做戏，冷漠看着颜青池。
“我……”
颜青池微愣了一下，神色中一片迷茫，怔怔看向暮千山。
却见此刻的暮千山如被电击，无法置信地看着欢恋雪，苦涩道：“雪儿，真的都一样吗？”
虽然心中千百万次想说不一样，不过为了演戏，欢恋雪还是咬牙，忍住心痛道：“你十年前和她在一起，我早便断了念想，在我心中，你只是陌路之人！”
一字一句，如天空坠下的陨石，隆隆砸在暮千山心头，轰得他脑海震荡，几近昏厥。
“暮大哥，暮大哥……”
颜青池摇晃了暮千山几下，见他失魂落魄般，嘴中一个劲喃喃着：“一样吗？陌路……”
微微迟疑了一下，见暮千山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颜青池眼神闪烁，忽然开口：“暮大哥，看在我曾经喜欢你的，这个生还的机会你让给我吧！”
此言一出，天地间瞬间一片安静，所有人目光都看着颜青池，只有暮千山喃喃的念叨声响着。
不过空明和尚等人并没嘲笑颜青池，在生死面前，谁也无法保持淡然。
换做是他们，为了这个活命的机会，也难免做出一些平时无法想象的事。
人性本就是如此，真正能在生死关头保持本性的人，寥寥无几。
“你想要就让给你吧！”
被欢恋雪的话语刺激，暮千山此刻心中死灰一片，毫不在意地摆手。
颜青池闻言，面上却是露出狂喜，兴奋看着欢恋雪，激动道：“听见了吗，暮大哥将机会让给我了，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你就带我回去吧！”
“想不到你如此自私，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淡淡的嘲讽声音响起，颜青池抬头看到了淡然俯视她的九尾天狐。
微微愣了一下，颜青池眼底闪过一丝憋屈，很快消失不见，道：“你要信守你的承诺！”
九尾天狐轻蔑一笑，光芒闪烁中重新化作人类的形态，摇头道：“我其实没打算杀你们，杀了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要的你们也无法给予！”
“你……”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颜青池无法置信地看着九尾天狐，再看看欢恋雪，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
“你们在试探我？”
面色铁青地看着欢恋雪和九尾天狐，颜青池咬牙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若你不想要这个名额，我也可以现在杀掉你，杀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毫不费力！”
冷漠瞥了颜青池一眼，九尾天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心中一寒，颜青池这才想起自己还是砧板上的鱼肉，面色阴晴不定好一会，最终选择了闭口不言。
欢恋雪丝毫没有理会颜青池，甚至没多看她一眼，在颜青池方才从暮千山手中要去那一个机会的时候，她便已经来到了暮千山身前。
怔怔看着那张满脸痛苦的脸庞，欢恋雪忽有些自责，急急开口：“暮郎，方才我是骗你的，在我心中，你是唯一，怎么能和别人比！”
“此话当真？”
眼中射出璀璨夺目如日月般的光芒，暮千山陡然坐直身体，九尾天狐香竟仿若对他完全没造成丝毫影响。
“暮郎，你想起往事了么？”
欢恋雪没有直面回答暮千山的话，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她生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一切又会如之前一般转瞬即变。
她忽然很紧张，紧张到身体甚至微微颤抖。
暮千山微有些沉默，在欢恋雪心逐渐要落入谷底时，终于开口道：“雪儿，我想起了许多，虽然还没全想起来，我却感觉这次无论什么力量，都将无法影响到我！”
“真的？”
欢恋雪闻言眼睛渐渐明亮，依稀间眼底深处竟似有泪花闪烁，转瞬却又化作一缕冰寒之气。
“雪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暮千山忽然抓起欢恋雪的手，如寒玉般冰凉的手，可他却仿若没觉到冷意，嘴角渐渐露出灿烂的笑容。
“哼，你要记得补偿我！”
欢恋雪轻哼，得知暮千山不会再出现忘记她的情况后，心中顿如大石落地，难得露出小女儿般的姿态。
在暮千山宠溺的目光中，欢恋雪轻轻枕在他的肩头，低语道：“我记忆中，你可是曾答应我要配我看一场雪的，前世不知发生了什么，没有看成，这次，你得补上！”
“好说！”
暮千山轻笑，望着天空的眸中忽然露出一道夺目杀机，比起欢恋雪，他脑中记起了前世更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