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街道蜿蜿蜒蜒,叶盛畅走得并不快。以叶盛夏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只是想透透气而已,不会真的离家出走。
叶盛夏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也悄悄调整自己的情绪。
虽然绝大部分时候,她对郝文雅的尖嘴薄舌全然免疫,但不得不承认,偶尔她还是会被伤到,就像今晚,她亵渎她和爸爸的关系,又拉出她妈妈来说事……
叶盛夏让自己以最近的速度恢复常态,然后走上前,从背后勒住自家弟弟叶盛畅的脖子,语调轻松道:
“少年,一段时日不见,脾气见长啊。”
“所以说你回来干嘛!”叶盛畅挣脱姐姐的钳制,“我要是你,早就断绝关系八百回了!”
“有个这么护着我的弟弟,我怎么舍得断绝关系?”
“谁……谁护着你了!”少年倔强地别开脸道。
这个傲娇少年,冷言冷语地叫她别回来,分明是担心她受伤害。
“是是是,你没护着我。走,姐姐请你吃雪糕!”
“这么大个人还吃雪糕,幼稚!”
少年不屑一顾地嗤道,却口嫌体正直地跟着进了便利店。
便利店门口摆了一张长凳。从小到大,每当他们不想回家,就坐在这个安静的街角吃雪糕。
“零花钱够不够?姐再转给你?”
“不用,家里有一个天天想从你身上捞钱的人就够了。”
“……”叶盛夏敲敲弟弟的脑袋,“你个小屁孩!”
两人好一阵没说话,就像小时候那样看着漫天繁星,任雪糕在口中融化。
“姐,你说,人如果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该多好?”叶盛畅突然这样说道。
“这个问题,小时候我想过很多遍。”叶盛夏淡笑道。
她的亲生父亲自始至终都只希望她从这个世界消失,而她的亲生母亲把她生下来,不过是把她当做逼宫上位的工具与筹码。
“可惜,我们连来不来这个世界都没得选,更何况是选择父母?所以,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还是别想了,努力让自己好好过下去就是了。”
叶盛夏说着,将雪糕棒准确无误地抛进几米外的垃圾桶,站起身对着星空伸了个懒腰。
“雪糕吃完了,回去吧,还没给爸唱生日歌呢。”
叶盛畅也将雪糕棒远远地抛出去,一击即中地在垃圾桶发出一阵声响。
往回走的时候,叶盛夏问:“最近成绩怎么样?考得好吗?”
“你个学渣别操心学霸,自取其辱。”
叶盛夏:“……”
身为一个学渣,作为姐姐的威严都荡然无存啊……
叶盛畅伸手比划两人的身高差:“姐,你又矮了。”
“好好说话,是你长高了,不是我矮了!难怪刚才勒你脖子那么吃力,你今年也窜太快了吧?”
“我比你高了。”
“知道了知道了……”
“所以,有人欺负你,可以告诉我了。”
叶盛夏怔了怔。小学的时候她被人欺负,小七岁的弟弟动不动挥着小奶拳跑去跟人打架,小小的他总是被人打得满脸是血。
后来她对他说:“等你长得比姐姐高了,再保护姐姐。”
没想到弟弟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