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帝目光狠戾的看着刑天,却也没有在说什么,一甩手孤身走进了山林,甚至不给南渔歌挽留的余地。
“刑天!你在干什么!”南渔歌看着李光帝离去的背影,怒声质问道。
“干什么?你应该问他?这种蠢货留着日后指不定能惹出什么乱子呢!也不知道你父亲还有你二叔有什么毛病北行要带上他?”刑天嚼着干粮漫不经心的抱怨了几句。
“带上他,自然有父亲的理由!”
“是吗,那可以麻烦你解释一下理由吗?因为我实在看不出看他能有什么用处。”刑天走下了马车,四周观察了一番,决定就此停留一宿。
夜晚行山路不安全,昨夜是出城,他们的速度行不了多远,仗着身后有南墙城坐镇,不用在意那些安全的问题,可现在就不行了。
南渔歌一时语塞,她是清楚李光帝的用处的,只是碍于种种原因她不能告诉刑天。
“总之,他不能出问题!”南渔歌只好耍无赖一般说道。
刑天根本懒得理会,在路边升起了篝火。
“我答应你父亲,保你北行平安!条件里可没说要保他,李公子的问题那是你们的事,得自己解决!”他用木棍,扒拉着冉冉升起的火堆。
“可是这次北行李光帝的存在是关键!没他我们根本到不了北域!”南渔歌沉声严肃道。
“从拉他入伙起你们就应该要考虑到会有此一劫!”
南渔歌瞪着她那双漂亮的秋水眸子,沉默不语。
“当然,要我救他也不是没有可能!事先考虑不周,如今在想补全,总得付出点什么吧!”刑天若有所指的笑道。
闻言,南渔歌愣了愣,随后不屑的冷笑道:“总算露出尾巴了!你想威胁我?”
“威胁?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刑天摆了摆手道,“你出价,我出力!这叫交易!”
“哼!交易!”
南渔歌冷哼一声,也不愿跟他多说废话,直白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教我静息吐纳的方法!”
南渔歌闻言,表情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
“静息吐纳?”
“怎么不行吗?”刑天一脸严肃的说道。
她本以为刑天会提出一些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譬如北行的目的究竟为何?却没曾想他居然会提出如此平常的要求。
南渔歌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似乎还对这个条件看的很重。
南渔歌强忍着笑意,静息吐纳,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东域修武道的人几乎人尽皆知,没想到在他那儿还成宝贝了!
见南渔歌神色古怪,刑天大致看出了些端倪,譬如确定静息吐纳一定不是什么隐秘的东西,至少在她的眼中是这样。
“不必这样看着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刑天淡然道。
静息吐纳之法对于南渔歌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修行一窍不通的刑天来说却是显得尤为重要。
“那就说定了,你带李公子回来!我便告诉你静息吐纳的技巧。”
火光映红了南渔歌那张无可挑剔的俏脸,刑天沉默片刻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毕竟我随时可以让他命丧当场!”
从那番问话,不难看出刑天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再加上自己又在北行的事情上瞒着他,刑天怀疑自己,倒也能理解,于是只好无奈道,“这种小事还不配让我失信于人!”
……
就如刑天所言那般,李光帝进了山林很快便迷失了方向,如今太阳已经落下,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之中,他撕烂了衣衫,绑出了一根火把,微弱的光亮下硬着头皮往前走。
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李光帝大户人家出身,被一只半妖当众教训,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说什么也得逮着一只猎物!于是对四周的风吹草动格外敏感了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夜晚山林之中的狩猎者可不止他一个。
……
刑天半妖出身,自小在林中长大,步入山林自然是如鱼得水,黑夜在他妖化之后的眼中亦如白昼。
很快的他从地上的脚印,以及被折断的树枝杂草,判断出了李光帝的方向,不紧不慢的在林中无声穿梭着。
刑天在思考待会见到那个李公子该如何劝他回去,只是二人脾气不对,最后得出的办法是强制带回!
总之只要人活着就行了吧,至于是否会缺胳膊少腿,那就与他无关了。
……
官道上,南渔歌独自坐在火堆边上,山林里湿气很重所以夜晚格外的寒冷,她衣衫单薄即便是坐在火堆旁,也忍不住颤抖着搓了搓手掌。
曹雪儿在车厢里睡得安详,刑天不在身边,山林中野兽众多,为了安全着想,南渔歌不得不警惕着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刑天离开以后,她总觉得四周有东西在看着她。
强烈的不安,让她不由自主的将佩剑握在了手中。
突然,灌木丛中一阵骚动。
拴着缰绳的马,尖叫嘶鸣!
南渔歌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目光警惕着那块灌木丛,身形微微向官道边移了移。
那是一只不过膝盖高的山猪,与白天见到的那只体型差不多,漫步悠悠的走了出来,睁着一双乌黑油亮的眼睛,好奇的看向这边。
如果不是看见了它身后的那只目露凶光,体型犹如巨象,獠牙粗壮的山猪。
南渔歌大概会以为这只小猪是跟猪群走散了。
可从眼前的情形看来,这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应该是猪群里的探子了!
南渔歌当机立断,抄起火堆里烧的正旺的木材丢向了一旁山林。
如今正是夜色笼罩,地势又在山林,总之逃走是没可能了,不论是官道还是山林,要跑过这些畜牲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再加上马车内还有处在沉睡之中的曹雪儿。
总之,在不清楚这些畜牲的目的之前,她二人想要平安无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几人之中实力最强的刑天身上。
“但愿他能看到!”
南渔歌看向她投火的方向,火焰正如藤蔓一般在那些杂草树枝上肆意增长。
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势,对局势出众的判断以能力,倒是不负她曾经上过战场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