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行.jpg。
不知为何，艾启总觉得自己当前所做的事情有点不妙——尾行一个年轻的未婚女性，要不是自己离她足有二十米的距离，否则就算当事人没发现，路人也会把自己当成变态什么的……
实户结衣，年龄上只比艾启大一岁，就教师而言是个新人，但一直以来干劲都很足，和学生们的关系非常好，为了教学质量也是不断地在努力。艾启之所以能够在人群中认出她，不得不说也是运气：碰巧一群黑发的人之中站着个茶色短发的女性，碰巧她在行走的时候，完全穿透了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而那些路人却如同她完全不存在一样，自然地行走。
幽灵？她确实已经死在天神小学里了，这个舍己为人的教师。实户结衣一路往前，不回头，也不东张西望，丝毫不在意自己穿透了多少人的身体。
出站，走到大街，停了几个红绿灯，拐了几条街，进入了一个小区。人自然是越走越少，而在相对安静的小区内部，艾启慢慢地和她接近，想了想，还是决定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肩上——然后穿过了。
有点尴尬，还好边上没人看见。
事实上也没人看得见实户。在艾启如此明显的举动之后，她也并无任何反应。艾启这次走到了她的跟前挥手，对方却也无动于衷。治疗术也是无法选定目标，艾启才得到了答案。
“果然只是个幻象么？”
小区是有门禁的。实户将手伸进自己的小提包内，摸出了一串半透明的钥匙，将其中的一个黑色电子门扣贴在了感应器边，门居然……开了？！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艾启有些头疼。但门既然都开了，艾启也只得赶忙在门关上之前跟了进去。这座公寓楼还是比较新的，而且也有电子门禁，估计这是专门用来出租的公寓楼。一路跟着实户结衣上了楼，走到了一个门前。这扇门边不像普通的民宅挂着户主的姓氏，邮箱倒是挺满的，都快溢出来了。艾启本以为她会和在门口一样拿出钥匙打开门，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如同门不存在一样，直接穿过门进去了。
这下有些麻烦了……
在门外等了几分钟，走廊里也没人路过，实户老师也没从门内出来。一直等下去绝不是办法，而且再拖下去估计天都黑了。无奈之下，艾启敲响了房门。
敲第二遍门的时候，门内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请稍等！”
……
三分钟后，艾启面无表情地戴上了耳机，听起了电子音乐，以此发泄内心的郁闷。
这间房里住的是对东南亚来的留学生母子，而非实户结衣。实户老师曾经是租住在这里，但是在她失踪之后，已经有人来把她所有的个人物品都给清空了，如今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而至于有没有听说过附近的女子幽灵的传闻，这位女士没什么反应，儿子倒是给艾启下了逐客令。
“你在说什么呢？妈，你怎么把可疑人物放进来了？（英语）”
儿子说完之后，母亲也开始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艾启了。“您是什么人呢？是警察吗？我们可都是合法租住的。”
“不是，私家侦探。抱歉多有打扰，再见。”
说完之后，艾启只能扬长而去，该问的问完了，一无所获。
唯一知道的是，实户结衣的确已死，能看到幻象的人不多——目前就自己一个。这是谁弄出的幻象？意义又是什么？艾启没法明白，线索算是断了。
沿着之前过来的路重新上了电车，好在一小时内免费换乘，艾启也不需要买第二张票，省了点钱。再次上车，这次到了如月学园门口——大门紧闭，而且天已经有了黑的迹象，艾启便在离学校二三百米的地方找了间不上档次的一对老夫妻开的和式旅馆，只花了便宜那些商务旅馆三分之一的价格就住了一晚上。相对于网络咖啡厅，有个地方住肯定是好的，而且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艾启想尽办法和星凌联络，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真正的倭国，这本来在他与星凌的高考结束的计划之中。然而事与愿违，系统没让他钻成这个空子。
不管怎样，他还是将自己所遇见的正面景象尽详手写了下来。虽然星凌可能在无数的世界里见到了无数的倭国景色，但男性与女性的视点肯定是有不同的，对此他们经常交换意见。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一夜无话。
次日早晨，艾启在老板夫妇的推荐下吃了一家西点屋的抹茶蛋糕——这个神奇的国家是见不到早餐店的——接着就退了房，走向了学校。
上学——个头，这里的门关得比上白川严实得多了，而且很难得，城里的雪都化了，只有如月学园之内还积存着，无人清扫。门房也是紧闭着门，而看门的却也不在，不知道去哪了。也没有个供访客待的地方，艾启有些苦恼。这都快九点了，哪怕不是上学的日子，学校里总该有人在工作吧？
正当艾启在门外晃的时候，终于有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拿着个大文件夹，往门房的方向走来，完全不像是怕迟到的样子，看起来挺悠闲。见到艾启立在门口，他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您好，先生。您是找哪位老师有事，还是寄宿学生的家属？”
艾启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需要调查篠崎步美这个理由。可想而知，这个老师起了警戒心理。于是，艾启撒了个慌。“我是上白川女院的教师，篠崎同学下个学期计划转到我们学校来，应校方要求，我想调查一下她转学的理由，听说她的心理有一些障碍？”
闻言，这个老师的怀疑才被打消了一些。他迟疑着开了门。“啊啊，那个教会学校吗？那里的环境说不定的确适合她……请您先跟我来会客室里等一下行么？我去征求一下校领导的意见。”
进入会客室后几分钟，一个威严的的男人和一位银白头发梳着长麻花辫的**美女（我的关注点绝对不在最后一个形容词上）走了进来。艾启分别与二人打了招呼。男的的确就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而这位美女，艾启则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既然可以拥有比较“二次元”的发色，说不定这女的是个有点分量的角色。
艾启想得没错，她在自我介绍中说，自己就是篠崎班上的副班主任，负责教英语，叫丹羽玖音。不知为何，艾启总觉得她的声线自己有点熟悉，这种温柔的大姐姐声线既包含着成熟女性的从容，又带有年轻女子的稚嫩，从年龄上看，她也和艾启差不了太多。
双方客套了几句之后，谈起了篠崎步美的情况。大体能谈到的也就是那些，学习成绩，表现，接着就是心理问题。不过一旦聊到关于班级事务的时候，她总是会从担心的神色转变成一种黯然的态度，这一点没有逃过艾启的眼睛。
没错，步美是班长，但为何她会以不同的态度分别对待步美的事情和班级的事情？
艾启稍微多闭了半秒眼，先将这个疑问丢到一边。借着松丸与纯子的一些说辞，他将“自己学校”的情况介绍了一下。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一个地址而已，教导主任将带来的文件翻了一下，取出了其中一张，这上面就是步美家的住址。看到这份写着学生信息的文件，丹羽老师的喉头一紧，这个细节又被艾启抓住了。艾启发现，她所看到的，绝不是篠崎步美的信息那一行，而是哪个其他学生。
作为试探，艾启随意地说了一句话。
“有人说，那是一场事故呢。”
突然，艾启感到了自己身边的某种微妙气氛产生了变化。正常人感觉不出来，但艾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种感觉他在天神小学遇到过很多次。而这个变化的来源，就是突然一脸认真地盯着艾启双眼的丹羽玖音。
果然没错，这个银白头发的大美女果然也不是正常人。不过先说话的，还是那个没感觉到气氛变化的正常人教导主任。
“嘛，那件事都传到山的另一头去了。”
“是啊，毕竟事情不小，一场地震震塌了一间教室，还有几个学生失踪。据说还失踪了一个教师，是不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请您小点声，别往外到处说。”教导主任突然低声道。“实户老师也是个年轻的好老师，同那几个学生一样。不过后来有学生说，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学生才遇难的——请您放心，有这样的教师，我们教出来的学生绝对不会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艾启此时已经在小本子上记下了这行地址，“放心，放心”应和着。也不知这对话中的哪一部分触动到了丹羽老师，她一改刚刚的语气，半提醒半命令地说道：“这里不是很适合聊传言八卦。渡边老师，松丸老师（艾启借用了松丸的名号），这对那些当事人——以及篠崎同学不是很尊重。”
“嗯，失礼。”艾启还是好好地道歉。地址已经弄到，他也该离开了，再说下去，言多有可能有失。“时间还早，我想就现在去访问一下篠崎同学家好了，听一听她父母的说法与要求。”
于是三人站起，握手之后艾启准备离开。而丹羽玖音与教导主任短谈了几句后，竟也一道往艾启下楼的方向跑来。
“我和您一起去篠崎同学家访问。”
艾启没时间反应，他只能答应下来。她保持着之前看名单的那一脸凝重，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无论她的目的如何，艾启没有拒绝的理由。个人行动会轻松一些，但这位可是步美班上的副班，无论到她家里遇到了谁，都应该好解释一点。
不过，自己的这层身份，还是需要向她揭开的。从头到尾这个转学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总不能到了步美家也这么对她父母讲。
所以，一出教学楼，确认周围没人听了之后，艾启才向她搭起了话。
“你不是正常人。”艾启目不斜视，自走自路。“我也不是。”
不料，丹羽露出了疑惑与惊讶的模样……疑惑就罢了，惊讶？
“那个，松丸老师，我可没说过我在这个学校有特权——不对，我知道搞师生恋不对，但是，那个……”
一句话能自爆出这么多有关与无关的事情……您是天然呆么？
不过艾启倒还真吸了一口凉气（天本来也冷）。这个学校她有特权？她还搞师生恋？！
“咳咳，”艾启还是现将事情说破，私事可以一会儿慢慢说。“我是指你的特殊能力。丹羽老师是灵能力者？”
“哎？”这次她表现出的仅有惊讶，接着恍然大悟，似乎是想起了刚刚翻名册时自己不留意产生的灵能波动，然后就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的确，毕竟都自爆出了那种劲爆的内容……
对此，艾启挥挥手，表示自己不会在意刚刚她的失言。他接而说道：“那，丹羽老师也帮我保守几个秘密，可以么？”
“嗯嗯！请说吧，松丸老师……话说把自己的秘密交给他人合适么？”
“这就看你了。我不姓松丸，也不是什么上白川女院的老师。今天关于篠崎同学转学的事情也是不存在的。”
丹羽玖音本是不好意思的神情，结果又慢慢变成了惊讶，接着一下子转为了激动。
“你是谁？你到底要做什么？”她连敬语都不用了。
艾启叹道：“你知道天神小学的事情么？”
“我当然知道！”身边灵能力气息越来越浓，似乎都完全不低于冴之木七星所营造的气氛了。“要不是哲志桑死在那里，我的生活就没像这半年来这么糟过！”
持田哲志……艾启无语。这家伙，不愧是主角的命，步美喜欢他，直美喜欢他，他妹也喜欢他，没想到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教师也喜欢他。这货是种马么？
当然艾启不可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他用另一句话堵住了丹羽的嘴。
“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
坐在丹羽的管家开的豪车上，艾启呆呆地看着窗外。这是他平生第二次坐如此的豪车，虽然十四院家的车子更为奢华，但丹羽家的车却更为舒适。有钱人的生活……艾启已经很知足了。
虽然是个天然呆，但丹羽理解的很快，关于艾启的目的以及他们所需要完成的事情。对此，她表现出了十分积极的一面，答应尽力帮助艾启他们。同时，对于今天要访问步美一事，这也正是她所希望做的。哲志的死亡时间她不肯透露，总之在那之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也没好好地去看望一下其他死者的家属。
车停在了一座住宅前。住宅的门口挂着有些生锈积灰的“篠崎”二字，但门口的雪被细心地扫干净了。怀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丹羽轻轻叩着大门。
前两三遍，没有回应。毕竟是工作日，就算没人在家也正常。准备最后再敲一遍门的时候，门被小心地打开，开门的人在艾启的想象之内，在丹羽的想象之外。
“哎……丹羽老师？”
岸沼良树见是自己熟悉的老师，愣了一下，先是将门开大，但看着艾启，他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以至于不知所措。一个熟悉的人和一个陌生人，房子的主人又不是他，开门又不是，离开又不是，显得很尴尬。
倒是丹羽表现出了老师该有的样子。她没有询问良树在这里的原因，而是先问了步美的父母是否在家。实际上，步美的母亲也已经听到声音想来开门了，于是便很自然地将二人请进了屋子。
客厅的灯光不算太亮，毕竟白天，也没必要开什么灯。橘子被整齐地摆在客厅的一个盘子里，但没人去动手拿。四人围在桌旁谈起话来。
丹羽玖音自是不需要做自我介绍，毕竟是直美与良树班上的副班主任兼英语老师。问道艾启是谁的时候，良树明显有些警戒的意味。
“良树君——希望我这么称呼你不会太失礼。我知道你的许多事情，不要紧张。”艾启一字一顿，慢慢地说道，像是要给他们对咀嚼事情的时间。“我也是天神小学的亲身经历者。没错，我活着出来了。”
……
步美的母亲像是个很乐观的人。尽管长女不幸去世，次女又精神失常，但她依旧操心着家里的各种大小事，对待客人与良树，也尽量控制着情绪，保持着不失礼的微笑。
交谈内容相对简单。得知艾启也是从那地狱般的死地逃出来时，她那担心的神色一下子就爬满了面庞。而听到艾启说，自己来就是试图解决女儿的心理障碍的时候，她真的是两眼通红——如果艾启他们不是客人而是其他的什么人的话，恐怕她就直接哭出来了。
坐在边上的良树默默听着。不知是否巧合，在气氛相当好的一刻，他的一个问题，往四人之间泼了一盆冰水。
“那你，杀过人么？”
丹羽“哎”了一声，她不知道天神小学的凶险，她也很期待艾启的答案。而明日香——步美的母亲，则是阻止不及一般，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
这是面对灵魂的一问。无非就两种回答，是或不是。看着岸沼那似已深思熟虑过，且已经想好对待相应答案的方式的认真眼神，艾启心里在摇头。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自然，我杀过。”艾启平淡地答道，在岸沼开口之际，艾启伸出了一只食指，阻止了他要说的话。他接着反问道：“如果有一个——疯子，手持凶器，即将对数个无辜的手无寸铁的人开杀戒，而你是在场唯一一个有武器，有能力保护其他人的人，告诉我，你有几种做法？”
良心绑架么，艾启选择一笑置之。这问题就和那款游戏《The Forest（森林）》一样，要想救儿子的命，不然牺牲自己，换回儿子的命，当然能不能换回来还是个不定数——要么按下飞弹发射按钮，同故事开头一样造成另一场飞机失事，无限循环。
这种情况下，留给人的答案并不多。要么你拿上武器和疯子拼了，要么看着那群人被杀。相对后者，前者虽然能救回人，但可能遭到这群人白眼狼对待。这也就是岸沼自以为是的地方，显然他少想了一步。
岸沼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苦思冥想，显然是回忆起了某些片段。丹羽有些看不下去了，忙打起了圆场。
“那个，我们想看看步美同学现在的情况，可以吗？”
听到这话，明日香女士也忙点起了头。艾启对其抱歉地笑了笑，他知道这句话只能问住小孩子，而真正思路成熟清晰的人会有其他答案。丹羽老师和步美的母亲一同站起上楼，艾启也拍了拍良树的肩膀，友善地握了个手，随即跟上了楼梯。
其实自良树放春假的第一天起，他每一天都自告奋勇前来篠崎家，照顾起步美来。又是陪说话，又是帮明日香做家务，没有工资，却干得比谁都认真。当母亲的哪会不知道小伙子的心思，虽心存抱歉与感激，却也无法阻止——没什么好阻止的，她当然希望步美能早日恢复正常，只是觉得麻烦了岸沼罢了。
不过拜其所赐，步美的情况也还好。虽然坐在轮椅上，右眼也缠着绷带，但看起来并未显得消瘦。精神呆滞倒是真的，看到人进来了也没什么反应，手里抱着一本墨色封面的书，口里一直在喃喃着意义不明的断词。
艾启的视线自然是被这本书吸引了过去。在那一刻，系统显示，新的任务出现了。
【已完成支线任务：遗言】
【任务目标：在时空中穿梭，找到影之书】
【任务奖励：能量石（100%）×1】
【已完成主线任务：烛光】
【任务目标：完成冴之木七星的期望】
【任务奖励：1点自由属性点】
【新的主线任务：血，肉，灵】
【任务目标：利用某些关键物品，填补影之书的空缺】
【任务奖励：？？？】
【任务限时：重新开启通往天神小学的通道之前】
【失败惩罚：被影之书反噬（后果未知）】
这次又是一个？？？奖励的任务。当然每一个任务都值得自己全力以赴，这是艾启打游戏一贯的思路，一条主线下来，连带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其他任务，认真打才有最好的游戏体验。就像有些游戏，DLC都买了，不好好体验而是指速通主线，那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看步美那死死抓着影之书不放的样子，肯定是一时半会儿没法正常完成这个任务了……
试探性地取出魔杖，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给步美施放了一次治疗术，一层厚厚的光膜立时在她的身上显现。绝对没过量到一下超盾的奶量，艾启真想立刻将多出来的那一点自由属性点直接加到智力上——他的确那么做了，但也是半小时之后了。
怎么说呢，治疗术并没有直接起到效果。并非一定要先试着触发驱散或者过量到把她的眼睛治好，而且就算艾启这么做了，治疗术也是治身不治心。得想办法把步美从这种半植物人的状态拉回来才行。
“灵能师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对。”丹羽玖音吃惊地说道。“怪不得能从天神小学里逃出来。”
步美的母亲抚摸着这层光膜，一言不发。光膜没有实体，但她也似乎感觉到了，这种能量的不寻常之处。突然，她向二位来客（尤其是艾启）鞠躬道：“请帮帮我的女儿吧！”
艾启忙阻止。这本就是他的目的，他需要想个办法。看着岸沼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以及步美按在腿上的影之书，艾启突然有了想法。
“如果语言和法术没法刺激到她的内心，她为何又要死死抓着这本书不放？如果有什么物品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