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看似是一个恢复能量的属性，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稀有的属性，甚至这个属性都成为了一种都市传说……有这个属性的协定者只有极少数，都是有很稀有的职业的。”
“你肯定有疑问：如果没有精神这个属性，那么其他人是如何恢复能量值的呢？其实其他人的智力属性就带有一点点的能量恢复量……别觉得不平衡，精神提供的能量恢复量至少比单纯智力的高一半。”
“这是我们的前老板——前任会长测得的数据，毕竟我没有精神这个属性……都是平定者，我就不掖着藏着了。我的职业是死亡骑士，所以对有关‘死亡’的一些事物感知更敏锐，你的尸体，还有‘灵魂’——不知道怎么定义，暂且这么叫吧。”
“不知道对你而言，精神这个属性，究竟代表什么呢？既然你暂时无法说话，那你就先在心里想一个答案吧。”
会长言毕，转身去给盆栽添水。早晨与傍晚是给植物浇水的最好时期，中午则会多少伤植物根部。
精神，精神力，精神体。精神所给自己的，可并不仅仅是每分钟0.03法力值的回复量。若如雪夜所说的，自己在死后可以以精神体形式存在于现实世界，也直接与这个属性有关。
那么精神，就不能单以“精力/神智”这种简单的名词来解释了：星凌的精神体已经强大到可以以某种方式影响现实世界的事物。而灵魂应是虚体，完全无法与现实进行沟通。况且在现实世界的规则里，灵魂应无法存在——超自然了。
所以艾启的答案暂时是：精神属性是精神体强度的数据指数，精神体控制躯体运行，而躯体则为精神体供应能量以维持其运行，就像电脑控制发电机给自己供电的道理一般。
所以精神体，就是脱离了肉体的“人”了。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答案是否正确，但的确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对精神的理解的。艾启等待着大佬的答案。
给大大小小的盆栽浇完水，会长开始收拾文件和账本。
“每一个协定者，在现实世界都会继承一部分自己在终焉空间里的属性和部分与身体有关的被动效果。如果你对你的身体变化敏感的话，就很有可能在不借助系统的情况下，测算出自己的各属性有多少。”
这一点艾启的确看出来了。先不提会长与碧刀的气质，就光是会长镇痛的技能，艾启就有这种想法。
“当然，每一种属性所继承到自身的比例不一定相同：智力基本是零到百分之一，毕竟我们的世界并没有太多超自然的规则……体能、力量和敏捷最高有百分之十，但精神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一百。对新人而言会更低一些，等级高了的话，这个数字还会增加。”
“不瞒你说，前任会长本人就是一个有精神属性的人，而且那个数字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地步……没错，和你想的一样，已经能够在某些程度上影响现实了，甚至在现实中直接对他人做到直接的精神冲击致其休克什么的。”
那不就可以干翻一切自己觉得不爽的人了吗？！艾启想道。精神属性有这么恐怖的吗？
会长笑了一下，将文件袋拉上。
“他生前留下过一些关于精神属性的资料。等我这一段忙完了现实世界中的事务，我再给你取来。”
“你现在是去工作？”
艾启下意识地想开口问道，但他显然又忘了自己无实体这个事实……不过会长仿佛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般。
“至少在现实世界中我们都有工作。我开着一个茶庄，你昨天应该也知道了。很抱歉暂时没能教你更多，但以后我们会有很多见面的时间的。有精神属性的话，兄弟你肯定也挺派头的。”
“你可以先尝试一下突破你现在无法突破的某些限制，这是锻炼精神力的一个有效方法。先别试着去强行影响现实，包括施法，这对你消耗很大。做点只对你自己的‘灵魂’有关的训练就行。”
怎么做呢？艾启用意念问道。
“具体的话……你是不能离你的身体太远么？我看你的位置好像从来没有比那个位置更往前过。你或许可以试试将这个距离往外扩展一些？”
“呵呵，祝你好运，我得离开了。”
说完，会长拿上了文件袋，向空空如也的室内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家。
“……这样真的可行吗？好吧，暂时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吧，而且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是吧。”
艾启无奈地晃动视线（摇头）。一边想象着自己有一个实体，然后这个实体以各种姿势推着面前的空气墙：双手推，用肩顶，飞身踢，全身撞，拿头怼……
尤其是拿头怼，虽然艾启感不到痛，但是被空气墙反弹总让自己有一种莫名脑阔疼的感觉。
……
也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否真的可以锻炼精神力，总之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从早上到中午，再从中午到傍晚，现在天都快全黑了。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会长并没有回来过。
【15分钟后平定者将被重新传送至子世界：死后世界，请做好准备】
“只剩15分钟了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么。”
客厅里灯是一直开着的，不知这是会长的习惯，还是他知道自己不会回来，而专门给艾启留着的。艾启肯定是早就注意到了，而且他非常非常想把灯关上……徒劳。
不过专注地以各种姿势去冲空气墙，艾启也没在意灯光已经掩盖了日光。他一向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男人。
“那么，第七百一十七种姿势……这次用跳鞍马的动作吧。”
后退（飘）几步，加速冲刺，一跃（飞）而起，双手撑鞍（空气），全力冲向空气墙！
仿佛又幻听了一般传来了“咚”的声音，艾启的精神体再一次撞在了空气墙上。大概是撞习惯了，甚至自己都觉得，幻痛感轻了很多？
“……你在干什么呢？”
面前突然出现的雪夜酱把艾启吓了一跳。好在艾启并没实体，之前他一直做的事也就是不停冲撞或狠推空气墙而已……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大概是在试图增强精神力吧，话说这样应该能行？”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很少看到你这么执着的。你这样不累么，精神上。”
“还好，没感到什么疲惫感，法力值也没耗尽。”艾启回应道。萝莉小姐应该是在问候自己吧？
“等等……我为什么能说话了？！”
明明自己现在还是没有实体的哎！怎么就突然可以自如说话了？艾启看了看双手的位置，虽然自己仍然是一片空气，没有知觉……但居然可以自如地说话了。
“你给的权限？”艾启问雪夜道。之前好像也是星凌给自己权限之后，自己才能说话的。
神宫雪夜点头，随即摇了摇头。
“准确的说，并非我主动要给你的权限，因为你的精神力的确不够强，强行让你说出话会损伤你的精神体。现在我暂时仅开放了你说话的能力而已。”
“是这样吗……那是谁给的权限？系统？还是别的什么？”
“是系统让我开放的没错，不过这是有理由的。”雪夜拂拭着她的大钥匙。“有一个权限挺高的生物连接进了你的精神体，但被终焉空间暂时隔离了。现在隔离空间里，它一直在试图连接你的精神，一直这样下去，怕是会将那个空间弄出漏洞来。”
“所以，大概需要你去出面一下……放心啦，不会让你挂掉的说。”
“权限很高？和你比怎样？”艾启问道。要是按的是“权限”而不是“能力”算的话，对方岂不是在法则层面高于自己么。
……虽然就算不低的是能力的话，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雪夜倒是回答得挺轻松的。
“和我比肯定低多了啊，甚至和大多数工作人员相比，那个生物的等级都是低的。”
“是么……”艾启将信将疑道：“具体是什么等级？”
“大概就是个神吧。单世界单向权限的神。”
艾启：“……”
你认真的？别说是个神，就是个稍微强点的人，自己都没法应付哎！
这个神大概就是死后世界的死神了。死神在他被弹出死后世界的那一刻侵入了他的精神，要不是有终焉空间的隔离，天知道自己的后果会怎样呢？
说不定，这会是个和他/她/它交流的好机会，如果能劝动死神放弃死后世界的话，那便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艾启稍微鼓起了勇气。
“我明白了。你会把我送到那个空间去吗？”
“没办法，这活肯定是我干。唉……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特殊情况，我才与你共事第一天，就要违两次约。”
她所说的“违约”，大概就是等艾启到回响大厅之后再与他见面的事情吧。虽然提前见新同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终归是打乱了她本来的工作计划，所以她发牢骚也挺正常的。
对此艾启也只能苦笑了，毕竟这可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
“正好你也就剩十分钟被召回你之前所在的子世界去了，这是强制性的，我没办法解除这个。你速战速决。”
说完，艾启就感到自己的肩头被雪夜的钥匙点了一下，之后就眼前大亮，进行了传送。
“现在的新人都这么会搞事的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死神哎……”
雪夜抱起了钥匙，随后钥匙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
客厅里的灯依然亮着。现在空无一人，似乎之前也是。
……
当雪夜说起“隔离空间”的时候，艾启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得进去一趟的了。只不过艾启对这个空间的设想与事实有所不同。
原本艾启设想，隔离空间是一个纯色的空间，黑色或者灰色，空无一物的样子；或者是一个类似牢房的房间，生活用品齐备的那种（作者按：……你说的不是公寓吧？）。
实际上都不是。从空中俯瞰的话，这个空间就是一个看起来挺正常的世界，有阳光，有花草树木、云鸟鱼虫，也有高山流水和海洋沙漠。
等等，从空中俯瞰？
脸庞不断刮过的风令艾启从传送的恍惚中回过神来。自己果然还是被不靠谱地传送到异常坐标去了……这个系统的传送就不能正常点吗？！
仿佛助兴一般，艾启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视线内出现了一个高度坐标轴，坐标轴边上是自己的时速，而自己则在不断加速下降。界面十分熟悉，但就是没有“按F开伞”这一选项。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自己是真的有实体了。所以有实体的自己以这个速度砸到地面上可是真的会死的！
艾启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看着就要坠落，艾启决定使用他最引以为豪的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暂时只能用的唯一的保命技能。
“我信春哥！！！”
艾启顶着风大吼道。废话，自己哪来的什么坠落保命技能……这种时候信系统还不如信春哥。
自己的落地时速已打230KM/H……艾启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果然，自己真的是来见死神的……
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下出现了层层叠叠的黑色数据流。这些数据流形成了一个大垫子，给艾启做了个缓冲，还是使他安全着陆了。
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爬起。黑色的垫子消失了，艾启的面前是一个黑色的一立方米立方体。立方体正对着他……之所以艾启知道是“正对着他”，是因为朝着艾启的那一面是一个电子屏幕一样的面，上面画着一个像素笑脸。
接着，从立方体内部传来了电子音。声音偏中性，应该更像男性，柔和而发音标准。死神说的是中文——至少是被翻译成了中文。
“尊敬的外来者您好——或许在您的心目中，我才是一个外来者。之前是您进入了我所管辖的世界，不过现在情况相反了。”
艾启有些惊讶，面前的这个立方体就是要找自己的“死神”？！
于是艾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更正：我是管理世界：编号%￥@#（乱码）的最高权限管理终端。与您的职责相仿，我负责该世界的稳定。”
“由于您的出现，该世界出现了极端不稳定现象。因为检测到了您的精神体中有一种远高于我的权限，故申请此次交流，试图协商得到结果。”
“我明白，但我们时间不多。所以我会开门见山。提出我的目的。”艾启点头，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时间标志，上面写着自己剩余的时间了，只有六分钟多一点。
面前的“死神”看起来除了比较科幻之外，幸好没什么太强大的气场。深吸了一口气，艾启开始了他的说明。
“我想请你放弃对死后世界的管理。只要你放弃管理，我身后的那个‘更高权限’就会接手这个世界，完善它的规则，进行优于当前的管理。”
显示屏上显示了一个问号。死神立方体说道：“这很难。我需要先解除对世界：编号%￥@#的的管理合约，并接手管理一个新的世界。同时，我的工作认证已失效，我需要获得一个新的工作认证。”
“工作认证？”艾启问道。“就如同从业资格证书那样的？”
“正确。只要有了世界管理工作认证，我就可以得到正式参与世界管理工作的权限，或解除当前世界的管理责任。”
艾启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需要和你身后的那个‘更高权限’打交道呢……也就是说，你现在属于‘无业游民’的状态，对吧？”
显示屏上先是显示了一个灯泡的样子，然后灯泡亮了。
“这个形容方式很恰当。由于工作认证到期，我失去了管理任务，但依旧需要对现有任务负责。只有重新执行任务，我才可以解除责任。”
“我明白了，等我一分钟，我与我的负责人说明一下。”艾启看了看时间，剩余还有2分半，分出一分钟还是可以的。
“……在吗？”艾启在心里问道。
果然，耳旁传来了雪夜的声音。“一直看着呢。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招募世界管理员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也就是说你有办法让死神——这个立方体重新上岗，是吧？”
“不仅是上岗，还是挖墙脚。”雪夜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我一直在搜索关于这个管理终端之前的信息，但在终焉空间里是没有关于它的记录的，这说明这个终端曾隶属于另一个世界管理机构，与终焉空间相对。”
“额？还有和终焉空间相提并论的组织？”
“……组织啊。”雪夜顿了两秒。“这么说也算吧，毕竟世界有千千万万，肯定不是我们这么一个终焉空间管得完的。总之，挖墙脚是得挖的，这可是业绩呐！”
“已经把材料放到你的存储空间了，交给他就行了。”
艾启的存储空间也被解锁，于是他将里头新出现的一张发光的硬纸板取了出来。
“上头已经通过了你的申请。你可以来管理我们所负责的世界，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共事。”扫了一眼硬纸板上的内容，艾启将其递向死神立方体。
……好像它没手？
不过硬纸板却如同被抽回一般脱离了自己的手掌，飘在死神立方体的屏幕前，而屏幕上则是出现了无数复杂而不规则的点、线、面、图，色彩交织。艾启急忙别过眼去，这使自己的眼睛极度难受。
十秒钟后，硬纸板光化消失。
“已完成管理工作认证的合约签字。已获得管理者新编号11451，暂无代号。”
艾启听着冷汗都下来了，这个编号再加一个数字，估计自己会避之不及吧？
“这样就完成了对吧？”艾启问道。
“完成了。”显示屏上显示出一个笑脸，不过这次比较三D。“同时新认证赋予了我权限的提升，我可以对原管理体系为死后世界立下的世界规则进行修改。”
“已收到新任务：辅助平定者499999完成对死后世界的规则稳定工作。”
唔，这算任务完成了么？
“我明白了。时间也到了，我该回到死后世界了。你怎么办？能自己过去吗？”
“可以，毕竟是我曾管理过的世界。”系统认证之后，它的语言模式好像更口语化了。“另一个世界见，平定者。”
“好的。”艾启笑道。时间即将归零，艾启等着传送的到来。
三秒后，传送进行。而死神立方体周身也布满黑色数据，随后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