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枫说道陆家的时候,潘院长就知道,他以前的猜测没有错。
在他办医院的期间,陆家偶尔会送来一些病号,那些人的症状正如林枫所说,和此时王根的病症几乎是一模一样。
当时他还为此特意研究了很长时间,然而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的病症,和他以前的导师曾经研究过的一个病例十分相似。
“林枫,我读博士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导师。”
潘院长忽然开口了,林枫没有打断他,因为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这名中年人思绪已经飘到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而且林枫知道,潘院长要说的话,绝对和他要说的有关系。
“他当时研究了一个课题,是一种很奇怪的病,和植物人很像,他将这种病成为离魂症,没错,就和民间说的一样,犯这种病的人,就好像没了魂一样。”
林枫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不是因为这病有多么奇怪,而是他在奇怪,那个所谓的导师,是怎么接触到这个离魂症的,确切的来说,是怎么接触到这种“病情”的病人。
按照他所知道的,要想让一个人形成这种症状,唯一的办法就是傅洋那样,用特殊的法术锁住人的灵魂。
难道说那个时候,傅洋……
不对,林枫摇了摇头,年纪对不上。
想了想,林枫认为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别的同样的术士。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潘院长却是继续说道,“但是这个项目他研究到一半就封锁了,再也没有继续研究下去。”
林枫适时地发出了疑惑的神情,表示自己在倾听,很明显,潘院长很满意林枫的反应,于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我是老师的弟子,对这个症状也十分感兴趣,听说他不再研究这个时候,十分地奇怪,于是就去到他的办公室询问具体的原因。”
林枫微微眯了眯眼,他心里大约能够猜到那老师为什么没有继续研究了,因为这涉及到了一名科学人士的“信仰”问题,甚至严重一些来说,涉及到了一名医生最不想要承认的一个方面。
“我的老师当时没有多说,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好像收了什么打击一样,只是和我说,要我好好学医钻研,不要研究植物人和离魂症这些问题,这不是现代科学可以解决的问题。”
潘院长此时露出一股奇怪的神情,仿佛是在模仿当年的导师语气一样,缓缓地说道,“他说他做了一个错误的研究,这个研究走上了偏门,脱离了医学的正轨,所以他决定中止这项研究。”
林枫身子微微向后靠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潘院长看着林枫笑道,“当时我一头雾水,直到今天我才直到,为什么他停止了这项研究。”
林枫眼中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一名医生,最不想承认的就是,人类是有灵魂的。
越是医生,越坚信细胞是人体的一切组成基础,越相信只要能够保证每一个细胞都不生病,人类就会永生。
但是灵魂不一样,如果存在灵魂的话,那么就是他们“治不了”的病了。
这就好像是慕容淳一样的掌控欲,一旦事情脱出了他的掌控,他就会感到恐惧,同样的,一名医生,一旦意识到无论人体医学如何发达,终有一块他们接触不到但是又可以影响人体的东西存在时,他们也许不会恐惧,但是他们绝对会产生一种失望感。
一种见到永远越不过去的山的失望感。
就好像一名剑客,忽然发现,无论自己修炼的如何高超,都没有办法超过另一名剑客的时候。
那份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超越的失落感,足以毁灭任何一个领域的“高手”。
林枫见过罗英的修为,见过顾云杉的强大,他也见过慕容淳的深不可测,他清楚地了解这种感觉,所以他也了解当初那导师的心理,更了解此时潘院长的心理。
但是林枫与他们不同的是,林枫并不自认高手,他知道自己的渺小,更知道自己的微不足道。
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和他们比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刚入门都不算的后辈小生而已。
所以他的失落感并不严重,他没有林家的包袱,只有一颗想要保护周围人的心。
他不知道的是,一个人,只要拥有一颗要保护周围人的心,他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林枫虽然不知道,但是潘院长却是知道。
他更知道眼前这名年轻人不骄不躁,所以他知道,眼前这名青年,深不可测。
尽管你可以一眼看出他的想法,但是你永远不知道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潘院长叹了口气,“所以,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些神奇的法术,不但存在,而且陆家也有人会,而且……”数到这里,潘院长看了一眼林枫,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林枫知道他要说的是“而且你也会。”
林枫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说道,“这样的人或许很多,也或许很少,但是……”
“但是什么?”
林枫微微思考了一会,继续道,“但是并非人力所不及,更非医学所不能接触。”
他自然看出了潘院长的心理,而他也正要和潘院长说这件事情。
潘院长眼神先是奇怪,紧接着变成了一种惊讶,然后是惊喜,最后变成了一阵狂热般的狂喜,“你,你的意思是……”
“这其中自有规律,正如所有的技艺一样,只要掌握了其中的道理,就可以利用它们,所以我想让院长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潘院长此时快要站起来了,他知道,林枫会那些东西,而林枫现在要做的,是也让他接触哪方面的知识。
他是一名医生,对人体的一切都充满狂热的好奇,尤其是灵魂,这片未知的领域。
林枫伸手在桌子上轻轻画了两笔,说道,“治好王根的药。”
他知道,要治好王根,靠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在刚刚坐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一个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的科学家都想不到的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