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席上,贾云岫和郭启勋亲自向林大人人夫妇敬酒,林大人人倍感荣耀,贾云岫一再强调林诗音现在是秦王妃了,当有秦王妃的规矩,而林词容也是王妃,至于什么王妃呢,贾云岫这话说得很有深意:“本宫可是特别喜爱词容,盼着词容以后成为我大原的王妃,至于什么王妃,那还要看词容的夫君郭佑如何了。”
这话是说给林大人人听的,希望林大人人现在帮郭佑一把,才可让他的孙女林词容将来尊享荣耀。
林大人人向贾云岫郭启勋回敬了酒:“臣定当尽心尽力辅佐皇上。”
婚礼结束,林诗音以秦王妃的身份启程去沙漠照顾伺候秦王郭柠了,林词容和郭佑就暂时住在贾云岫的熙合殿里。
本来,这成亲了的皇子是要有自己的府邸,但是郭佑还小就暂时跟着贾云岫一块住了。
后宫都在猜测贾云岫出这么大动静是在做什么。
“难道是贾云岫急着要孙子?”艾令月问着。
许锦元猜测:“不是吧,郭佑才十二岁就成亲,贾云岫也太急了点吧?”
穆苇猜到了但是没说出来,因为没必要对这两位说,而且说出来也没用。现在贾云岫是花了大本钱来拉拢当朝首辅林大人人,可是拉拢林大人人有什么用呢?郭柠在沙漠抗敌,不是说一会就能回来。而郭佑十二岁,还不到上朝的年龄。
所以穆苇认为贾云岫虽拉拢了林大人人,但也是徒劳。
林大人人也在分析着后宫的局势,皇子们的特点,猜着如何帮助贾云岫才是最好。
现在贾云岫就向郭启勋提议:“启勋现在这有一月不得上朝,就让郭佑暂代你坐镇朝堂吧。”
“云岫你在说笑吗?郭佑他能面对那么多朝廷百官吗?怎么和他们说话,怎么面对百官的一个个问题?”郭启勋一下子就否决了贾云岫的提议,并且还有点气呼呼:“给郭佑娶亲,我看郭佑现在就是和那小姑娘在闹着玩,要是以后郭佑长大,不喜欢林词容了,看你怎么对林大人人解释。”
贾云岫也准备好了面对郭启勋的否决:“启勋,凡事不能都按常理想。现在你病重就有人蠢蠢欲动了,如果让郭辰来坐镇朝堂你放心吗?”
“这……”郭启勋无语。
贾云岫微微一笑:“你不放心吧?可是有那么多人都盼着郭辰来代理朝政呢,包括启勋你宠爱的穆芦也是如此,我看启勋你是无法拒绝了。那我就让郭佑也一起去代理,那样启勋就大可放心。”
“什么?”
“郭佑,快进来。”
成婚后的郭佑喜滋滋的:“父皇母妃。”
郭启勋对郭佑呢是喜爱的,但现在去理政?这。
贾云岫就对郭佑道:“现在你父皇要考考你朝政知识,来,听你父皇随意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要迅速简练合理。”
“儿明白,父皇请提问吧。”郭佑壮志凌云了。
郭启勋都看着傻眼了,不过马上回过神来,就想了几个问题来问郭佑,让他惊讶的是郭佑竟然都能准确合理地回答上来。
是不是问题太简单了?郭启勋再提问,郭佑竟说出了几个方案,从中选择了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贾云岫在旁看着郭启勋那惊讶的眼神:哼,启勋,这都是被你给逼出来的,若不是你每夜去和穆芦私会,那我也不会带着郭佑郭治来批阅奏章啊。郭佑就是这么学会的。
好的,那郭启勋就只有这么决定了:让大皇子郭辰和三皇子郭佑一同代理朝政,直到自己身体痊愈。
第一天,要上朝了,贾云岫给郭佑换了皇子的朝服,并问他:怎么样,郭佑紧张吗?
郭佑摇摇头:“屏气凝神,笑对百官,从容应对,若有不懂之处就暂且压下,回来问父皇母后。”
“嗯,郭佑就是要这样才好,不能输给你的郭辰哥哥。”贾云岫鼓励着。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郭佑一点都不怕面对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再看郭辰这边,穆苇来送他,穆苇着急地问着:“郭辰,你能否面对百官的问题啊?”
看穆苇似乎是比郭辰还紧张,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外甥有多少能耐,就怕他会在朝堂上出丑。
看穆苇紧张,郭辰就更紧张了:“姨母,我会尽力的,你不要担心,先回去吧。”
穆苇就先回去了,因为她就算在朝堂旁边也没用,她不得进朝堂帮助郭辰什么,也没法给郭辰做手势眼神。
贾云岫没有回去,她带着幼子郭治在朝堂的侧门,就是皇上出入朝堂的门这边站着,对郭治说道:“今日是你的郭佑哥哥第一天上朝堂议政,以后郭治你也要这样,所以母妃带你在此,你要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脑子里,散朝后,母妃会考你。”
郭治点点头,看着这个偌大的朝堂,那么多穿戴整齐的叔叔伯伯爷爷,郭治很兴奋呢。
上朝了,太监先喊一声:“皇上病重,须休息一月,暂由大皇子和三皇子共同代理朝政。”
这真是从未见过的事:从来是只有一个储君,现在有两个皇子来代理朝政,三皇子还那么矮小,这是皇上在胡闹吗?
朝廷里一片议论纷纷。
首辅林大人人先来一声“肃静”,才安静下来。太监继续喊着“有事奏来无事退潮”。
当然有事啦,平日不敢对皇上说的事,现在可以对这两个未听政过的皇子说了。
首先来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臣户部右郎中上奏,兖州遭遇百年未遇水涝灾害,流民甚多,流散至各地,抢偷骗杀,无恶不作,还请两位皇子指示该如何处置。”户部的问题。
安静中。
贾云岫听到这问题,心里有数:郭佑知道如何解决。
再看朝堂还是安静,看得人心烦,上奏者再问了一遍,郭佑都等不及了,但记的母亲的教导,就说道:“长幼有序,当由大哥先回答。若大哥回答对了,那本王就不必再作任何答复。”话里话是:大哥说错了,那就看我的。
大皇子郭辰就先说了:“既然有灾民,那就这样处理,对于抢劫作乱者,按律法严惩加倍,其他灾民,按人数每年每月给予一定的钱粮帮他们度过灾荒。”
上奏者再算到:“回大皇子的话,如今兖州再算灾民内,共有五万人次,男女老少皆有,若是给予钱粮赈灾,那一年须最少五百万两银子,而现在前线的军饷钱粮兵器都需要银两,实在拿不出这赈灾的银两。而这灾荒人数在不断增加,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大皇子郭辰面对这问题,还是像刚才那样回答:“总不能置灾民于不顾,我大原建国的宗旨就是拯救所有百姓黎庶。所以这赈灾的钱粮,必须给!”
说的倒是中规中矩,但你一句话就是了,那你把钱拿出来啊。
朝堂陷入尴尬中,官员们对这位大皇子的不懂财政也说不得。
这时候该是郭佑表现的时候了:“各位请听我说一句,兖州这次水灾不知何时能退,若是对灾民给予赈灾,也不知要何时才能结束。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赈灾钱粮只能解一时之慌而不能除长久之忧。”
郭佑顿了顿喉咙继续道:“不若如此,按人数给予半年的赈灾钱粮,并安排各家各户灾民到所在地居住,种田,养牲畜,侍弄花卉,或者制造兵器等,只要各家各户愿意做什么,那就教他们做,让他们落叶生根,这样灾民就可养活自己,朝廷也省了大笔赈灾费用。待到兖州的水灾过去,灾民们可以选择回到兖州,也可选择留在新居。本万就此决定,由户部全权处理此事,按本王的意思,不得有差错!”
小年纪,想出了好办法,而且说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比之刚才大皇子郭辰的一字一停晃晃悠悠吐字不清,三皇子郭佑赢了第一局。
大皇子郭辰比刚才更着急了。
现在开始第二个问题了。
“臣吏部左侍郎上奏,临州齐郡湘东县县令上任三年,兢兢业业恪守己任,查阅出三百多宗错案,民众得以雪冤。而县令莫大人却过劳死在岗位上,湘东县令请求朝廷为莫县令立碑,载入史册。”
对这样简单的事,大皇子郭辰很快回答:“莫县令值得众位官员学习,就按民众要求为莫县令树碑立传,流芳千年!”
这似乎是很合理,但在朝堂侧门处的贾云岫听着,就心里暗中说着:郭佑,事情没这么简单。
三皇子郭佑也不负母亲的期望,立刻说出了他的想法:“大哥所说很对,确实该为莫县令树碑立传。但是细想,莫县令任职三年,查出了三百多宗错案,岂不是每三天处理一宗错案?那湘东县是否还积累了错案?前面几任县令是如何做的?现在就令吏部将湘东县的所有错案分类,看是由前任哪个县令裁决的,将此官员查出来,依法处置!严惩!三年内不得为官。并将此事在全国通告,对每个县都会进行不定期检查,若发现错案,立刻罢免该县令!”
好!该鼓掌才对,只是朝廷内没有这礼仪,有的只是啧啧称赞:自古英雄出少年。
大皇子郭辰已经连输了两局了,他想要挽回局面脸面,看着接下来的问题。
这第三个问题是兵部的问题:“兵部郎中上奏,近来沙漠军队出现不少逃兵,因数量多,不知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这回大皇子就得意了,因为他在沙漠呆过,所以自恃有经验:“逃兵?自古以来就是不忠不孝之人,按律法,逃兵的家人全部充军抄家,再选几个领头逃兵者来杀一儆百,传首九州!”
这回,三皇子郭佑也懒得理大皇子郭辰了,就直接问那上奏者:“可知为何有大量逃兵?这些逃兵都有和特点?”
“逃兵大多是年岁高者,有的年岁低者是跟从着逃,被抓回来的都是念着想回家探望。”上奏者言。
三皇子郭佑点头道:“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这些逃兵是抗战太久,思念故土,虽其行为不可取,但其心意可以理解。不若如此,让这些逃兵回家乡探望父母妻儿半年时间,再回到战场。对于那些有参军的家户,不但不可罚,还须由各乡县记录在册,授以‘军兵家属’的荣耀牌匾,在故年过节时赐予额外的银两。而兵将呢,每隔五年可以回家探望一次。”
大皇子郭辰就和郭佑辩论开了:“郭佑,你这是妇人之仁,在军中怎可不罚?不罚就无军纪,还怎么领军抗战?”
三皇子郭佑不急不缓徐徐道来:“皇兄此言差矣,治国在德不在顶,也通用于治军,若只靠罚,难得君心,也难整军纪,而如果让兵士们和家人联系,得知家人安好,并让从军的家属获得荣耀,那反而会让兵士们保家卫国的信心大增,因为卫国就是保护无数个家户。也会让更多庶民踊跃参军。如此,领军者得兵心才能顺利无阻地上战场厮杀敌人。这不是妇人之仁,而是治军之法。”
十二岁的郭佑将这个快二十岁的郭辰给打得一败涂地了。
现在再来一局。
工部:“沂河多处遭遇水灾,周围民众不堪其扰,请皇子播银两修筑沂河堤坝。”
大皇子郭辰很快抢着回答,其实他不用抢,本来就是由他先说,只是他急得不得了了:“沂河长年水灾,不修好那如何种植粮食?立刻修好沂河堤坝!”
三皇子郭佑也不等了,就直接问那工部官员:“为何沂河年年修年年闹水灾?”
工部官员答不上来。
三皇子郭佑厉声呵斥:“你们这是要浪费多少钱财人力物力去修筑沂河堤坝?这堤坝都修得三层楼高了,还修,这简直荒唐!所谓修水,在通不在堵,将沂河与附近几条河连接,可以疏散沂河的水,再连通几个水库,也可疏散沂河的水。由此,沂河的水顺着其他几条河就可流入长江!何须再不停地年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