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云岫趁此道:“好好,不说那些了,看咸宜都脸红到脖子更了。就说咸宜和启诚二弟吧。一直听咸宜在为启诚二弟奔波,去了大娘那里几次了,这事为何?”贾云岫知道其中缘由,但还是要装作不知,这真让她难受。
穆咸宜说道这里可就叹气了:“我是希望将来启诚有个好前途才去找大娘,可是大娘也没个准话,想来是大娘没法做主。现在启诚做着的是郭家总帐房的事,我就想了,这记账能记出什么来啊?将来启诚难道要戴着个西方传来的眼镜头发花白地打着算盘?”
“咸宜是嫌弃启诚二弟的职务不好?”贾云岫一语道出。
穆咸宜也不隐瞒:“是啊,启诚是郭家二少,他应该像大哥那样执掌郭家某个业务才对,怎么可以去做帐房先生呢?”
贾云岫自然笑笑:“咸宜,嫂嫂可知道你对启诚二弟是一见情深的,这芳心就许了他。能否说说你为何对启诚二弟付诸了真心吗?”
穆咸宜想到此顿觉甜蜜流满心扉:“那时我十七岁,来郭家玩耍,见到了郭家几个公子,一眼就看中了启诚,他话少却稳重悠然,不与其他兄弟争夺。他随意一眼就撇开了世间万物,放下了所有愁绪,我觉得他就是我可以付诸一生的人。若是能有幸和他共度,那此生将会宁静自然和谐,这是我想要的。我在娘家看够了娘亲和庶母之间,姐妹之间,兄弟之间的尔虞我诈,但启诚在我眼里是清纯的,他可以带我远离那些争斗。”
“原来咸宜是喜欢启诚二弟的随和宁静,那为什么不随着启诚二弟的心思去呢?你要是自己帮他选一个他不喜欢的职务,他会如你所想的那样随和清静吗?”贾云岫调解着穆咸宜的心事。
穆咸宜想想也对,侧着头看着天空:“是啊,那是启诚自己选的职务,我去搀和什么呢?我做启诚的妻子只要启诚开心就好啊。虽然我很羡慕启勋大哥的职务,可是启诚不喜欢啊。”穆咸宜有些可惜。
贾云岫说着她的烦恼:“其实启勋的职务看似风光,统领郭家一切,但是咸宜你可知高处不胜寒,启勋有多累多操脑子,我看着都心疼。常见他在书房看着文书,许多不顺心的商场往来,他就会把文书一甩。我常为他整理书房,因为那里很重要,我不放心任何人去整理。启勋的压力也很大,他既然接下了郭家的许多重要事物,将来就要负责整个郭家的平安走向。我看启诚二弟倒是比启勋轻松许多。”
穆咸宜听着点头道:“高处不胜寒,嗯,启诚不去做那些商场战场上的事,可能就是避开那些争斗吧。其实启诚是聪明的,是我没有理解他。”
穆咸宜看向贾云岫:“嫂嫂知道的可比我多很多。”
“不想想我嫁入郭家两年了啊?以后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可只看表面,懂得的会比嫂嫂更多呢。”贾云岫给她些鼓励和信心。
穆咸宜歪着头,倏地,想到之前的事:“嫂嫂,我听了穆苇的话就来骂你,真是不应该。其实如果不是大娘让我去找穆芦穆苇聊天……”穆咸宜惊吓地捂住嘴,尔后放下来:“大娘?那是我的亲姑母啊。她宁肯让我去找穆芦穆苇寻不开心也不指点我来找嫂嫂谈心吗?大娘为何这样对我?”
贾云岫对此只有叹息:穆咸宜,我不便在你面前说大夫人的坏话,一切看你能否判断了。
穆咸宜又一乍:“是不是大娘对嫂嫂不好啊?”说地好直接。
贾云岫好想承认这话,但就像郭启勋所说的“没有证据”,就只能说:“咸宜怎么这么说大娘呢。我都为郭家生了两个孙子了,大娘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我猜她让你去找穆芦穆苇是因为穆芦穆苇是你的亲姐妹吧,总胜过我这个外人啊。”
穆咸宜差点没呸一声出来:“什么亲姐妹,在娘家时就不和,现在都嫁入郭家了,她们竟还挑拨离间让我和嫂嫂不和,害我哭了一整夜!”
“别这么说,咸宜你和穆芦穆苇的血缘关系是不得不认的。”贾云岫抚着她手道。
穆咸宜松开她手不承认:“她们就是心眼坏!但说来,在娘家的时候,我也常欺负她们。现在算是两平了,她们报复了我,我也不欠她们的了。”
“咸宜又不开心了,”贾云岫将衣裳穿好,把小郭柠抱给她:“来抱抱郭柠,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穆咸宜第一次抱孩子,很是兴奋:“他会不会哭啊?”
“她饿了才会哭,现在我给他喂奶喂饱了,他就不哭了,且他不认生,只要你抱得好,他就喜欢。”
“他真的对我笑呢,小郭柠,我的侄儿,将来我的儿子要取个什么名字呢?”穆咸宜说着,一阵脸红了,低下头逗着郭柠,不看贾云岫了。
贾云岫笑地可乐了:“咸宜一下子说出心里话了,以前嫂嫂也是这么害羞的,不过这是迟早的事,将来你的孩子会有爹给他取名的。还轮不到你呢。”
“嫂嫂笑我。”穆咸宜感觉到不适了:“哎呀,怎么又头晕了。”
折红连忙把小郭柠抱走。
贾云岫起身看穆咸宜:“怎么老是见你说头晕呢?”
穆咸宜扶着她那七八卷的牡丹头道:“可能是这头发太重了。”
贾云岫也不喜欢她那头发就,就提议:“咸宜,若是这发髻让你头晕了可不好,嫂嫂给你换个发髻吧。”
“好啊。”穆咸宜高兴起来也很可爱孩子气,但又淡下脸来:“嫂嫂给我梳头好像不合适呢。”
“有什么不合适啊,将来你想到什么好看的发髻也来给嫂嫂梳不就好了。”贾云岫牵着她来到梳妆台前,先给她把牡丹头卸了,这就是半个时辰,然后梳头,很快:头顶一字发髻,两侧双垂发髻就成了。
穆咸宜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了又看,喜欢滴不行:“嫂嫂,我这样子比原来的发髻好看多了。咦,这不就是嫂嫂的发髻吗?”
穆咸宜拉着贾云岫来对照看一下:“真的是。”
贾云岫解释说:“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梳头,这发髻是丫鬟教我的,我看朴素又不失高雅就每天梳着发髻。梳起来很方便很快,那样就可腾出时间来照看孩子了。咸宜喜欢的话也就梳这发髻吧,可以有更多时间来陪启诚二弟了。”
“嫂嫂嘴里老是胡话。”穆咸宜甜蜜地低下头。
贾云岫看她开心,做了一个重要决定:“咸宜,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到了外面,贾云岫对她说了件事:“咸宜你对启诚二弟是如何一见倾心的事被我知道了,那嫂嫂礼尚往来,也告诉你我是怎么喜欢启勋的吧。”
“这个有意思,嫂嫂快说吧。”
贾云岫就说开了:“在我十三岁那年,上元节游船,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十五岁的启勋……三年中我一直忘不了启勋,到了及笄之年,很多上门送聘礼的,我逃婚三次,名声糟透了……盼着郭家来下聘书,可是皇上的圣旨来了,让我北上去青州选太子妃,那次我没法再逃婚了,在北上的轿子里哭地很心痛,以为再也见不到启勋了。不想天遂了我心愿,启勋骑着马拦下了我的轿子,然后我就嫁入了郭家。”
穆咸宜听地入神了:“好美好壮丽的故事啊,像是评书中才有的。嫂嫂你逃婚三次为了大哥,你好勇敢。幸好我娘家为我推掉了那些聘礼,要不然我也逃婚。不过最难忘的当属嫂嫂十三岁那年初遇大哥的时候吧?”
“嘘。”贾云岫不准她说了:“咸宜,这是我的秘密,连启勋都没告诉的。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对方的秘密,要记得为对方保守,知道吗?”
“嗯,这也是我们互相的把柄,谁做错事秘密就会被说出去。”穆咸宜逗乐说。
“咸宜认真点,这可是我们各自深藏的事,说不得。”贾云岫严肃起来。
穆咸宜也认真些了:“嫂嫂,我这么称呼你总是觉得不舒服,你看你比我小一岁,我虚长你一岁,可你又是我夫君的大嫂。但我真不习惯,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样儿,我可不想喊你嫂嫂,喊地你都老了。”
“咸宜直接喊我名字便是。我也不喜欢听你喊嫂嫂,既然我们年龄相反,那私下就直呼名字,以姐妹相待,我是姐姐,你是妹妹。”贾云岫建议。
穆咸宜可不愿意这样分配身份:“你虽然是嫂嫂,但我大你一岁,你称呼我姐姐。”
“咸宜非要做姐姐不可吗?那我也不想让,怎么办呢?”贾云岫玩笑道。
穆咸宜“嗯”了一下:“那就不争这个姐姐的位置了,记得是姐妹就好啦。在外面按礼节称呼,以后聊天的时候就喊名字就好啦。”
“咸宜这话不错。姐妹就好,管她谁做姐姐呢,不争了。”贾云岫真心收获了一个姐妹。
聊到傍晚了,二少郭启诚回来了,见到贾云岫恭敬有礼地点头:“嫂嫂好。”
郭启勋来了,他还是有些担心贾云岫会受穆咸宜的气,却不想今日穆咸宜格外开心:“大哥这么放不下云岫嫂嫂吗?这一回来就来寻了,我想多留一会都不可啦。”
二少轻声道:“咸宜不得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