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涵扶了扶眼镜，“这个万豪是以前KK的劲敌，他们抢了不少我们的单子，以至于后来我出去谈项目，客户会主动透露万豪也很关注他们的单子，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我们压价，而这个万豪的报价也非常低，以他们的成本来算，完全是不盈利，甚至有时候还亏损，这个也可以理解，新公司为了打响名头，权当宣传费用了，不过这一年多，他们安分了不少，想来也不能总亏下去，这笔单子这么大，他们肯定要想赚一笔，根据我们的预计，加上现在市场的态势，万豪肯定跟我们的想法差不多，少赚一点，然后全都分包出去，至少他们可以保证盈利。”
孙寒接着说道：“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那他们的报价大约会在六千万到七千万之间。”
苏哲微微点头，“既然这样，我们直接报价六千万。”
所有人都愣住了，孙寒更是说道：“六千万，分成三年，每年两千万，渠道费用算上一千五百万，我们的盈利只有五百万，加上其他不可预计的风险，挺悬的。”
何涵素来稳重，他跟苏哲的时间又最长，他提出不同意见，“苏总，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这笔订单虽然诱人，但也是烫手的山芋，弄不好，我们的家底都要赔进去。”
苏哲摇了摇头，“就这么定了，我有我的打算，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弄好报价单，尽可能多想一些，能让我们减少成本的地方，其他的交给我，好了，去忙吧。”
苏哲不想解释这么多，他虽然相信他们两个人，但是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一点，更何况有些事情不需要手下人知道太多。
大家各自散去，张俏俏凑了过来，“苏哲，何涵是好意，他是担心KK的事情重演，你别怪他。”
苏哲当然知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去忙吧。”
张俏俏又说了一句，“其实……丛剑是这次投标的主持，你要不要找他打听一下。”
苏哲笑了笑，没说什么。
忽然手机响了，苏哲指了指手机，张俏俏关上门退出去了。
“喂，苏哲，你忙吗？出来聊聊。”
自己还没找他，他反倒主动送上门。
“丛剑，你现在不应该在忙招标的事情吗？”
“我也是出来办事，抽空找你喝喝咖啡，就在你附近，我给你发地址。”
苏哲不知道他找自己干什么，可能是跟他聊聊南衣的事情吧，正好，他也想知道两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丛剑选择的地方越来越高档，这家岛咖啡，随便一杯咖啡都要三位数，味道倒是说的过去，就是太贵了。
“丛总，你的身份越来越高贵了，这么贵的咖啡厅都赶来。”
丛剑笑了笑，“你少挖苦我，要不是可以报销，你当我傻啊。”
“我就说你不能这么大方。”
“说吧，找我什么事？”
丛剑呵呵一笑，“真的没事，就是有空找你出来坐坐，怎么，你很忙？”
苏哲很随意说了一句，“你跟我装糊涂，你不知道我忙什么？还不是为了拿下你们的单子。”
苏哲我知道，丛剑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他叫出来。
两个人随便的聊了几句，苏哲便看着丛剑，问他说，
“上次的事情怎么样，哄好了吗？”
丛剑苦笑，“不算好，她最近不怎么理我，慢慢来吧，毕竟是我做错了。”
态度还挺诚恳，苏哲倒也没放在心上，女人都是要哄的，更何况南衣爱他爱到骨髓里。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还可以，准备了一些硬货，你放心吧，绝对不会给你丢脸。”
丛剑忽然摇了摇头，他看着苏哲说，“我真是看不透你，那么多公司需要投标，你为什么找到我这里，这次的投标计划有变，你知道多大数额吗？快一个亿，一个亿知道吗？你一个小小的工作室，能行吗？就算你通过了，后面三年的时间，足够拖垮你了，到时候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费，还浪费了三年的时间，何必呢？”
似乎从一开始，丛剑就很看不好他，认定他不能中标，即便如此，也不用这么推脱，反正中不了，苏哲也不会怨他，可是丛剑的态度挺奇怪的。
“算了，我知道你的脾气，说多了也没用，这次你们报价多少啊。”
看似特别随意的闲聊，苏哲却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丛剑，你是在问我标底吗？”
丛剑表情依旧随意，“怎么，连我也不能说？”
“就算你不是我的竞争对手，这么重要的秘密，我也不能告诉你。”
“切，谁稀罕，你们的投标书最后都汇总到我这里，到时候我想看谁的看谁的。”
“那你就等着吧，这样不是更能激发你的好奇心？”
丛剑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苏哲心里却起了疑惑，他是无心的吗？还是受人委托，来打听他的底细，苏哲脑海里忽然闪过丛剑和司徒浩谈笑风生的样子。
“我还要一杯，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丛剑朝服务员招了招手，又点了一杯咖啡。
结果服务员送过来的时候，忽然脚下一滑，咖啡全都倒在丛剑的西裤上。
“对不起，对不起。”
丛剑一连怒色，可服务员一直道歉，他也不好发作。
“苏哲，你坐一会，我去洗手间洗洗。”
他一走，苏哲便无聊的看着窗外。忽然，桌面上传来几声嗡嗡的声音。
苏哲这才发现丛剑匆忙间把手机落在桌子上。
苏哲顺势一扫，发现发信息的人是司徒浩。
他们两个人还有联系，“问到了？”
苏哲的心脏狂跳，向谁问，问什么？
难道是跟自己问标底的事情？
联系刚才丛剑的表现，他不得不怀疑，丛剑嘴里说的客户，就是司徒浩，而且两个人在他来之前，很可能在这里见过面。
苏哲朝四周望去，没有发现司徒浩的踪迹，他隐隐感觉司徒浩就在附近。
苏哲点了一根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司徒浩跟丛剑认识，已经不是秘密，两个人甚至关系还不错，有没有这种可能，丛剑跟司徒浩有交易，而自己的能力又被司徒浩所忌惮，司徒浩才让丛剑来探自己的底细。
苏哲本来以为丛剑是来跟他聊南衣的事情，可三言两语后，转到了招标上去。
而且直接问到了标底，丛剑怎么会这么业余，就算跟自己的关系好，他也知道这次合同多大，多诱人。
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苏哲不得不怀疑，丛剑心里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