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赴宴后回到清荷居的初雪，一进门就看到芸娘和十一，看样子两个人已经等她很久了。
“姑娘！”
“姑娘！”
看到初雪回来，两个人一起上前，十一看芸娘开口，便静等答案。
“怎么样？老夫人可有认出你？”
“唉！终究还是没能必避过这一关。”初雪走过去靠在软榻上，抚着额头，微眯上眼睛，看起来累极了。
“这么说老夫人认出你了？”芸娘和十一对望一眼，芸娘继续开口问道。
“只怕当日在灵隐寺，姑姑就已经认出我了。”从今日老夫人见到她的态度来看，只怕早就确定了她的身份了。
“怎么会，那日姑娘你一直蒙着面，老夫人是从何判断的？”十一很不解，灵隐寺里初雪一直蒙着面，而两人有十年未曾见了，初雪如今早已长大，与儿时大不相同。老夫人又是如何认出她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人今日见到姑娘你，做了什么决定？”芸娘其实心里是希望初雪能被认回镇北王府的。
风月阁虽然只是表面做风月生意，但是毕竟是烟花之地。姑娘若是一直在这里，定会对她的名节有损，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将来她还如何重回宗族。再者他们这些在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知道姑娘对镇北王府的重视非同一般。初雪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老夫人一向不按常理行事，芸姨，你这几日派人盯紧了镇北王府，有任何消息都要来告诉我。”
“芸娘明白！”
“姑娘，老夫人遇袭之事我们这面追查到似与长公主殷长曦有关，但是后面的线索全部被斩断，对方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十一回报近日收到的消息。
“殷长曦！”
“这位公主今年刚刚及竿吧？怎么会对付镇北王府？”芸娘有些不明白，并未听闻贤妃娘娘和长公主与镇北王府有什么恩怨，长公主也并未与二皇子贤王走的多么近，怎么就对老夫人出手了。
初雪垂头思索，食指腿上轻轻敲着。这是她的小习惯，每当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左手食指就会不自觉乱动。
“如果老夫人遇难，依照孝礼，藤廷烨需要服丧三年，期间是不能大婚的。我们之前都是从朝中局势思考这件事，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儿女情长。”初雪想不出，除了少女春心，还能有什么理由。
“姑娘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长公主喜欢滕世子，所以才会想要用杀了老夫人这样的方法，阻止陛下赐婚？”这样的想法芸娘还真是有些不能理解，一般人怕是想不到这样的方法吧？
“这长公主真不愧是陛下的孩子，做起事来倒是像极了当年的陛下。”十一的话里充满了讽刺，当年陛下为了得到柔妃娘娘不也是这般不择手段么！
“是啊！芸姨，让宫里的暗线们都留心些，光是这个小公主可是使唤不动朱楼的，只怕是当年之人要有动作了。”朱楼是什么势力，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怎么可能调得动朱楼的鬼罗刹，想必只是被人当了个棋子。
“好的，我明天就去安排！”
“对了，兄长，岳阳那边怎么样了？”初雪问道。
“一切都已妥当，怎么，姑娘是要动兵部了？”岳阳是风月阁安插在兵部的暗线，兵部尚书高阳在供给边境粮草、药品、军资等等上可是贪没了不少。尤其是军资以次充好的问题，害的边境白白枉死了多少兵士。
“既然陛下对镇北王府如此恩厚，我们自然也是要回礼的。”此刻的初雪周身忽然散发出一种邪气，眼睛里似有火光。
“这个高尚书为了钱，完全不把边关将士的命放在眼里。”十一也算是军旅出身，最看不得边关将士浴血杀敌，后方这些高枕无忧的重臣却在拖后腿，贪污成风。
“这件事你明天就去安排。”
“十一明白。”
“我看姑娘今日也累了，我和十一就不多打扰姑娘，你早些休息吧！”芸娘看初雪似乎是疲惫的很，想必这一趟镇北王府之行是十分神伤。
“兄长你先回去休息吧！芸姨，我还有几句话与你说，你留一下。”初雪揉揉眉心，今日在王府与老夫人聊了很久，又是伤心难自抑，确实有些伤神。
“是！”十一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吩咐？”初雪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交代给十一，很少会直接吩咐她。
“芸姨，你是我的长辈，对我的爱护之心我也都明白，但你也该最明白我的心思。”老夫人之所以认准自己的身份，除了灵隐寺看到了些，怕是也少不了芸娘的一些安排。
“姑娘想说什么？芸娘不明白！”芸娘面上不为所动，其实心中也是心虚，初雪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风月阁一向是芸姨经营，有多少暗线，分布在何处，芸姨想必最是清楚。你我也都知道，有些时候一点不经意的安排，三两句话便会起到奇效。”初雪并不想挑明，她知道芸娘是为自己好，希望自己有人庇护。
“是！风月阁在强，毕竟是江湖势力，姑娘若想事成，朝中定然需要有所依靠，镇北王府是最好的选择。”芸娘索性开诚布公。
“镇北王府是最不好的选择，芸姨你可知，若是我事败，整个镇北王府都会被牵连。那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了，我最不想的就是把他们卷进来。”初雪情绪激动，她本就是必死之人，可是镇北王府世代英明不能毁在她手里。
“你不会败，我们宗族被屠之仇，你姜家被灭之仇，当年齐王殿下被害之仇，景王殿下，柔妃娘娘，镇北王府，所有人都等着那一天，我们早就没了退路，你绝对不能败。”芸娘看着初雪，这几十年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清晰的记在心里。
“我知道，我没有责怪芸姨的意思，只是以后不要如此了。”初雪叹气。
“姑娘放心，即便将来有什么不测，风月阁拼死也会保住镇北王府。”
“嗯！”
芸娘离开，初雪却是坐在那久久未动，她没有退路，从来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