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还没尝过呢。”夜晟看着这些酒菜一动不动地感慨着那时在天海楼匆匆忙忙的时光。
“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到这来吗?”诸葛临羡一直微笑着。
夜晟看着这些酒菜,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和我很像。”
夜晟看着诸葛临羡,感到疑惑:“所以你是想帮我?”
诸葛临羡没有直接回答夜晟:“你了解这天下吗?”
“大致了解清楚了。”夜晟不自觉点了点头。
“说说看你眼中的天下吧。”
夜晟皱了下眉头:“怎么说呢,我不适合呆在天海国。”
“那除了天海国,你觉得其它国家如何?”
“其他国家...耀天国足智多谋的人太多了,而...”
“你现在确实不适合去那些国家,随时身首异处。韩临天曾经说过若想天下太平,天下尽皆称臣,你怎么看?”
夜晟盯着这些酒菜:“我能怎么看?”
“你现在的阅历太浅了,要想成就大业是远远不够的。”
夜晟看向诸葛临羡,近乎咆哮道:“可像您这样的大人物不就是年少成名吗?难道我不行吗?”
诸葛临羡冷笑道:“你以为年少成名容易?”
“什么意思?”
“一将功成尚且需万骨枯,更何况是在我那诡计多端的耀天国...”诸葛临羡左手拿出了那个天下人都想争抢的书简。
夜晟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竹简,咽了下口水,忍不住想用右手去拿:“这是...”
诸葛临羡收回竹简:“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夜晟也难为情地挠了挠头,笑道:“你讲吧。”
“我生在诸葛一族这个人尽皆知,可我当时资质平庸根本不入任何人的眼里,所有人都装作看不见我一般,我父母也不怎么理会我。”
夜晟回想起自己的遭遇:“那不挺好的。”
“你听我继续说,”诸葛临羡露出极其温和的目光,“那时我还体弱多病,身体状况身边的人也毫不在乎,于是我去了药铺认识了...她。”
夜晟心里触动了一下,歪了下头看向诸葛临羡:“女的?”
“对。”诸葛临羡似乎是坐不住了,拿着竹简站起身来走出了亭子望向黑夜里的满天星辰,“我根本不懂药理,是她一点一点又一点地慢慢教会了我怎么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也经常去药铺找她,和她在一起即使只是看她捣药我也很开心。”说着诸葛临羡闭上眼继续回忆着。
“你当时是几岁?”夜晟忍不住问道。
“那时吗,”诸葛临羡低头沉吟着,“十四岁左右。”
接着诸葛临羡继续说着:“我当时身体不断好转,可身边的人看我是越来越怪异,他们的眼神就像...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而我也不在乎那些眼光,我还是继续找那个小女孩,慢慢地...慢慢地也喜欢上了药理。
我也总是找那小女孩出来玩耍,我们在一起玩得很开心,后来她还想我也渐渐地为我以后感到担心,我不想再做那个在家族庇佑下、在别人活着的人。
我开始不断磨练我的身体,每天几乎不间断地练上好几个时辰,甚至后来居然敢一个人独自闯入百鸟林...”夜晟听到这里也开始走出了亭子,躺在了亭子外的石椅上,两手放在脑袋后当枕头,看向满天星辰。诸葛临羡也继续眺望着满天星辰。
“百鸟林里飞禽异兽确实很多,我在百鸟林里多次遍体鳞伤,几次差点死于利爪之下...还好在百鸟林里遇见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医者,他帮我医好了身体上的所有伤。
后来为了继续好好练武渐渐与那个小女孩疏远,那小女孩子很好,可惜我自己从来没留意过她的想法。
等我觉得自己学有所成时,去到那个医馆时她也已经离开了准备嫁作他人...”
夜晟闭上眼:“这可真是悲伤的故事...”
“是吗”诸葛临羡缓缓说着这两字,“在各家族中我展露头角,一举成名天下知。”
夜晟一言不发地听着。
“我偷偷看着她嫁给了他人,并且扔给了轿子里的她这个竹简...”诸葛临羡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竹简,“她不太识字,却在竹简上留下了我这一生也抹不去的字。”
夜晟直起上身激动得直接问道:“什么字?”
诸葛临羡紧紧握着竹简,突然释怀扔给夜晟。诸葛临羡以前紧握的手无处安放,夜晟接得也是手足无措。
“这...”夜晟是十分慌乱接了下来。
“你打开看看吧。”诸葛临羡看也不看夜晟,握紧自己本该拿着竹简的手直接说道。
夜晟慢慢打开书简,只见上面镌刻着“望君珍重”四个大字,夜晟感叹道:“刻这四个大字也挺费工夫的吧。”
诸葛临羡手放在身后眺望远方:“年少不知情,知时已叹花。我不希望夜公子和我一样。”
夜晟马上卷起了书简,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呢...我...我能有什么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诸葛临羡说着慢慢解下自己的上衣,露出的不是坚实有力的臂膀和身躯,而是瘦弱满身伤痕的身体...
“这...你不是说那个医者医好了你的伤吗?”
“旧伤早已经医好,这是在后来又深入百鸟林留下的新痕。”
脊髓几乎呈黑色陷进去,两边肩膀有着很明显的抓伤,腰上简直是要被腰斩一般的血痕...这些伤痕触目惊心,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能承受如此多的伤。
诸葛临羡穿上衣服:“欲承其重,必有其力。这些伤已经不算什么了。”
夜晟握紧了竹简,直接递回给诸葛临羡,诸葛临羡也随手接了下来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