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开始从灰蒙蒙的天空落下来,陆知风走到了英雄会的中心,远远地看见一群人站在废墟周围,那抹淡紫色分外鲜亮。陆知风跑了过去,慕容晴一看见她眼泪就掉了下来。杨塍拍着她的肩膀说:“看吧,我就说,大小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阎王收走了。”
陆知风四处望了望,参加英雄会的人基本都在这儿了。魏权说:“慕容前辈救了大家,可看不见你的人,吓坏了。”
陆知风眉头紧蹙:“可有人交代是何原因?”
这时,英雄会的主办人走上前来,说:“老身对不住大家,会场发生了塌方……”陆知风看这老爷子老泪纵横,独自转身离去。
在街边遇见了匆匆赶来的殷绍,他大概绕了个远路买了把油纸伞气喘吁吁的,他帮陆知风打着伞,问她:“如何了?”
陆知风回答:“他们说是意外塌方。”殷绍笑着问陆知风:“你信吗?”
陆知风说:“不信,可是你说的谋害江湖上所有的英雄未免太……”
殷绍揽住了陆知风的肩膀说:“我就随便猜猜,人没事就好了。”
二人找了处干净便宜的客栈,坐在外面吃着酒菜,外面雨还在下。断断续续的有江湖上的男人带着身姿曼妙的女子走进来,甚至有的男人陆知风在船上见过,可那些女子陆知风不认识。
季江河也带了个美人,他看起来局促又高兴地合不拢嘴,一脸的怀春像。陆知风和他打了个招呼,季江河就带着那位女子上楼了。
陆知风开玩笑的问殷绍:“这平安镇盛产的到底是美人还是姻缘?”殷绍笑着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指不定是这几日月老赏脸了。”
“对了,那个静言我们待会把他带到凉端长老那边吧。”陆知风说。
“我早就想到了,已经送过去了,凉端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是夜,雨已经停了,殷绍走出了客栈。习习凉风吹拂他宽大的红衣裳,灯笼也在微微摇摆。他停在一处酒家。酒家早已不做生意,因为他想不到生更半夜会有人在街边见面。空空的木桌子旁坐着黑衣男人,正笑着看着殷绍。他那笑在夜晚中令人不寒而栗,殷绍擦了擦长凳,坐在了他对面。
“好胆量,楼之问。”殷绍说。
“不敢当不敢当,”楼之问连连摆手,“比不过您,铁了心的跟刘大人对着干。”
殷绍勾起了嘴角,说:“你家主子知道你这么不要命吗?”
次日,陆知风打着哈欠走出客栈时,殷绍正急急忙忙的跑回来,说:“大街上死了个人,死相好惨好惨!”陆知风听了走上街看热闹。
陆知风扒拉开挡道的人,一摊子血中间躺了个人。他从肩膀被人削成了两截,凶手还特地给他拼好了,可下雨天水冲的有点错位。雨天本来就有点腥味,带上这么多血招来了好多苍蝇。
陆知风仔细瞧了瞧,拉了一把旁边的捂着眼睛的殷绍,说:“这人我们认识,你看看。”
“我才不看,吓死人了……什么,认识?”殷绍移开了挡眼的袖子,看了一眼惊叫:“楼之问!”
当地官府的人来了,有的官兵看见尸体就吐了。承受能力强的,开始检查尸体。官差掀开楼之问的袖子,里面跑出几只零散的小虫。
他手臂上被刻上了字:空桑景行。
陆知风问殷绍:“空桑我知道,景行是什么?名字吗?”殷绍摇了摇头。
陆知风和殷绍离开了人群,在街上散步,殷绍看她愁眉不展,问:“坏人死了,还不好吗?”
陆知风说:“好,当然好。但是我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离奇了,想不透。”
殷绍说:“天底下很多事都是没有答案的,何苦为它烦心,走,咱们去四处逛逛。”
平安镇是大昭重要的交通枢纽,一条大江只有这里可以补给物资,所以繁华程度不比京城差,更有些京城都看不见的稀奇玩意儿。陆知风看见有个小摊在卖女子用的胭脂水粉,目光就定住了。
“喜欢就看看啊。”殷绍注意到了陆知风依依不舍的眼神。陆知风说:“我才不喜欢!”说完就要走,被殷绍给拉住了。
“行行行,你不喜欢我喜欢好了吧,看一眼。”殷绍哄着陆知风留下了。老板娘对陆知风说:“我看姑娘适合这个香,您闻闻。”
陆知风接了过来,一打开瓶盖熏得她喷嚏连连。殷绍拿开了那瓶,问老板娘:“有没有什么清丽点的味道,我们家这丫头年纪还小。”
老板娘又拿出一小瓶,递给殷绍,殷绍先闻了闻说:“这个不错。”陆知风接过来,嗅了嗅,说:“给我拿一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