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语下来,希泫沉默了。她现在真的不知该如何了,瞧着恒怨身上还血迹斑斑的伤口,那是她的杰作;而方才本可轻而易举地诛杀了她,却选择原谅,还要助她出墓。
这矛盾的选择,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万年了,整整一万年了,她修为甚至达到过神尊巅峰,为鹿族斩杀过无数生灵,当年傲世天下的她被尊为万古奇女,有望光宗耀祖的她却在后来被同族谋害,导致修为跌落,丢进了这蛮荒之地;
她很恨,好恨,蓄谋已久的复仇计划却被一个小辈一语道破,不知是她愚钝还是恒怨聪慧过人;
恒怨遍体鳞伤,可怜不已却又被她在伤口上撒盐,若当初自己把苦衷告于她,是否有那种可能?
罢了,罢了...
“啊!”一声惨叫。
恒怨急忙抬眼看过去,却又慌忙起身,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
此时的希泫,右手上全是鲜血,滴答滴答,血腥味氤氲。
而手上,手上是一只鹿角,如此精致美丽的鹿角在此刻黯淡无光。
再看向脸庞,刺目的血珠顺着脸颊滑下,沾染了衣襟。而美丽的短发被鲜红覆盖,已看不清原来容貌。
她,她拔了自己的鹿角!
“你干什么!鹿角是你们鹿族中人致命的部位,你就如此想死吗!”恒怨迅速扶着奄奄一息的希泫坐下,靠在一块大石头旁。
又迅速运转自己的力量之韵助她疗伤,却,却没用……
“为何!为何!”恒怨崩溃地叫道,又使劲治疗,虽然完全无用。
“别傻了,你既知鹿角之能,又怎会如此简单治愈……”希泫托着轻微的声音说道,那感觉,既空灵又使人胆寒。
“不会的,不会的,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快告诉我!”恒怨有些哽咽地嘶吼着。
希泫想告诉她,但又不知该告诉她什么——
气息愈来愈微弱,身体愈来愈冰凉,鲜血淋漓,染红了石头的一半,如在其上蒙上一层赤色的布匹。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快告诉如何救你?!”恒怨紧握着她的双手,鲜血视若无睹。
“这个……咳咳咳……你拿着……”希泫挺起身子,松开恒怨的双手,将血泊沾染的鹿角一变,一颗镶嵌着翠绿的水晶珠子出现在掌心之上。
“镇妖瓶的青灵珠!你怎么会有?”恒怨惊道。
“收好了……”希泫还想说什么,却将青灵珠交付于恒怨手中后,头一别、搭在她手上的手一松,顿时气息全无……
“希泫!希泫……”恒怨肝肠寸断,惊恐万状,霎时啜泣起来。
此刻倏然万籁俱寂,只留下恒怨动人心弦的哭泣声徘徊在内。
尽管希泫曾经伤害过她,甚至想要杀了她。可恒怨又何尝不是,有那么几秒,就几秒,她也杀了希泫啊!
可后来她已选择释怀,可为何……为何会是这样的结局?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恒怨早已通晓,只是不想去面对罢了。
约摸半个时辰后,希泫现出了灵体——一只褐色的少了只鹿角的麋鹿,却在现出灵体的后一刻化为了飞灰,随风而去。
屏障消失,荧粉再也没了踪影。
恒怨收起了泪水,转眼瞧见石头旁遗留的两块明晃晃的护身符,与……手中正光芒四射的青灵珠,还有……浑身正回缩的紫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