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吞吐着怒气，这个男人怎么看都是来找茬儿的，尤其是那目中无人的态度，把他烦得一肚子火。”
“好，那我就来看看你的‘化魂’到底是几阶？！”
叶楚出手。他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面前的一只异兽，在它砸下拳头之时侧身闪躲，同时在手中凝结出新的能量点，五指化拳，结实地打在了饕餮的腹部。
拳头与鳞甲碰撞之际，血红色的能量点化作红色的血球，瞬间的高温烧掉了饕餮腹部的鳞片和皮肤。它倒飞摔在地上，伤口燃起一圈微小的火焰，表面上流动着血红色的浮光。
在第一只饕餮飞出去之后，叶楚立马来到了旁边一只的面前，抬手便是一拳打在它的下颚上。
它退了几步，趁着同类偷袭叶楚的时间又迅速地向这个人类逼近，抬起爪子翻手刮伤了叶楚的后背。
鲜血从叶楚的衣服里渗了出来，咸腥的味道让这些饕餮更加兴奋。它们舞弄着爪子，嘴角流出唾液，身上的鳞片不断的张合。
他又打出一拳，受击的饕餮的胸口蔓延着火焰，摔在沙地上震出一圈沙浪。
“这小子真的挺不错，你的‘森’有把握吗？”黑衣男人侧头向后面的直升机说。
直升机驾驶员认真地看着不远处奋战的青年，摇了摇头：“不清楚。”
“那好，你再看仔细一点。”他解开环抱的双手，在空中划着奇怪的符号，周身亮起古老的印记。
饕餮的双眼变得血红，身上的鳞甲变成紫红色，獠牙变得更加尖长，雾状的小液珠从它们身上蒸发到了空气中。它们的伤口开始愈合，地上匍匐的饕餮突然起身，朝着叶楚不断地咆哮，口中喷出高温的蒸汽。
叶楚回头瞪了黑衣男人一眼，随即变换手势，控制着体内的力量。他身上的光芒变为紫红色，围绕着他的空气也都变得凝滞，空中那轮月亮的颜色愈发加深。
十几只饕餮齐齐地扑上前，爪子和牙齿都对准了叶楚。
他在饕餮将近之时起跳，在空中化拳为掌，翻身落在地面上，掌心拍在沙漠里。
突然间，所有的饕餮都向后倒飞，整片区域的沙子都被震起，在空中被烧得赤红，重新落下后在地上拍打出一片低凹的圆坑，他和饕餮都站在圆坑里。
他在饕餮群中飞速移动，躲避饕餮们的爪子，又在每一只饕餮的额头上拍出火红色的印记。待他身影停止，挥手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声。饕餮的头上的印记消失，同时，它们“化魂”后得来的身躯也随即消失，一只只都瘫软在地上。
“现在呢？”黑衣男人微笑着问。
“现在是傍晚，他的‘红月’有月的供能，力量自然强横。如果在白昼，我还有一定的胜算。但在这时或者深夜，我会输得很惨。”驾驶员摘下墨镜，打量着正在喘粗气的叶楚，“殿主的确没看错人。”
叶楚慢慢走上前，对着黑衣男人笑了笑：“‘化魂’三阶，也不怎么样。”
“此处应该有掌声。”黑衣男人象征性地拍了几个巴掌，露出冰冷的笑容，“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要杀我的话，早就下手了，不会跟我玩儿这种角斗场的游戏。”叶楚的表情也冷了下来，“说吧，你到底是谁？”
“你不认识我，但家父你一定认识。”黑衣男人对叶楚的机敏似乎有点感兴趣，看着他和蔼地笑了起来。
“令尊是？”
“十九年前，我父亲去了一所孤儿院，领回来一个六岁的男孩儿。他糟糕透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连头发都是凌乱不堪，可想而知他在孤儿院是多么地不受人待见。父亲给他买新衣服，带他去理发，带他上酒楼，我平时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凭什么让那个没爹妈的野小子占这么多便宜。对，我很生气。我在他回来之前布置好恶作剧，我在他床上放小蛇，在鞋子里放苍耳，在衬衫后面涂胶水。我让他难堪了。”
这时，黑衣男人瞥了一眼叶楚。
“没办法，我父亲又把他送回了孤儿院，但父亲给他们捐了很多钱。他们把那个孩子奉为王子，最漂亮的衣服，最甜的蛋糕，最大的房间，最舒服的床。父亲从那以后再也没去看过他，却一直在供他上学。每个月的生活费寄到学校，他放假了就去找兼职。就这样过了十年，他偶然成为了一名月系猎魔师，跻身阿波罗排行榜前十名。这样的英雄，却在两年前销声匿迹，听父亲说他来到了塔克拉玛干。所以，我奉殿主之命，诚邀您加入我们的组织。”
黑衣男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叶楚有些缓不过神来：“东方钺是你父亲？！你是东方澈！”
“没错。”
“那你们的组织是？”
“你想想，这世界上能施展幽魔令的人能有几个？”黑衣男人笑了笑，露出幽暗的目光。
“修罗殿！”叶楚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不可置信，“原来我要报答的人是恶魔中的魔王。”
“恶魔？”东方澈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自己不也是个恶魔吗？这可是我们第二次邀请你了。”
叶楚盯着东方澈的眼睛，有些呆滞：“你什么意思？！”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觉，在我们眼里，你那就是漏洞百出的小把戏。”东方澈回给他一个尖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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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敢反抗！你这没爹妈的野种还敢打我吗？！”
“臭小子，下次见到我要给我磕头！听见了没有？！”
“张嘴说话！听见了没有？！”
“七哥叫你说话，张嘴！”
学校后面的草坪前，一声声打骂叫嚣着树木，那些花花草草都被吓得哆嗦起来。
挨打的学生抱着头、躬着身，承受着他们的拳打脚踢，时不时还甩回去一拳头以示反抗。
他们打得有些累了，把脚放在他的背上歇息一下，放两句狠话再继续打。他咬着牙，脸上的淤青和红肿格外显眼，估计也被打了二十来分钟了。
“你们干什么，打架是犯法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艰难地侧头看去，发现背着书包的少女站在那些人身后，害怕得有点发抖。她的两只辫子有些摇晃，不知道是因为风在吹拂还是因为她在颤抖。
“班长，你赶紧回家做你的作业，别来这管闲事！”领头的并不怕她那一句“犯法”，甚至还有些不屑。
“你们欺负同学，我就要管！”
“他也配是我同学？”领头男转过身来，狠狠一脚踩住遍体鳞伤的他，“野种！”
“你们再这样，我就告诉校长！”班长吼了出来。
领头男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回头瞪了班长一眼，对其他人挥了挥手：“我们走！”
班长立马上前，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来：“现在医务室关门了，我送你到我家诊所去吧。”
他一把拍开班长的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叶楚！”班长马上追上来，“你去哪？”
“你凭什么管我？”叶楚并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冷冷地说。
“因为我是班长，我应该关心每一个同学。”班长的眼睛大大的，睫毛像是竖帘，镶嵌在眼眶周围。她说话的时候显得很质朴，眼里荡漾着一层很水灵的波浪。
但这些，叶楚都看不见。
“我不值得你关心。”
他蹒跚着走出草坪，在夕阳的映射下离开班长的视线，只留下一点点被阳光拉长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