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说:“魏姐手术成功,现在正在恢复中,我昨天去看她了,真的,状态老好了。”
李云儿:“早就说了,吉人自有天相,跟她说,我等她回来开工,一堆活儿等着她老人家呢!”
雨:“太好了!真好!真好!好感动,这是这大半年听到的最开心的消息了。”
雨真的有眼含泪光。
那一刻糖和李云儿都看着雨并笑的温暖。
窗外阳光明媚,无风无云,阳光透过玻璃窗打进来,可劲的寻找着屋子里的每一个物体,好像一丝一毫一粒尘埃都不想放过似的,整个工作室里暖洋洋的热烘烘的。每个物体,人台,桌子,面料,剪刀……都有着与平时不一样的温度,三个女人也是一样有着与往日不一样的温度,人和物都一样的发着低烧,37℃。
李云儿:“魏姐可不是轻易能被打败的女人。”
糖:“老天有眼,否则她的儿子咋整?不过确实是人的求生欲望才是生命之根本,我想魏姐就是,她求生欲望太强烈了,非常理智的强烈,她从没有放弃。”
李云儿:“嗯,她儿子你见过吗?”
糖:“见过一次,公园偶遇。看着就是一个傻儿子,挺可爱的,还会跟人打招呼。魏姐给伺候的老好了,发型衣服都干干净净的,二个人感觉也老好了,比普通的母子更加相亲相爱。儿子无比依恋魏姐,魏姐也依恋儿子。真的,就在那一刻我特佩服魏姐。”
李云儿停下手里的活儿:“那平时就她儿子自己在家吗?”
糖:“不,有个保姆,不过不住家,就是魏姐上班时看着,姐很不容易。”
李云儿:“是,姐是真要强。”
雨:“姐太了不起了。”
此刻三个女人心里都对另一个女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情,一种独属于女人之间的独有的感情,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感受,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境。不管她们当下的日子能否真的会对魏姐的日子感同身受(根本不可能),但真真确确的有那么一会儿时间内她们三个人是心意相通的,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只是因为她们都是女人。
三人又闲说了一会儿就各自干活儿去了。她们都在通过魏姐的故事把各自的境遇糅合进去,一下子又沉默不语的各自做着各自手里的活儿。好像都在通过手上的活儿去体会一些她们还不能完全体会的情感,经历。都在想又不敢想:如果换作我呢?如果我是魏姐呢?我该怎么办?我会怎么办?
晚饭时刻李云儿收到安的电话:“喂,你听说没?蜗牛因为吸毒被抓进去了。”
“啊!真的假的?不可能!你听谁说的?”
“肯定是真的,我听茜茜说的。”
“靠,茜茜是谁?”
“就原来低年级的一个女孩,一直喜欢蜗牛的那个,青岛的,有点胖胖的,皮肤特好的那个。”
李云儿好像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个人,不过确实不太熟。别说低年级的,就是同班的同学李云儿也很少联系了。安倒是跟谁都保持联系,老师,同学,学弟学妹,不是一个系的她也认识很多,有个风吹草动她准有各种内部消息。这也是她的技能之一。
李云儿:“那现在能联系上蜗牛吗?他人在哪?”
安:“靠,在哪?关起来了啊!大姐,肯定在拘留所啊!”
李云儿:“天啊!天啊!怎么会,不可能,我不信。蜗牛多积极向上的一个人,他阳光的很啊!怎么可能?”
安:“千真万确,我能跟你开这玩笑。”
李云儿:“天啊!这也太突然了。那你知道关在哪?要关多久?”
安:“那我哪知道啊!具体时间不知道,怎么也得半年吧!看来你们关系还是不行,不过这事咋能让别人知道啊!但我告诉你蜗牛这人据我所知有他堕落的另一面,我还听说他经常去找小姐。”
李云儿:“原来你咋不说,别人家一出事就啥都来了,不带这样的。”
安:“我说的都是真的。咋了?反正你们二个一直不就是不冷不热,忽冷忽热,半生不熟的,到底也没有个说法。看你的着急样,咋?不会发现自己早已经爱上人家了?大姐,你不会吧!”
李云儿:“啥时候了你还在这胡说八道。真的,真的,我还是不敢相信。”李云儿一只手拿着手机摇头,另一只手抚摸着额头。
安:“是不敢还是不愿相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去看看他。”
安厉声道:“李云儿,我告诉你啊!一朝染赌终身想毒,再说他能不能戒了还未必,这东西可不是说戒就戒的。你赶紧离他远远的,这种人碰不得,懂吗?你丫别犯傻。”
李云儿:“小安子,咋不说当初你在学校暗恋人家的时候了,现在碰不得碰不得。”
安:“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就是好玩,我真没喜欢上他,我要是真喜欢还能让你跟他打的火热。真喜欢他的是茜茜,那才是真爱,到现在都没放下,你说这都多少年了,我孩儿都二个了。那茜茜还单身一个,旁人都看出来她是在等蜗牛,蜗牛不结婚她就不结婚。这事也是她告诉我的。”
李云儿:“那她为啥告诉你啊?这事也不是啥光荣的事,她还到处跟人说。”
安:“不是,茜茜是想让我帮她找关系,我老公不是认识一个分局的副局长吗?”
李云儿:“那你找了没有?”
安:“我还是帮她打听了一下,不过这种事不好弄,谁愿意帮啊!都是人托人的。好在蜗牛是初犯,应该不会关太久,拘留几天就可以了。”
李云儿:“靠,那刚才你说至少得半年。”
安:“吓唬吓唬你,你看看你,着急了?你丫还是喜欢人家。”
李云儿:“滚,你结婚后怎么人就变得那么恶俗了,烦人!你丫还能不能有点哥们义气。”
安:“我呸,李云儿,你少教育我。告诉你,当天我就我要我老公帮忙打听了一下,不在一个地方不好管。我还不是看你和蜗牛的关系那么好的份上。我不讲义气!”
李云儿:“姐,我错了。”
安:“滚。我严肃警告你,蜗牛出来了你也离他远点,保持合适距离。不过我知道你没那么蠢。”
李云儿想起蜗牛最近寄来的那张明信片:我在离你18000公里的地方想你,从哪以后她就没再与他联系。
她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给彼此点时间,再见面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可没想到等来了这样一个消息。她不能接受蜗牛吸毒的消息,她更不能接受自己不回蜗牛信息的做法。她觉得这事是跟自己是有关系的,仿佛就是自己造成的,她不敢想,一种罪恶感从内心渐渐地涌出。
可眼前究竟该做些什么呢?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李云儿打开手机写到:“牛,是不是真的?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你在哪?我太着急!我得看看你。”发出短信后几秒钟就收到了回信:“放心,没事,等我信息,乖。”
李云儿虽然心里一大堆的问号,可是她也没在继续追问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对雨蜗牛来说只是一个谈得来知己,虽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可在李云儿工作室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蜗牛经常帮忙介绍一些客户过来。他出了这件事,自己还没看见他,具体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也毫无头绪。可自己具体又能帮到什么呢?恐怕什么也不能。
关于毒品的事她实在是一点也不了解,除了听说而已。那东西戒起来应该是非常难的,蜗牛会戒毒吗?他的事业生活会就此结束了吗?一切都是未知。安说已经被关在拘留所,可是以刚才回信息的速度来看应该是没在拘留所。只有等见面的那一天在说。
当晚李云儿网上搜索了很多关于吸毒的帖子。看的越多她的心情越沉重,她觉得安说的有道理,这样的人还是离的远远的,千万不要再过多往来。她不知道蜗牛为啥要这样做,无法理解。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去过多的指责他似乎也毫无意义了。想到这里李云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窗外夜色阑珊,楼下的工程车叮铃咣啷的吵的李云儿更加心烦意乱。
又是一声叹息后她走到卫生间洗洗刷刷后准备睡下。司马发来信息:“睡了吗?”
“马上。”
“你回信的字数永远都比我的少。”
“那你就多打些。”
“我想你……”
“我也想你。”
“我的标点比你多……”
“靠,你是个爷们吗?这么计较,滚。”
“我爱你”
“没标点符号,不算。我今天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心情很不好,一个朋友吸毒被抓了,上次在秀场你见过我和他在一起,对吧?”
“哦!蜗牛是吧?先说你们二个什么关系?”
“老同学,老朋友。”
“这种事圈里挺多的,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认识但是不熟,我也回避与他们过多往来。”
“呦!忘了,你们都是时尚圈的。”
“每件事都自有它的去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嗯”
司马又发过来一个拥抱一个嘴唇的表情后李云儿就没在回复了。
不管昨晚的心情多么糟糕,第二天早上李云儿依旧早起,洗干净打扮的一丝不苟出发。这些年在北京独自一人不管遇到任何糟糕的事,她的脑海中经常响起小说《飘》郝思嘉说的那句话:“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