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小兄弟,口气不小嘛,看你荷包里也没几个碎银,装什么装?”开盘小子嫖了眼冉沫沫没什么分量的荷包,刚想讽刺几句就在沫沫那身赤红衣衫上定格了几秒,眼立马笑弯起来,乖乖,如果他没看错,这小子的衣服可不是便宜货,别是哪个府上的小公子微服出游了,小心为上。
双手扒开身前遮挡的人群,他笑容满面的行至沫沫跟前,说话语气都软乎不少,“这位公子确定要下注嘛,是否需要再考虑考虑?”
沫沫小手一挥,似是胸有成竹,“不需要考虑,七王妃肯定能活过五日。”说完特地走到下注盘蹲下,哗啦啦几个碎银子就这样落了下来,只见飘着几簌秀发的脑袋瓜子边数还边摇头,沫沫心里悔啊,早知道能遇见如此容易的赚钱法子,她应该把马夫紧拽在手里的另个荷包也框过来,太失策了。
“话说现在是除了我,就刚说的蔡老伯赌王妃活是吗?”随手扒拉着稀稀拉拉的几个碎银,沫沫目带贪婪的看了眼旁边堆成小山的银子,内心滋味也不好受,毕竟那么多人巴望着自己死呢。
“对,蔡老头那是年纪大脑袋不灵光了,小公子可别跟他一样糊涂啊,看你也是面生,难道才来皇城?别的不说,我可是皇城内消息通,公子切不能心存侥幸啊。”开盘小子一连串话是挨着沫沫说的,由于靠的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熟的很,尤其说完还自来熟的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咳,那个七哥啊,七嫂子男装还真的英气十足,和你有的比。”巷子旁一间屋子顶上,靠沿站着三个人影,其中红衣男子的面色冷得水扑上去能即刻速冻,眼看似无意的瞧向搭着某女肩膀的手,只是连苍炀这个平时反应迟钝的,都感觉出来杀意。
“王爷,属下这就把王妃带回王府。”不用苍炀眼神提醒,江鹤自觉上前请求,因着他知道王爷恼了。
苍叱手指轻动,“不用,别扫了兴致。”戾气,毫秒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江鹤才生疑惑,就听见下面王妃大叫一声,“别动,有蟑螂。”
随后便是开盘小子高声嚎叫,目光望过去的时候,江鹤明显感觉自己眼角抽了抽,大家闺秀墨家大小姐,此时正卷着袖子剁着脚,次次稳准狠的踩踏上开盘小子的脚板,口中还振振有词,“最讨厌你这样的害虫,长的丑又黑还扁,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墨。”
一脚又一脚,开始那开盘小子还伸手制止,还解释着,“蟑螂已经死了,死了。”可没一会便在密集的踩踏中渐渐蔫巴了下来,因为,实在太疼了,搞不好脚板骨都裂缝了。
“小兄弟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蟑螂踩得死无全尸,也不枉你放心将自己怕蟑螂这事耳语于我,放心,再来几下。”踏踏踏,连续三下狠脚,沫沫头发又散开几簇,不过她显然更关心瘫坐在地的开盘小哥,“小兄弟,你脚抬一下,我瞧瞧它死绝了没有。”说完就要去抬他的腿,身旁的人早被她不停歇的暴行吓傻,一时间竟无人注意到小子弱声说的那句,“我什么时候说怕蟑螂了。”
苍炀在屋顶看得目瞪口呆,脚趾还不自觉翘了两下,心里似乎有些颤,当他看见沫沫“好心”抬起那人的脚后布鞋边渗上地面的微微血色,额头有滴汗就落下来,而她居然还微笑着对大家说,“看,这都是蟑螂的血,看来是只肥蟑螂。”
这下苍炀知道为什么七哥对她特别了,论脾性以及冷血,这不是活脱脱七哥的翻版嘛,不对,她还要外加一个不要脸。
毫无疑问的,冉沫沫话一出,周遭聚集的人即刻四散逃开,也是,谁能相信瞧不见蟑螂尸体的原因是踩成粉末随风飘散这种胡话,那智商也跟猪差不多了。
“别,别过来。”开盘小子卷着一条腿,企图爬出巷口的意图很明显,可是,红衣小公子始终微笑着跟着,那笑容瘆人的紧,他鼻涕眼泪一大把,裤裆都可疑的湿了。
冉沫沫嫌弃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不紧不慢跟着走,面上的微笑是她唯一能展现的善意,可谁知道呢,她根本,就是冲着这小子进的巷子。
“呵,原来如此”苍叱矗立的身子一动不动,先前还有的疑虑已然化解,一旁的江鹤把戏看完,一直未出声,他惊讶于七王妃又展现出来的另一面,可他却是没明白,不过搭个肩,至于反应这般大,把人脚背都踩烂了。
“这位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你如果求财,我这里有骗来,噢不,好不容易挣来的一些银两,都送于你,还请公子放过小人。”开盘小子说着掏出个荷包,他这个可比沫沫的肿多了,一看就值不少钱。
沫沫站定在他跟前,蹲下来直直看向他,“黄流子,怂包成这样,也就只能偏偏小姑娘和街坊老伯了吧,出来骗一天,能不少吧,这都不够,还要调戏人家小姑娘,看来你是指望本公子把你阉了送入宫。”拿起沉甸甸的荷包,沫沫想起的是刚才好心提醒她有小偷的姑娘讲述的遭遇,本来还想去哪找着王八蛋,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一想到刚才摸她屁股的那只脏手,她就恨不得把他手也给踩折了。
“你怎么知道我,我是黄流子”黄流子惊慌的表情让沫沫看着更生气,拿着荷包的手直接一扔,“啊”没来得及闪躲的黄流子直接给砸晕过去。
沫沫略感无趣的站起身子,也没忘了捡起鼓鼓的荷包,离开巷子那会还不忘多踢上几脚,黄流子自然不会知道,书上曾经写过墨冉险些被黄流子骗去荒郊糟蹋的事情,不过在她这里,故事变成了她规避了未来的风险,还顺带框了些生活费而已。
江鹤和苍炀算是听明白了,也了解为何刚才王妃会去勾搭小姑娘,原来都是为了教训姓黄的惯犯,心中不免赞叹不已,看来丞相府教出来的,也未必都心存不善。
只是苍叱与他两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一次次破格的行为,让他产生看不透这女人的感觉,而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