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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抛弃

我的家选择了抛弃我,我的同事们选择了抛弃我,我已然成了新明中学里的一个外人,我有的选择吗?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都太疯狂了,我迫切的需要一个新的地方从新开始,志林或许就是这个地方。我没有等到明天,一想通我就给田主任回了电话,说开学就去办入职。田主任允诺我出任高一年级的数学科负责任,这或许会是个不错的起点。

下午时小娥从娘家回来了。我把这个决定对她一说,她很平静的说:“那很好。”我调过去就意味着大家必然要长久分居,她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很显然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了。不一会她强调道:“不过你一个月要交给我一千块钱,慧慧在我这里。”我没有想到她会分的这般清楚,不禁有点恼火,我吐口而出:“慧慧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小娥分辨道:“你不当家你不知道,养一个孩子的花销有多大,而且慧慧的学习费用还要另外算。”我只说道:“你想怎么算怎么算吧。”我暮然觉得婚姻更多的像是两人搭伙过日子,感情好的勉强或许能够到头,像大家这种的,说散伙也就散伙了。

乡里人家,只要是同一个队的,基本上都在走动,再加上亲戚本家,到了第二天,客人多的简直出奇。作为小叔的我自然免不了要出来招呼。前些天在家里躲了这许久,暮然一下子暴露在众人面前,我感觉很不习惯。我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平衡心态来面对众人的指点责难。还好有小武在场,他是个受害者,大家顾忌着他,也没怎么难为我。

到了下午出席时,这局面就维持不住了,该来的还是来了。乡里人家的宴席,蒸肉蒸鱼都被认为是大菜,是要好好品尝的。那两妯娌嘴虽坏,做出的菜却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大家都以为是佳味,没想一吃,都咸的吐了出来。另外几桌上都是这种情况,大哥只得挨桌挨做的去陪不是。力光的那桌做的全是小朋友,童言无忌,小朋友们纷纷大嚷着菜真难吃。大嫂留下两包糖果安抚了小朋友就急忙赶去后院了。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我心里倒一阵痛快,想着那两个老女人这次要丢大脸了。

马上我就笑不出来了。那个大姐举着一沥油的锅铲,大叫着我的名字从后门处要冲过来,大嫂正拼命的拦着。那女人肉肥力大,还是冲过来了,他用锅铲点着我面前的空气大嚷道:“是你在老娘的蒸料里加的盐吧?难怪会做出勾搭弟妹的奸事,天生的坏肠子!”锅铲上的油全飞在了大家身上,大家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我。这女人气势虽足,但眼神闪烁,很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把盐撒进了蒸料,觉得失了面子,又怕丢掉这一肥差,便使计赖到我头上。然而今天是在自家的酒席上,我不好喝她争辩,怕大哥觉得我是在拆他的台,便只得忍下了。周围人也怕事情闹大,便合力把那大姐拉到后院去了。

介于我有品行不良的前科,这脏水一上身便洗不掉了,大家连本代利,数罪齐发,把前几天我躲过的苛责一并补了回来,众人的口水几乎没把我淹死。

我没吃几口就下席了,心里又气又寒,一个人跑到野外吹了好一会冷风才回家。

初九一大早大家就回了学校,因为事先跟刘叔打过招呼,我去拿档案时,校长很爽快的就给了。他甚至十分真诚的对我说道:“你刘叔说的话在理,要不是为了你好,我也不肯放你。”我看着校长肥圆的脸蛋,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好受。

我没有跟任何人道别,直接打车就往志远去了。志远被称为县里唯一的“贵族学校”,其规模设施完全可以和普通高校相媲美。只身走在宽广的林荫道上,看着造型各异的教学大楼,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重新开始。志远的中考录取分数线明显比新明中学高一个台阶,而且很多高分的学生都愿意到志远的尖子班就读,就这两年来的教学水平而言,已经与一中不相伯仲了。我立马觉得,自己这次调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一种事业上的进步。

田主任很热心的接待了我,说学校近几天就会讨论我带班的问题,等分配下来了就通知我直接来上班。过后他给了我一串钥匙,说学校单身教舍资源紧张,那些新来的大学生都是两三个人挤一间房,学校爱才,再加他从中说和,我才得以分配到一个独间。我忙道谢不跌。田主任这样待我,无非也是为了那一份即将到手的奖金,这人滑头颇大,可以为盟而不可为友。志远的师资团队是新组的,教师间矛盾更多,我作为一个新来的人,更要时时刻刻小心谨慎,我绝不能再让新明中学的事重演了。从我填了入职表格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决定回到家里去等消息。到新明中学的时候正好是下午,老师们大都已经来了,按照惯例,今天校长照例是要请吃开年饭的,我已经离开新明中学了,所以今天下午的晚宴也不必参加了。老一辈的教师都带我挺好的,我本来还思谋着怎么来去跟他们说调走的事,现在一想,这场缺席的饭局正好可以说明一切了。再则,马涛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没脸再去见袁军了。到了夜里八点左右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开始连番作响,不单那些老教师们打电话来问了,就连一向和我作对的张鸿兵等人也纷纷打电话来表以心意。

教师这个圈子小的很,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的硬气,校内的关系是一方面,校外的关系是另一方面,这两则缺一不可。假使我它日真的辉煌腾达,这些人也好趁此机会为自己多留一条人脉。我决定不辜负这些人的厚望。

到了夜里十点多钟时,小娥才满身酒气的回了家。她从来不酗酒的,对此我感到十分奇怪。我还是小心的把她扶上了床,她喝的没皮没脸的,直吐了我一身。从她的酒话里,我敏感的捕捉到了她酗酒的原因,好像是顾建安在吃饭时当众介绍了自己的女朋友,小娥连连骂顾建安是骗子,没有良心。我听了,心里竟然觉得十分痛快,我早就说过顾建安和于艳别有用心,她偏偏不听,如今真上了人家的当了。不管她和顾建安究竟有没有事,她的所作所为都深深的伤害到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我不可能再原谅她,而且这段时间,我也已经做好离婚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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