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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告白

大操场是人最少的地方,于我无疑是个好去处。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大片新绿,大操场的草坪又葱茏了起来,周围的那些树木也全都焕发出生机,这是夏天最讨人喜的地方。我又想到了杜鹃种的那些杜鹃花,一股莫名的力量指使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我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天夜里,想起了杜鹃藏身的那颗大树,思念不经意间的充斥了我的内心,我突然很渴望能见到她。正当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是杜鹃,她正半蹲在草丛里照看那些杜鹃花。我的心里像有一千只鼓在轮番敲打,而这每一只鼓都传达着不同的情绪,有惊讶,喜悦,尴尬……当然还有害怕。我像当年一样,刚转身想逃走,杜鹃却突然叫住了我:“你又想像当年一样逃走吗?”说着她从草丛里飞奔而来,重重的环住了我的腰,深情的说:“不要走,不要逃,就算你人走了,心里的感情也是逃不掉的。”

我完全的怔住了,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感觉到了后背传过来的温热气息,我的血液在胸腔里沸腾了,我很想回身抱住他,我内心的冲动跟理智正在做着最为深刻的斗争——最终这冲动和理智打成平手,我牢牢的定在了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天在旋,地在转,万物只剩下一个影儿,我面前的人儿也剩下一个影儿,杜鹃已经转到我身前了,她正深深的忘着我的眼睛,我感觉整个世界就只有那双眼睛是真实的,她迷蒙的声音在我耳旁想起:“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没有人能拒绝这么深情的鼓舞,我不由自主的说:“我也爱你!”杜鹃的眼睛里开始泛出泪花,她慢慢的向后退,向后退,接着我就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无比灿烂的幸福微笑。

直到她曼妙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我的眼前时,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走到那些小花苗旁边,看着树丛下那些鲜红欲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心里开始不住的狂喜——我爱情的花期就要来了。

我在周天的培训中心见着了杜鹃。我并没对此感到十分惊奇,杜鹃也一样,她十分倘然的在对我微笑,大家都不再逃避了,而是转而用一种更为积极的心态在对待着大家的感情。

从上次见面后,我的心就一直被爱情的喜悦所充满,这喜悦赋予我新的生命活力,使我得以从生活的条条框框里抽身而出,我不再是一名丈夫,一名父亲,一名教师——我只是一个为爱痴狂的男人。我毫无顾忌的回应着杜鹃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我甚至略带挑逗的对她说道:“杜鹃同学,我能问问你前段时间为什么要缺课吗?”杜鹃知道我是在捉弄她,她羞赧一笑:“老师的课讲的很好,我是因为家里遇到急事才退班的。”我知道杜鹃是在撒谎,她之所以退班和再次出现在这里,其实都是因为我。我深情的望着她,好让她能感觉到我内心的爱意。相爱的两个人总是有一种魔力,能将周遭的一切无限弱化,大家此刻就是这样,我的眼里只剩下她,她的眼里也只剩下我。

我在当天的习题本里发现了杜鹃留的纸条:

亲爱的明,请容许我这样叫你,因为这种叫法能更好的冲淡你在我心中的老师分量,爱上自己的老师说到底并不是很光彩的事。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也许是从车祸的时候就开始了,你抱着我,胸腔里喘着气,我在神情恍惚中看到了你那张写满忧郁的脸,疼痛在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蔓延着,但我的心是温热的,你的怀抱温暖了我。

从那个时候起,大家的生命就紧紧的关联在了一起。爱上一个人是大家最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天知道我做了多大的努力,可我心里对你的爱恋依旧有增无减,你彻彻底底的占据了我全部的心,我沉迷在对自己老师的暗恋中无法自拔。

我本以为一切也就这样了,谁的青春没有这样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过了,也就淡了。有人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你。渐渐的,我发现这种吸引不是单方面的,我从你忧郁的双眼中读出了对我浓浓的爱意,从你身上敏感的嗅到了思念的气息,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紧张与害羞……这种种的种种,都是爱我的讯息,然而我并不像别人说的那般感觉到幸福——大家是两个不该相爱的人。

也许在我的这个年龄段,根本就不该来去想这些东西,可是我内心深处总是有这样的声音冒出来:这是你的真爱,错过了就没有了。

江爷爷说我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超凡脱俗的特质,这特质让我不自觉的就屏蔽掉了很多的俗世的欲望,所以我常常会感觉到找不到生命意义之所在。你的出现恰到好处的填补了那片空白,我终于在这冰冷的人世间发现了一种我可以为之疯狂的东西,那就是爱情,而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大家的感情注定要被流言纷扰。在新明的时候,常常有老师在后面偷偷骂我婊子,可是我不在乎,她们说的是事实,我确实爱上了我有妇之夫的老师,我甚至常常萌生出一种想让这些流言成真的冲动。这些流言很明显的扰乱了你的生活,你开始萎靡不振,你那飞翼的神采,那让我为之迷恋的神采就这样在生活的重压下消逝了,我开始感到内疚,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大家用心的坚守着那些世人所认为正确的东西,比如伦理、道德、责任等等,然而别人还是露骨的直戳着大家心灵最痛的地方,传播莫须有的情感绯闻才是最大的不道德,而他们总能最大限度的将之冠冕堂皇。这就是大家所处的世界——把大家逼到绝路的世界。

夏天悄悄的来了,我看着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想了很多很多,我甚至想,如果当年,我能勇敢的叫住你,道出一直深藏在我心里的感情,大家还会不会过的这般辛苦?

当你再次意外的出现时,我像怕错过什么一样的叫住了你,我抱着你,还对你说了很多情话,我感觉心里轻松多了,我的世界不单没有因此变坏,反倒生机盎然了……

你应该也是一样,我相信。

——爱着你的,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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