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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路

“你不是在开玩笑的吧?去边疆?你知道这有多么辛苦吗?”白狐听到梁毓的话,震惊到难以言喻。

梁毓其实并非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略显草率,“娘亲临走时都要将那块玉佩并告诉自己那块玉佩是寻找父亲的信物,那么这其中必是有是有什么隐情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探探清楚。”

“可是你明知道他们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不过是被我念错咒符才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这些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只要在这里安安分分做好你自己就足够了不是吗?”白狐仍是不依不饶。

梁毓此时的神色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她抱着白狐起身,走至房间的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缓缓飘落的树叶。

“虽然我并非真的是二人亲生,可是现在我的身份就是梁毓,娘亲托付给我的事情,我有义务去做到,我相信,陆政将军若是发现自己尚有骨肉存于这世界上,以后定当更加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梁毓的语气里是少有的坚定。

白狐见梁毓这个样子,便知道自己就算是是再坚持也只是虚妄,因为梁毓平时虽然经常表现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白狐知道,其实梁毓是个十分倔强的人,她决定的事情基本上就无法改变。

于是乎,白狐最终决定不再干预梁毓,随她去吧,既然到了这个时代,她就必须学会为了自己的选择负责。

不知是不是今天巫师瑜带给自己的震惊太大,原本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梁毓居然奇迹般的失眠了。

这一夜,她的脑子特别乱,她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中和一个认识并不久的男子拜了堂,虽然仪式并不很正规,而且也并没有进行完,可是在这古代,这不久如同已经嫁作人妻了吗?

秦朗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子,虽然梁毓和秦朗相识的时间还并不算久,但是这也足以让梁毓看清一个人。

秦朗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彬彬有礼,待人接物都很随和大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露出他风趣幽默的一面。

本就生得俊美的秦朗,同时又拥有这样的好性子,自然是很讨女子欢心的。今天在巫师瑜的威胁下莫名其妙地和秦朗拜了堂,其实说不定还正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梁毓这样想着,慢慢地唇角露出一抹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微笑。此时新月初上,丹丹月华顺着半开的窗扉透进来,泄了一地。

今天给梁毓带来的刺激,除了莫名其妙地拜了堂,更大的应该就是关于娘亲临终前交给自己的玉佩的事情了。

她原本只是不小心穿越到了这个时代的这个小可怜身上,这玉佩之事根本与她毫无关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听到巫师瑜讲诉这个小可怜的身世的时候,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的这个小乞丐也许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她的娘亲却并不知晓,有时候梁毓还会觉得庆幸,还好自己及时穿越到了这孩子的身体之中。

不然,也许这小乞丐的娘亲连辞世之时都没个亲人来送行,而那个在边疆奋勇杀敌的威武大将军尚有家眷存留于世的秘密也将随着将军夫人的离世被永远埋藏,不再有面世的一天。

梁毓心里很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秦朗说要陪自己一起去边疆寻亲的时候,自己的心竟然会跳得极快,就像她在现代高中的时候第一次遇见心仪的男生一样。

无限思绪中,只有一条格外清晰,那就是,寻亲之事,事在必行,她已经答应了娘亲,也答应了秦朗,所以无论这一路会有多么的艰辛,梁毓一定会坚持下去,直到,她找到陆政将军。

梁毓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她倒是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鸡鸣声之中醒来的。

其实今日便要启程,秦朗交代过万伯万嫂不要太早叫梁毓起床,让她好生休息一下,后面的路途一定会十分辛苦。

秦朗是习惯性地早起,他起床梳洗完毕后就让万嫂准备了一盏小茶,自己在亭子里浅酌起来。看着亭子下面水塘里晃着尾巴的小鱼,唇角微微上扬。

就在他看了很久,缓缓抬头望向客房的方向的时候,恰巧就见了梁毓也已经梳洗好开门出来,秦朗心中极为震惊。

他到现在虽然还和梁毓结识并不算久,可是这一路以来,梁毓睡懒觉的能力也是可见一斑,今天就要开始赶路,秦朗以为梁毓还是会贪睡的,他甚至都吩咐万嫂不要叫醒她了,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这么自觉地醒了。

梁毓一起床就看见万嫂正在她屋前清扫着,连忙走过去问道,“万嫂,你这么早就起来啊,这么辛苦!”

本来正在认真清扫着地面的万嫂闻声转过头来,也是十分诧异,少爷今天早上还交代了不要叫醒梁小姐,让她好好睡个觉的,这怎么,平时最爱睡懒觉的梁小姐今天居然这么早就醒了?

“梁小姐,是不是我在你这屋前清扫,动静太大,才把你给吵醒了?这……这真真是不好意思啊。少爷才交代了让你好好休息,不要吵醒你的。”万嫂只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才导致梁毓今天这么破天荒地早起。

梁毓这下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原来自己在大家心目中就是个懒虫啊,“没有啦,万嫂,不是你吵醒我的,只是我心中惦记着今天的行程,于是也就狠揍就醒来了。”

“喔,原来是这样啊,我就怕是我这动作太大吵醒你了,少爷平时也很少会过来这边,一直就我和你万伯在这边看守着,所以清扫什么的也不知道轻一点。”万嫂还是觉得有点抱歉。

梁毓亲昵地执起万嫂的手,“您和万伯真的辛苦了,这次秦朗才好不容易过来这边一趟,才几天,现在又因为我的缘故要离开了,实在是我有些对不住您二老啊。”

“诶,梁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少爷他要去你的家乡,我和万伯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要觉得对不住我们,如果实在有这种想法的话呢,你就看看那边……”

说着,万嫂伸出手指指向小亭的方向,“你看,我们少爷一早起来就去了那儿,你快过去吧,少爷应该在等你!”

顺着万嫂手指的方向,梁毓疑惑地看过去,却不想刚好对上了秦朗正看过来的目光,突然之间,脸上就爬上了不自然的红晕。

看到梁毓脸上的神色,万嫂心里开心极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有事喜欢放在心里,这梁小姐分明也是喜欢自家少爷的,许是在他们面前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吧。

“好了,梁小姐,你就快点过去吧!”看梁毓半天还没有动作,连万嫂都替她急了。

“嗯,那万嫂您先忙着,我先过去了。”连万嫂都下了逐客令了,梁毓也只得硬着头皮转身往小亭走去。

“不想你今日竟能起得如此之早啊,实在是可喜可贺!”梁毓还没走进小亭,秦朗打趣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梁毓的耳朵里。

梁毓心下郁闷,“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不就是喜欢睡一下懒觉嘛,今天就要启程了,我怎么好意思继续睡懒觉呢,当然要早些起来,也好早点动身。”

听着梁毓的抱怨,秦朗一脸的无辜,“我哪有欺负你了,我只是想说,以后路途遥远艰辛,也许你再想要睡午觉都难得了,今天这最后一个懒觉你若是不珍惜,以后只能追悔莫及啊!”

“我才不后悔呢,不就是一个懒觉吗?”梁毓小嘴一撅,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就着秦朗对面的小石凳就坐了下来。

秦朗将自己面前的茶盏给梁毓也满上了一杯,伸手推到梁毓面前,“来,尝尝,万嫂一早收集露水泡制的茶,入口香醇。”

梁毓从秦朗从秦朗手中接过茶杯,也学着秦朗平时喝茶的样子,小小地抿了一口,淡淡地品着,梁毓并不太懂茶,可是这茶的口感确实不错。

忍不住再次举杯,浅酌了一小口,梁毓冲着秦朗伸出大拇指,“你果然很懂得享受啊,这茶确实很不错!”

“喝好没?”还没等梁毓反应过来,秦朗突然十分淡定地开口。

梁毓脸上满是诧异,“怎么了吗?”

秦朗确实淡淡一笑,“我只是想说啊,如果喝好了,我们现在就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吧,这里离边疆可还远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额,你说的也是啊,我喝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梁毓说着就起身收拾起桌上的茶具。

“这个不需要你收拾了,待会万嫂自然会过来收拾的,我们先走吧。”秦朗轻声对着梁毓说道。

梁毓却是对秦朗的话置若罔闻,还是精心地收拾着桌上的茶盏,一直都两个人一直走出小亭的时候,梁毓次啊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坚持要收拾好这茶盏吗?”

秦朗有些好奇,“说来听听,其实我也觉得你今天的行为有点儿怪异。”

梁毓汗颜,“哪里怪异了,你是在暗嘲我一直很懒?哼,我才不管你怎么想啦,我只是觉得来这里的这几天万伯万嫂真的对我很好,我现在能帮他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一件小事了。”

秦朗回身认真地看着梁毓,“你啊,还是很善良啊,你不知道他们对你这么好都是因为我吗,所以啊,你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是我不是吗?”

梁毓一脸黑线,“嘿,我说你能别这么自恋吗?”

一路嬉闹着,在万伯万嫂目送下,梁毓和秦朗踏上了漫长而艰辛的寻父之路,当然,在梁毓身后,还跟着她那一向高贵优雅的宠物——白狐。

这一次,他们还是沿着那天遇见巫师瑜的那条路,穿过那片树林,然后往城门的方向赶路。再次来到树林,梁毓心里感触良多。

她本来以为可以再次碰到巫师瑜的,怎么说也来个最后的道别吧,这次过后可能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

可是令梁毓失望的是,巫师瑜并没有再次设阵围住他们,更没有出现来阻止他们。

梁毓不知道是真的如那日巫师瑜自己所说,是她的察觉能力变弱了,不能敏锐地发现进入树林的人了,还是巫师瑜并不想露面,所以只在暗处看着他们穿越树林。

没有巫师瑜,她也不会这么快得到和自己亲生父亲有关的消息,本来有心道谢的梁毓,最后也只得作罢。

穿出树林后,沿着城际贸易的通道,梁毓和秦朗慢慢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已到中午十分,已经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的两个人都开始感觉有些微疲倦。

一直往前走,慢慢路途变得越来越人烟稀少,一路驿站也不多,两人竟是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慢慢的,梁毓开始有些口渴了,在现代,到处都有那么发达的交通工具,即使只是出门逛街也有便捷的出租,公交和地铁。

长这么大,梁毓倒还真的没有一次性跋涉这么久,这体力消耗倒是极大的,“秦朗,我要喝水了,真的好渴。”

走在前面带路的秦朗听到梁毓有气无力的声音连忙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的一小块勉强干净一些的空地说道,“来,我们先到这里坐着休息一下吧。”

梁毓顺着秦朗手指的方向,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真的要坐在这土渣之上吗?可是现在她的确是无从选择,也就只好强忍下心中的不适,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坐了下去,白狐摇摇尾巴跟着蹲在了梁毓身旁。

秦朗也跟着梁毓坐了下去,他解开随身的包袱,拿出了水壶,“来,先喝一点水吧。”

“嗯。”梁毓一见到水眼睛都看直了,直接从秦朗手中夺过来对着嘴就直接喝了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形象。

秦朗见得她这幅狼狈样子,既觉得可怜有觉得可笑,正哭笑不得的时候,梁毓已经从水壶之中抬起头望着秦朗。

秦朗有些诧异,“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问折手还慢慢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梁毓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想多了啦,我只是想问问你渴不渴。”

秦朗略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原来自己会错意了,“你说这个啊,我还不是很渴啦,你渴了的话就多喝点水,这样子我们待会才力气继续赶路。”

“其实……我觉得我好拖累你的,你本来堂堂一个少爷,在万嫂万伯服侍之下该有多么幸福啊,可是就是因为遇见了我,居然现在还要和我一起赶路去边疆。”梁毓的脸上是难得的愧疚。

“你不要这样想啦,之所以愿意陪你去边疆其实也并不仅仅是为了你……”秦朗看着梁毓轻声安慰着。

“那你还有什么目的吗?”梁毓这孩子就是一直这么单纯,人家很明显是在安慰他她顺便说说了。

秦朗哪里想到梁毓居然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情急之下只好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其实,你不知道吧,我一直都……都想从军,保家卫国!”

梁毓听完秦朗的话,脸部肌肉缓缓地抽了两下,“额,你有这份心是挺好的,可是你这身子骨,还是稍显柔弱了些吧,你如果是进京赶考,考个状元什么的到朝廷做官倒是个比较明智的选择。”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啊,怎么说当时我不也救了你一命嘛。”秦朗委屈叫冤。

梁毓看到秦朗衣服委屈的样子,虽然知道他只是装的,嘴上还是形式化地开口安慰道,“不不不,我丝毫没有打击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吧,去战场杀敌太危险了,在朝廷也一样可以报效国家不是吗?”

“话是没错啦,我也很想去见识见识威武的陆政将军本人,顺便到时候还可以告诉他,就是我救了她失散多年的女儿一命,并且还任劳任怨地一路护送她去边疆,这样一来啊,陆政将军一定会非常感激我,说不定就给我几锭金子什么的,你说我何乐而不为呢?”

说着还伸手指了指梁毓的脸,“说不定我就这么成了暴发户,也算光宗耀祖了啊?”

梁毓汗颜,“喂喂喂,我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吧,你家里本来就很富裕好吗?你还用得着靠我发这么一笔小横财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钱人都希望自己变得更有钱,我家也是一样啊,谁会嫌银子多啊,再加上,这我只要把你送到了边疆,我秦府也算和朝廷大将攀上关系了,以后出了点什么事情不是也有人脉好周旋了吗?”秦朗认真地摇头。

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甚至连秦朗都觉得自己快要把自己都骗过去了。转头偷偷看了眼梁毓,发现她果然还是单纯,居然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是,攀上关系倒是真的,以后出去干什么事情只要是提了陆政将军的名字估计也会有不少方便之处,不过我觉得我爹应该是个正直的人,你若是想让他帮你做坏事,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梁毓的表情显得严肃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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